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辐射深渊

“蛟龙号“深潜器在剧烈震颤中上浮，李青山透过观察窗看见骇人景象：整片海沟崖壁的蜂窝状洞穴正在喷涌荧光绿的液体，那些青铜棺椁如同孵化器般裂开，爬出半机械半生物的蛇人。声呐显示，海底火山口形成了一个巨大的漩涡，漩涡中心正是那艘宋代沉船。

郑海阳的玉牌突然碎裂，碎片在空中组成全息投影：永乐年间的航海图上，标注着九个红点，每个红点都对应着一处海底火山。李青山注意到，这些火山的位置正好组成北斗九星的形状。

“这是郑和舰队最后的航线...“郑海阳的声音突然中断，他的瞳孔开始分裂，像蛇类一样变成竖瞳。李青山这才发现，郑海阳的防化服下已经长出了鳞片。

深潜器突然被巨力撞击，探照灯照见九个机械蛇头正在撕咬外壳。李青山看见蛇头的电子眼中闪烁着红姑的面容，她似乎正在通过这些机械蛇监视着一切。

“快看！“郑海阳指着声呐屏幕，漩涡中心升起一座金字塔状建筑，表面覆盖着发光的碧血石。建筑顶端矗立着一尊青铜鼎，鼎耳系着铁链直通海底火山。

李青山怀里的鼎片突然发烫，他掏出鼎片时，发现上面的铭文正在变化：“禹封九渊，其八在洋“。更令他震惊的是，鼎片边缘浮现出纳米级的《山海经》原文，记载着相柳被大禹镇压的细节。

深潜器突然失去动力，开始向漩涡中心坠落。李青山穿上抗压服，准备出舱。郑海阳拉住他：“等等！你看这个！“他指着操作台上的全息日志，显示着“基因重编程实验体-相柳8号“的数据。

“这些胚胎...“李青山倒吸一口冷气，“融合了宋代方士的蛊术和现代基因技术！“

两人穿上抗压服出舱时，李青山看见金字塔表面布满弹孔，弹痕里残留着昭和年间的弹药碎片。更诡异的是，建筑内部传出电焊声，透着幽绿的焊接火花。

潜入金字塔的刹那，李青山如坠冰窟——二十几个培养舱正在运作，每个舱内都漂浮着长满鳞片的胎儿，舱体贴着“基因重编程实验体-相柳8号“的标签。操作台上的全息日志显示，这些胚胎融合了宋代方士的蛊术与CRISPR技术。

“谁在那里？“生锈的铁门后传来中文喝问。李青山踢开门，看见个穿白大褂的老者正在给机械蛇安装生物大脑，他手中的《青囊书》残页正被扫描进量子计算机。

老者转身露出面容时，郑海阳惊退三步：“祖父？！“那人竟是二十年前失踪的著名海洋学家郑远洋，但他脖颈处的皮肤正在蠕动，皮下隐约可见金属脊椎。

“海阳啊...“郑远洋的声音带着电子杂音，“相柳大人赐予了永生。“他按下控制键，培养舱集体开启，那些鳞片胎儿睁开全机械的复眼。

李青山突然头痛欲裂，鼎片在怀中灼烧。破碎的记忆涌入脑海：永乐三年，郑和副手张天师将相柳逆鳞封入禹王鼎，却在风暴夜被蛊惑开鼎；昭和二十年，日军潜艇在此打捞鼎片，船员集体变异；三小时前，红姑的机械身躯正通过蛇群监视这里...

“快走！“郑海阳引爆电磁脉冲弹，暂时瘫痪了机械蛇群。两人冲向金字塔顶端的青铜鼎时，整座建筑开始解体。李青山看见鼎内积着层白色骨灰，灰中混着纳米机器人，正重组出人面蛇身的骨架。

当他把鼎片嵌入鼎身缺口时，海底火山突然喷发。岩浆裹着青铜鼎沉入地幔，鼎片上的铭文亮起红光：“禹封九渊，其八在洋“。李青山被冲击波掀飞前，瞥见红姑的机械蛇头从岩浆中升起，口中衔着块刻有太极图的鼎片。

昏迷前最后的画面，是郑海阳被祖父改造成蛇人的身体拖入深渊，而他手腕上的监测仪显示，马里亚纳海沟的辐射值正在以指数级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