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定点打击
看着半空中飞扬的点点魂光，季青临如饮冰泉，通体舒泰。
上辈子为了生活，卑躬屈膝，处处忍让，腰弯了又弯，折了又折，早特么受够了。
这辈子，定要活个念头通达，活一个快意恩仇！
“等等，那诡异黑气怎么还在？”
林立恒已然形神俱灭，可那团诡异黑气却未消失，反而如跗骨之蛆般朝他袭来。
季青临双眸一凝，【祖龙领域】骤然发动，威压如山岳般倾泻而下。
一倍、两倍……直到三倍威压，才将那黑气彻底碾灭。
“这诡异黑气究竟是何存在？竟如狗皮膏药般难缠，似乎还拥有自主意识？”
季青临心生警惕。
儒家文气异象中有此物，那道家、佛家，乃至诸子百家的修行异象中，是否也潜藏着同样诡异的东西？
这个世界，恐怕远比他想象的更加凶险。
“季……季公子，这一切都是林立恒所为，他既已伏诛，那……那我们……”
季青临回过神，目光落在被他死死压在地上的监斩官——胭脂县县尉，林立恒的二叔林复功身上。
祖龙之眼下，林复功的信息一览无余。
【林复功：文骨三重】
【本命书灵：长枪校尉，刀盾校尉】
【普通书灵：无名侠女，青楼歌姬x2，波斯舞女x3，乐坊舞娘x5】
【本命技：枪出如龙，快刀斩，文气化枪，文气化盾】
【弱点：长期饮酒交欢，身虚体弱，建议直接攻击本人】
“我文胆九重，施展【祖龙领域】可轻松压制文骨三重的林复功。”
“若将【祖龙领域】集中于一人……”
在季青临的控制下，祖龙领域逐渐收缩，林复功所承受的压力也随之剧增。
他文海中的两枚本命文胆疯狂旋转，试图抵御这可怖的威压。
下一刻，文胆轰然炸裂，一身文气尽数溃散。
失去本命文胆的庇护，林复功的血肉在威压下寸寸消融，一身文骨发出令人牙酸的碎裂声。
林复功肝胆俱裂，声嘶力竭地求饶：“季青临，我们之间都是误会，我……”
话音未落，威压陡然倍增，林复功瞬间爆成一团血雾，神魂俱灭，连带那诡异黑气也一同碾灭。
只留下一截拇指长短、熠熠生辉的文骨——这是儒家独有的文骨，如同佛门舍利，蕴藏着诸多妙用。
“小。”
“再小。”
“继续小。”
季青临不断操控着领域威压，将其压缩至极致。
当领域范围缩小到仅有拇指指甲盖大小时，威力也达到了骇人的地步。
只见青石板寸寸崩裂，大地被洞穿，留下一个个深达数丈、十数丈的孔洞。
“九丈之内，定点打击，妙啊！”
然而，如此强大的威力，文气的消耗速度也提升了十数倍。
以他文胆九重的修为，全力施展，最多只能坚持半炷香。
熟练掌握了领域威压的操控后，季青临看向花木兰。
极致收缩的领域威压如同无形的激光，精准地落在封印脚镣上。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碎裂声，脚镣寸寸崩断。
“公子！”花木兰快步上前。
季青临将鬼头刀递还给一旁早已吓得面无人色的刽子手：“大哥，多谢你的刀。”
刽子手身体僵硬，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不……不用客气。”
季青临抬头望向天空。
三十余米的高空，一方大印滴溜溜地旋转着——正是胭脂县的县尊大印。
此印乃赵国礼部锻造的文宝，县尊可通过此印监测一县之地。
在大燕王朝，县令必须是进士及第出身，且文气修为达到文心境。
而在封国，县令只需举人功名，文气修为达到文骨境便可出任。
胭脂县，县衙后院。
半空中悬浮着一面文气缭绕的镜子，正实时映照着刑场的景象。
季青临抬头望天的那一幕，自然也落入了镜中。
一位妇人目眦欲裂，红肿的桃花眼瞪着身旁男人：“郎君，你为何还不出手？”
中年男人神色冷漠：“季青临觉醒的是王道书灵，复功被王道威压碾杀，我的文道修为只比复功高一小境，拿什么与他斗？”
妇人失声：“郎君，复功是我弟弟，亲弟弟啊！”
中年男人冷声道：“你已经失去了一个亲弟弟，难道还想再失去一个丈夫吗？”
妇人哑口无言。
“那……那我弟弟，还有我的好侄儿，就这么白死了？”
中年男人沉声道：“我已经将此事上报明镜，接下来各衙门捕快、江湖捉刀人，乃至悬镜司都会对他展开追捕。”
季青临收回视线，看向花木兰，“木兰，夺马，即刻出城！”
胭脂县县令虽然不敢露面，但肯定已将此事上报明镜。
他是季显宗的族人，本就被判了斩立决，如今又劫法场、杀官吏，等待他的将是全国通缉。
不仅是胭脂县，整个赵国都已无他容身之地。
“诺！”
花木兰健步如飞，骑上林复功系在一旁的骏马。
季青临捡起林复功遗留的文骨，大步流星，翻身上马，紧紧搂住花木兰纤细的腰肢。
“公子，坐稳了！”
“驾！”
两人一骑，绝尘而去。
围观的百姓这才回过神来，有人大笑道：“哈哈哈，林复功，你也有今天！”
说着，捡起一块石头，狠狠砸向林复功的尸身。
有人带头，越来越多的百姓加入鞭挞尸体的行列。
面对群情激愤的百姓，幸存的狱卒和刽子手吓得四散奔逃。
国君昏庸，吏治腐败，官员们为填满私囊，肆意加征赋税，本就艰难的民生愈发困苦不堪。
百姓们此刻的行为，不过是长久以来积压在心中的怨愤的宣泄。
马背上，季青临眼中金色渐渐褪去，强烈的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他半个身子都压在了花木兰身上。
不到一炷香时间，【祖龙领域】几乎抽干了他文胆内的文气。
原本饱满如新剥鸡蛋的文胆，此刻就像一颗被抽干水分的马铃薯，皱巴巴的，只剩一层薄皮。
花木兰勒停骏马，关切道：“公子，你还好吧？”
季青临紧紧抱着花木兰的腰肢，有气无力道：“死不了。”
“公子我的本命书灵太过强横，施展本命技不仅文气消耗巨大，对神魂的负担也极重。你脱下我的衣袍，将我绑在你身上，我需要睡一觉，恢复精神。”
花木兰依言翻转身体，脱下季青临的长袍，将他牢牢绑缚在自己背上。
“公子，我们现在去哪？”
“去武威县白羊镇，找张慕白，他是我结拜兄弟，有过命的交情。”
那是季青临第一次外出游学，途中遭遇了一伙山匪。
山匪头子有龙阳之好，喜劫掠细皮嫩肉的白面书生，竟想让季青临上山做他的男宠。
季青临假意屈从，随后暴起发难，不仅杀了山匪头子，还顺手救了一群游学书生，其中便有张慕白。
两人皆是好酒、好美人、好书画之人，可谓臭味相投，一来二去便成了挚友。
之后没多久，双亲早逝的季青临认了张慕白的母亲为义母，两人也结拜成了异姓兄弟。
赵国通缉他已成定局。
在赵国，季青临此生都无科考的机会。
为了文道修行路不被断绝，他必须另寻他处参加科举。
而他所认识的人当中，有能力、又肯出手相助的，唯有张慕白。
“驾！”
花木兰策马狂奔。
季青临搂着花木兰，鼻尖萦绕着女子身上好闻的体香，眼皮越来越沉，很快便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