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2章 七杀退敌
沈凌峰豆大的汗珠被周围的炽热高温瞬间蒸发,头上冒出阵阵白烟,他此刻已将九炎阵操纵到了极致。
赵思翰看上去摇摇欲坠,法力护盾似乎随时都有溃散的可能。
可九炎阵偏偏就是破不开对方的防御!
沈明晖心急火燎,眼睁睁地看着一个诡异狰狞、形似恶蛟的黑色光影已然从赵思翰手里的符箓中穿梭而出,一颗心仿佛要从嗓子眼蹦出来。
随着赵思翰法力源源不断地注入,那恶蛟的体型逐渐变大,从最初的三寸来长,已逐渐化为丈许之巨。
恶蛟身上环绕着阴森森的鬼气,只是一个简单的扭动,阵阵强大的灵压便如同排山倒海一般,将沈明晖震得接连后退数步。
沈明晖紧紧咬住牙关,脸色露出一股决然的狠厉之色,像是做出了某个生死攸关的决定一般,右手迅速地往储物袋上一拍。
猛然将一个瓷瓶用力抓在手中,看也不看,便将里面的丹药一股脑地全部倒入口中,并大口咀嚼起来。
随后伸手往腰间一掏,一把精致的黑色短弓和一支毫无光泽的乌黑细箭便出现在其手中。
那把短弓,正是他当日杀人夺宝得来的灵器,追魂七杀弓。
而瓷瓶中装着的,却是他日常修炼所服用的犀髓丹,连他自己也记不清瓶中还剩几粒。
此时的沈明晖只觉丹田处仿佛火山爆发,庞大无比的灵力在其体内疯狂肆虐,周身经脉如决堤的江河一般。
他的脑中昏昏沉沉,紧紧守住识海,让自己保持着那一丝微弱的清明。
一把将追魂七杀弓牢牢握住,又急切地将细箭搭在弓弦之上。
体内的灵力像是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疯狂地朝着弓身注入而去,弓身瞬间光芒大放,其上迅速浮现出一缕缕诡异的黑气。
沈明晖目光一凛,死死地盯住赵思翰,眼神仿佛要将后者生吞活剥。
赵思翰蓦然一惊,脸色瞬间剧变,惊惧的声音竟然微微有些发颤:
“灵器!?”
说罢也顾不得再激发手里的鬼蛟镇狱符,将浑身所剩不多的法力全都凝聚在法力护盾上,身形本能地一晃,朝身侧猛然一躲。
“噗......”
沈明晖猛地一拉弓弦,细箭化为一道黑线,速度快到极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恐怖气息,瞬间便射中赵思翰的右胸。
见对方竟然躲开了心口的要害位置,沈明晖暗道一声可惜。
饶是如此,赵思翰土黄色的法力护盾如纸糊一般破碎,细箭从其后背贯穿而出,“叮”的一声插在三丈外一根粗壮的立柱之上,直没至柄。
以箭身处为中心,冒出一股股诡异至极的黑气,顷刻间便将整根立柱完全腐蚀。
赵思翰痛苦地闷哼一声,整个人半跪在地上,面容完全扭曲,嘴巴张得极大,满是难以置信的神情。
右胸上一个细小的破洞异常狰狞,但奇怪的是伤口处竟然没有半点血迹流出,反而有一股黑气萦绕。
赵思翰面容狰狞地瞪着面前的沈明晖,咬牙切齿地站起身来,随后遁光一闪,“嗖”的一声便朝着沈家之外仓皇飞去。
竟连身旁的鬼蛟镇狱符和跌落在地的巨斧法器也不管不顾了。
“走......”
赵坤的耳畔骤然响起自家家主虚弱的传音,他猛地抬头,正好看见赵思翰飞遁而去的身影。
“快撤!”
赵坤心头一震,随后毫不犹豫地招呼起身旁的赵家修士,奋力地突围而去。
赵家修士一愣,也纷纷跟随赵坤向后撤去。
原本僵持不下的局面瞬间被打破。
只是还是有部分赵家修士反应明显慢了许多。
仓促之间,两名修为较低的修士瞬间便被沈家法器击毙,当场命丧黄泉。
沈瑶和沈云二人哪能放过如此大好时机,各自领着沈家修士专挑对方修为弱、逃得慢的出手。
不到片刻功夫,赵家便有六人身亡,可谓损失惨重。
沈明晖在沈凌峰和沈子渊的搀扶下,踉踉跄跄地跃下阁楼。
此时的沈明晖,连腰都直不起来,丹田处传来一阵犹如万箭穿心般的剧烈刺痛,仿佛有无数钢针在那里疯狂猛扎。
他狠狠地按住腹部,艰难地抬起眼皮,朝半空中望了一眼。
陈景除了衣服上多了一些褶皱,和之前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见他握着一柄细长的青色飞剑,负手而立,一脸平静如水。
反观血煞,周围的血雾依旧翻滚不停,但已经明显稀薄了一大圈,原本就苍白的脸色此刻更加难看。
他手里捧着一颗头颅大小的猩红色圆球,若是凝神细看,便能发现上面有数道触目惊心的裂纹。
血煞阴沉着脸,低下头在沈家众人脸上逐一扫过,又眯起眼睛看了看陈景。
随后也不说话,冷哼一声,化为一道血色遁光,朝着赵家修士离去的方向疾驰而去,速度之快,连陈景都暗暗咂舌。
陈景摇了摇头,将飞剑收回储物袋中,轻飘飘地落在沈明晖面前。
随后轻咦一声,忽地皱起眉头:“你不要命了?敢这般乱服丹药?”
他一眼便看出沈明晖气息极为紊乱,体内经脉中有一股驳杂混乱的灵力肆意翻腾,便猜到沈明晖应该是一口气吞服了大量蕴含灵力的丹药所致。
“劳前辈费心了,只是些犀髓丹而已。”
沈明晖艰难地答道,仅说了这两句话,额头上便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如雨般不停滴落。
“胡闹,以你的修为,犀髓丹每次服用一粒,便需大半日打坐之功,方可化解药力,如此鲁莽吞服,势必落下病根,恐怕今后修为再难有所进益。”
陈景摇了摇头,脸上满是惋惜之色。
沈明晖心头一沉,他深知以陈景的修为,还不至于跟自己开这种玩笑,心中顿时如坠冰窖。
沈家众人也是蓦然一惊,众人七嘴八舌地围上前询问,场面顿时变得喧闹嘈杂,乱成了一锅粥。
沈明晖有些烦躁地朝众人摆了摆手,强忍着心头的忧虑,朝着陈景说道:
“陈前辈,今日借前辈之手实属无奈之举,请前辈在沈家小住几日,待安顿好族中事务后,明晖再来向前辈请罪,届时定然给前辈一个满意的交代。”
“你小子是怕玄阴宗的那位长老去而复返才留陈某的吧,也罢,正好我也有事问你,便住上几日。”陈景嘴角微微上扬,泛起一抹冷笑。
被看穿意图的沈明晖心里有些尴尬,但此刻他体内丹田的痛楚比刚才又加重了几分,也顾不得再解释。
飞快地朝沈瑶交代了几句,让其给陈景安排一处客房,便在沈凌峰的搀扶下,匆匆赶回了静室之中。
......
同一时间,沈家的地脉之地。
“师叔,上面的战斗想必已经结束了,现在总可以解开弟子身上的禁制了吧?”
凤素妃幽幽地轻轻叹了口气,宛如木雕般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原地。
她的身躯显得格外僵硬,似乎被某种无形的力量牢牢束缚住,脸上满是无奈之色,缓缓说道。
两枚拇指大小的玉符正静静地悬浮在她的面前,正是沈明晖方才激发的传讯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