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物件异动
**次日清晨7:30**
保洁阿姨在17楼走廊发现一串湿脚印，从1702室一直延伸到安全通道。脚印起初是孩童大小，却在楼梯间变成了成年女性的尺寸，最后消失在14楼的防火门前——那里正是三年前戏班女主演上吊的地方。---
**上午8:42锦绣公寓17楼走廊**
王阳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向电梯，手中的垃圾袋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在米色地砖上留下断续的痕迹。他整夜未眠，耳边仍回响着那声似笑非哭的叹息。垃圾袋里装着被血水浸透的床单，还有那件不知何时出现在衣柜里的戏服。
“叮——“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王阳撞上了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苏宁夏抱着一摞古籍后退半步，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垃圾袋上，眉头微蹙。
“你最近...睡不好？“她的声音很轻，却让王阳心头一跳。她颈间的银质吊坠在晨光中泛着冷光，那是一个刻着梵文的铜钱。
王阳下意识摸了摸后颈，那里有一圈青紫的掐痕，是昨晚镜中身影抬起水袖时留下的。“做噩梦而已。“他试图挤出一个笑容，却发现自己的面部肌肉僵硬得可怕。
苏宁夏的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落在1702室的门缝下——那里渗出几缕暗红色的雾气，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珠光。“这是安神的香。“她从包里取出一个绣着符咒的香囊，“睡前点在床头，能驱邪......“她顿了顿，“能助眠。“
电梯里的空气突然变得粘稠，王阳感觉手中的垃圾袋在轻微颤动，仿佛里面的东西在挣扎。苏宁夏的铜钱吊坠无风自动，发出细微的嗡鸣。
“你相信这世上有鬼吗？“话一出口，王阳就后悔了。但苏宁夏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她只是轻轻摩挲着铜钱上的纹路。
“有些东西，信则有，不信则无。“她的目光落在王阳的领口，那里隐约露出一角符咒的痕迹，“但既然已经找上门来了，躲是躲不掉的。“
电梯在14楼突然停住，门开的瞬间，一股阴冷的风裹着纸钱的味道扑面而来。王阳清楚地看见，空无一人的走廊尽头，一双绣花鞋整齐地摆在那里，鞋尖正对着电梯。
苏宁夏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今晚别睡太死。“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王阳听不懂的急切，“如果听见唱戏声，千万别应声。“
电梯门缓缓关上，王阳感觉手腕上残留的触感异常冰冷。他低头看去，发现苏宁夏在他手腕上留下了一个用朱砂画的符号，和日记本扉页上的一模一样。
---
**下午3:15物业办公室**
保安老张翻看着监控记录，突然瞪大了眼睛：凌晨2点17分，1702室的监控画面出现严重干扰，但在雪花般的画面中，隐约可见一个穿戏服的身影在客厅起舞。更诡异的是，同一时间，14楼的监控拍到苏宁夏站在防火门前，手中的铜钱吊坠正对着门缝，仿佛在跟什么人对峙......
**上午10:22锦绣公寓1702室**
王阳站在客厅中央，手中的咖啡杯微微颤抖。昨晚的噩梦让他精疲力尽，但更让他不安的是醒来后的发现——原本挂在玄关的外套，此刻正整齐地叠放在茶几上，口袋里还多了一张泛黄的戏票。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个角落。书架上原本按年份排列的相框全部被打乱，最显眼的位置摆着一张他从未见过的老照片：民国时期的戏楼前，一群戏子对着镜头微笑，站在中间的青衣女子赫然就是梦中那个身影。
手机突然震动，是物业发来的监控截图。凌晨3:15，1702室的房门自动打开，一件戏服“走“了出来，在走廊上停留了整整三分钟，然后又“走“了回去。照片很模糊，但能看出戏服的袖摆无风自动，像是在跳舞。
王阳冲进卧室，发现衣柜里的衣服全部变成了戏服，各种颜色、各种款式，散发着浓重的樟脑味。最可怕的是，这些戏服的尺寸完全贴合他的身材，甚至连袖长都分毫不差。
“叮——“
厨房传来瓷器碰撞的声响。王阳握紧苏宁夏给的铜钱吊坠，小心翼翼地走过去。餐桌上摆着一套青花瓷茶具，茶杯里盛着暗红色的液体，正冒着热气。茶盘下压着一张字条：“请用茶“。
他的手刚碰到茶杯，整套餐具突然剧烈震动起来。茶壶自动倾斜，暗红色的液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在地板上汇成一个诡异的图案——倒三角符号。
手机疯狂震动，是苏宁夏发来的消息：“别碰任何东西！我查到一些线索，马上到！“
但已经太迟了。
客厅的电视机自动打开，雪花屏中传出断断续续的戏腔。王阳感觉后颈的掐痕开始发烫，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在墙上扭曲变形，慢慢变成一个穿着戏服的身影。
“来......“
“来听戏......“
此起彼伏的呼唤声中，房间里的家具开始自行移动。沙发旋转着滑向墙角，茶几漂浮到半空，书架上的书页无风自动，哗啦啦地翻动着。王阳看见那些书页上全是密密麻麻的戏词，字迹鲜红如血。
最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的手不受控制地抬了起来，做出兰花指的姿势。喉咙里涌出一股陌生的冲动，想要跟着那戏腔唱和。
就在这时，门铃响了。
---
**上午10:47**
苏宁夏站在门外，手中的罗盘指针疯狂旋转。她听见门内传来王阳的声音，但那声音带着诡异的戏腔：“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与断井颓垣......“
她摸出随身携带的朱砂笔，在门板上画下一个复杂的符咒。门内突然传来一声尖叫，接着是重物倒地的声音。
当苏宁夏冲进房间时，发现王阳倒在一堆戏服中间，手腕上的朱砂符号已经变成了深黑色。房间里的家具全部移位，墙上布满了用血迹写就的戏词。
最诡异的是，那套青花瓷茶具完好无损地摆在餐桌上，茶杯里的液体还在冒着热气，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