第8章 万象归真

青铜巨门内的镜像宇宙开始坍缩，李玄夜手中弑神枪震颤出时空涟漪。十万个镜像同时抬起右手，插在他们心口的发簪化作流光汇聚，在门后凝成苏璃烟完整的虚影。她足尖轻点血色星海，每步落下都唤醒一片湮灭的文明碑文。

“夜帝，这是第几次重逢了？“虚影抬手抚过李玄夜的脸颊，触感却如穿过万年寒冰。她的眼眸倒映着无数时空支流，每条支流都漂浮着破碎的青铜棺椁。

玄渊阁修士的惊呼从现世传来，北海突然升起十二根青铜柱。每根柱身缠绕着不同时代的锁链，末端拴着战争古神的残躯。李玄夜左眼重瞳迸发混沌清光，看见北冥海市的青铜面具少年正被锁在首柱之上，其血脉与自身产生量子纠缠。

弑神枪突然脱手飞出，贯穿镜像宇宙的界壁。十万个李玄夜的残影如群鸦归巢，携着各自主时空的因果业力涌入枪身。苏璃烟虚影在能量风暴中飘散，最后化作发簪刺入李玄夜发髻：“记住，门是镜子...“

现实与镜像的夹缝中，永恒议会的环形大厅显露真容。十二王座悬浮在虚空，端坐其上的黑影们正在观测诸天沙盘。当李玄夜持枪踏入时，沙盘中所有微型宇宙同时亮起血色星辰。

“欢迎来到观测者中枢。“首座黑影掀开兜帽，露出与青铜面具少年相同的面容，“或者说，欢迎第九千七百次实验体的最终答辩。“

沙盘突然暴涨吞噬时空，李玄夜发现自己站在全息地球之上。二十一世纪的高楼大厦间游荡着丧尸，某座实验室里悬浮着弑神枪的3D投影。首座黑影指尖轻划，纽约街头便出现抱着婴孩逃亡的苏璃烟镜像。

“你们究竟想要什么？“李玄夜枪尖燃起归墟真火，却烧不穿维度屏障。

黑影们同时抬手，掌心浮现不同形态的灭界杵：“我们要所有可能性。“沙盘中的地球突然炸成粉末，每个碎片都映出李玄夜在某个轮回的终局——有时他化身灭世魔神，有时成为天道傀儡，最惨烈的画面里他亲手将弑神枪刺入苏璃烟腹中。

北海青铜柱传来震天轰鸣，战争古神残躯集体自爆。玄渊阁修士的鲜血渗入海床，激活了埋藏万年的献祭大阵。李玄夜感觉本源之力被疯狂抽取，永恒议会竟在用整个现世作为培养皿。

“杀了我，所有关联时空都会崩塌。“首座黑影张开双臂，胸膛浮现青铜门核心，“不杀我，你就永远困在观测循环里。“

弑神枪突然自行分解，碎片化作星链刺穿十二王座。李玄夜在枪灵最后的嘶吼中明悟真相——这柄伴随九世轮回的凶器，本就是永恒议会投放的观测探头。他徒手撕开胸膛，挖出跳动着门扉虚影的心脏。

“你们忘了我修的是什么。“李玄夜将心脏捏爆，混沌精血泼洒在诸天沙盘。归墟真水从每个毛孔涌出，腐蚀着永恒议会的维度根基。首座黑影发出电子合成般的尖啸，皮肤褪去露出机械内核，那竟是李玄夜第八世尸身改造的仿生体。

苏璃烟的发簪突然融化，簪液渗入李玄夜颅内。海量加密记忆解封，他看见真正的苏璃烟始终被困在环形大厅，三千年来不断被提取记忆制造幻象。那些消散的、轮回的、为他而死的，不过是议会克隆的观测样本。

“原来你在这里。“李玄夜撞碎维度屏障，徒手撕开首座黑影的量子核心。机械碎片中飘出枚血色芯片，上面刻着苏璃烟被囚禁的时空坐标。其余黑影集体自毁，环形大厅开始降维坍塌。

北海献祭大阵已成，青铜柱熔化成液态门扉。李玄夜抱着昏迷的青铜面具少年踏浪而来，其颈间玉佩与玄渊阁地脉产生共鸣。当玉佩嵌入阵眼时，整个现世开始数据化重组，山河湖海皆化作二进制洪流。

“父亲...“少年突然睁眼，瞳孔中流转着门扉星图，“母亲在门后等您。“

李玄夜割开手腕，混沌之血绘出逆时阵纹。青铜门扉吸收血液后剧烈震颤，门缝中伸出万千苏璃烟的手臂。每只手都握着不同时代的弑神枪碎片，枪尖拼成完整的宇宙弦律。

当最后一块碎片归位时，永恒议会的警报响彻所有维度。李玄夜持枪突刺的轨迹上，浮现九千七百次轮回的所有可能性。这一击同时存在于过去现在未来，贯穿所有实验体的心脏，却在触及苏璃烟真身的瞬间化为虚无的拥抱。

青铜门彻底开启的刹那，现世如摔碎的镜子般破裂。李玄夜在维度风暴中看见终极真相——所谓永恒议会，不过是初代自己创造的观测系统。每个轮回都是他在寻找拯救苏璃烟的方法，而门后的存在正是第一世亲手封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