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西市奇技录
解开了镜面谜题，叶林宇在太子李治心中的地位水涨船高。李治不仅替他偿还了当铺的债务，还赏了他十两银子。
“叶公子若不嫌弃，可暂住在本宫别院。“李治说道。
叶林宇却婉言谢绝：“多谢殿下美意，但草民想先在市井中历练一番。“
李治赞许地点头：“有志气。若有需要，尽管来寻本宫。“
离开波斯会馆，叶林宇深吸一口气。十两银子在唐朝不算小数目，足够他在长安城安顿下来。但他知道，要想在这个时代站稳脚跟，光靠太子的赏识是不够的。
他决定先找个落脚之处。
穿过几条街巷，叶林宇来到西市。这里比刚才的街道更加热闹，各种叫卖声此起彼伏。
“新鲜的胡饼嘞——“
“上好的丝绸，江南来的——“
“波斯香料，走过路过不要错过——“
叶林宇正看得入神，突然听见一阵争吵声。
“你这书怎么卖的这么贵？“
“这位客官，这可是上好的宣纸，字迹工整......“
他循声望去，看见一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正在和一个书贩争执。书贩手中拿着一本装帧精美的书，封面上写着《论语》。
叶林宇走近一看，不禁咂舌。那本书要价五百文，相当于现代的好几百块钱。
“这位兄台，“他忍不住开口，“为何不去买活字印刷的书？“
书生和书贩同时转头看他：“活字印刷？“
叶林宇这才想起，活字印刷术要到宋朝才发明。他灵机一动，说道：“就是......就是把每个字刻成小方块，然后排列组合......“
书生眼睛一亮：“妙啊！这样一来，岂不是可以大量印刷，降低成本？“
书贩却脸色大变：“你......你这是要断我们的财路！“
叶林宇连忙解释：“非也非也。活字印刷虽然成本低，但装帧精美的书依然有市场。就像......“他想了想，“就像普通衣服和绫罗绸缎的区别。“
书贩若有所思。
书生激动地拉住叶林宇的手：“这位兄台高见！在下王墨之，家父正是长安最大的书商。不知兄台可愿与我详谈？“
叶林宇心中一动。这或许是个机会。
两人来到一家茶馆，王墨之迫不及待地问道：“兄台刚才说的活字印刷，可否详细说说？“
叶林宇回忆着历史课本上的内容：“首先要用胶泥刻字，然后烧制成型。排版时用铁板涂上松脂、蜡和纸灰......“
他越说越兴奋，王墨之听得如痴如醉。
“妙！太妙了！“王墨之拍案叫绝，“若是能成，必将改变整个书业！“
叶林宇笑道：“不过此事还需从长计议。首先要有合适的胶泥，还要找到能工巧匠......“
“这个包在我身上！“王墨之拍着胸脯，“家父在长安城经营书业多年，认识不少能人。只是......“他犹豫了一下，“此事若成，恐怕会得罪不少人。“
叶林宇明白他的顾虑。活字印刷一旦推广，必然冲击现有的雕版印刷行业。
“所以我们要循序渐进。“他说，“先从一些不太重要的书籍开始，比如......“
“《千字文》！“王墨之接口道，“这是蒙学读物，需求量最大，但利润最低，不会引起太大注意。“
叶林宇赞许地点头。这个王墨之，倒是个聪明人。
两人越聊越投机，不知不觉已是黄昏。
“叶兄若不嫌弃，不如到寒舍一叙？“王墨之邀请道，“家父定会对叶兄的才华大加赞赏。“
叶林宇正要答应，突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抓贼啊——“
“拦住他——“
一个黑影从茶馆门口掠过，后面追着几个捕快。叶林宇下意识地往外看，却看见那贼人腰间别着一个熟悉的物件。
那是他的手机！
“我的手机！“叶林宇猛地站起来，撞翻了桌上的茶盏。
王墨之吓了一跳：“叶兄，怎么了？“
叶林宇来不及解释，拔腿就追了出去。王墨之见状，也连忙跟上。
街道上已经乱作一团。那贼人身手矫健，在人群中左冲右突。捕快们虽然紧追不舍，但碍于街上行人太多，始终无法靠近。
叶林宇心急如焚。手机是他与现代社会唯一的联系，更重要的是，里面存储着大量现代知识，如果落入他人之手，后果不堪设想。
他一边追一边观察地形。突然，他注意到前方有一条小巷。
“王兄，你从那边包抄！“叶林宇喊道，“我去堵他！“
王墨之会意，转身钻进另一条巷子。
叶林宇加快脚步，抄近路赶到贼人前面。那贼人见前路被堵，转身就要往回跑，却看见王墨之已经堵住了退路。
“把东西交出来！“叶林宇厉声喝道。
贼人狞笑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找死！“
叶林宇心中一凛。他没想到对方竟然带着凶器。就在这时，捕快们也赶到了，将贼人团团围住。
“放下武器！“为首的捕快喝道。
贼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突然将手机高高举起：“你们再上前一步，我就摔了它！“
叶林宇大惊：“不要！“
捕快们面面相觑，不知为何叶林宇如此紧张。趁此机会，贼人猛地将手机掷向叶林宇，然后一个箭步冲向他。
叶林宇下意识地接住手机，却被贼人撞了个趔趄。等他站稳时，贼人已经翻墙逃走了。
“追！“捕快们纷纷翻墙追赶。
叶林宇松了口气，连忙检查手机。还好，除了屏幕有些划痕，其他都完好无损。
“叶兄，这是何物？“王墨之好奇地问道。
叶林宇正要解释，突然注意到手机背面沾着一些白色粉末。他凑近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香味。
“这是......“他皱起眉头，“面粉？“
王墨之也凑过来看了看：“不对，这是石灰粉。长安城只有城西的石灰坊才有这种品质的石灰。“
叶林宇心中一动。那贼人身上沾着石灰粉，说明他很可能来自城西。
“王兄，可否带我去城西看看？“
王墨之有些犹豫：“城西鱼龙混杂，不太安全......“
“无妨，我有分寸。“
见叶林宇坚持，王墨之只好答应。
两人来到城西，果然看见一家石灰坊。门口停着几辆马车，工人们正在装卸货物。
叶林宇正要上前打听，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从石灰坊里走出来。
是周掌柜！
叶林宇连忙拉着王墨之躲到一旁。只见周掌柜鬼鬼祟祟地四下张望，然后钻进一辆马车。
“那不是周记当铺的掌柜吗？“王墨之低声道，“他怎么会在这种地方？“
叶林宇没有回答，因为他看见更惊人的一幕：周掌柜的马车里，赫然坐着那个贼人！
马车缓缓启动，朝着城外驶去。
“跟上去！“叶林宇当机立断。
两人雇了一辆马车，远远跟在后面。出了城，周掌柜的马车一路向北，最后停在一处偏僻的庄园外。
叶林宇让车夫停在远处，和王墨之悄悄靠近。只见周掌柜和那贼人下了车，走进庄园。
“这是......“王墨之倒吸一口凉气，“这是李元庆的别院！“
“李元庆？“叶林宇心中一震。他在历史课本上见过这个名字，是唐太宗时期的重臣，后来因谋反被诛。
“叶兄，我们快走吧。“王墨之紧张地说，“李元庆可不是好惹的。“
叶林宇点点头，正要离开，突然听见庄园里传来一阵马蹄声。他连忙拉着王墨之躲到树后。
只见一队骑兵从庄园里疾驰而出，为首的赫然是李元庆本人。他腰间别着一块玉佩，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光芒。
叶林宇瞳孔猛缩。那块玉佩，和他穿越时看到的闪电漩涡，一模一样！
夕阳西下，李元庆的骑兵队扬起漫天尘土，朝着长安城的方向疾驰而去。叶林宇躲在树后，心跳如鼓。
那块玉佩......他绝不会认错。穿越时的闪电漩涡中，就闪烁着同样的光芒。难道李元庆也是穿越者？
“叶兄，我们快走吧。“王墨之压低声音，“再不走天就黑了。“
叶林宇点点头，两人悄悄退回马车。回城的路上，叶林宇一直沉默不语，脑海中不断回放着刚才的画面。
“叶兄，你认识李元庆？“王墨之试探着问。
叶林宇摇摇头：“只是听说过。王兄，能跟我说说这个人吗？“
王墨之警惕地看了看车夫，压低声音：“李元庆是当朝门下侍中，权势滔天。但他为人阴险，据说暗中勾结突厥......“
“突厥？“叶林宇一惊。
“嘘——“王墨之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此事不可声张。我也是听家父说的，李元庆经常在城外的庄园会见一些形迹可疑的人。“
叶林宇若有所思。如果李元庆真是穿越者，又勾结外敌，那他的目的恐怕不简单。
回到长安城，叶林宇婉拒了王墨之的邀请，独自回到客栈。他关上房门，仔细检查手机。
屏幕上的裂痕并不严重，但电量依然为零。他尝试着按了几下开机键，手机毫无反应。
“该死......“叶林宇懊恼地捶了下桌子。如果能开机，说不定能找到一些有用的信息。
突然，他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那包石灰粉。既然李元庆的庄园里有石灰坊，那这些石灰......
他小心翼翼地倒出一些石灰粉，又找来客栈的茶壶，开始调配起来。在现代时，他曾经看过一个科普视频，讲解如何用石灰制作简易电池。
经过几次尝试，他终于用石灰、铜钱和铁钉制作出一个简易电池。将手机连接上去的瞬间，屏幕突然亮了起来！
“成功了！“叶林宇激动得差点叫出声。
手机虽然只有微弱的电量，但足够他查看一些重要信息。他快速翻看着备忘录，里面记录着各种现代知识：火药配方、水泥制作、蒸汽机原理......
突然，一条备忘录引起了他的注意：“贞观二十三年，李元庆谋反案......“
叶林宇瞳孔猛缩。他记得，贞观二十三年就是唐太宗驾崩的那一年。如果李元庆真的谋反......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响动。叶林宇迅速收起手机，屏住呼吸。
“咔嚓——“
门闩被轻轻拨动。叶林宇悄悄挪到门边，手中握着一把椅子。
门被推开一条缝，一个黑影闪了进来。叶林宇举起椅子就要砸下，却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别动手，是我！“
是红绡！
叶林宇放下椅子，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女子。她依然是一身红衣，但此刻却显得有些狼狈。
“你怎么......“
“没时间解释了。“红绡急促地说，“李元庆的人正在找你，快跟我走！“
话音未落，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搜！一间间搜！“
“掌柜的，有没有见过一个穿奇装异服的年轻人？“
叶林宇脸色大变。红绡一把拉住他：“从窗户走！“
两人刚跳出窗户，房门就被撞开了。几个黑衣人冲了进来，为首的赫然是那个贼人！
“追！“
叶林宇跟着红绡在屋顶上飞奔，身后传来追兵的脚步声。他这才发现，红绡的轻功了得，在屋顶上如履平地。
“前面有个死角，跳下去！“红绡低声道。
叶林宇往下看了一眼，顿时腿软。这高度至少有四五米......
“相信我！“红绡抓住他的手，“跳！“
叶林宇一咬牙，跟着红绡跳了下去。就在即将落地的瞬间，红绡突然一甩衣袖，一道红绫飞出，缠住了旁边的旗杆。
两人借着红绫的缓冲，稳稳落地。
“这边！“红绡拉着叶林宇钻进一条小巷。
七拐八拐之后，他们终于甩掉了追兵。红绡带着叶林宇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
“这是......“
“我的落脚之处。“红绡关上门，“你暂时安全了。“
叶林宇这才发现，红绡的手臂在流血。
“你受伤了！“
“小伤。“红绡不在意地摆摆手，“倒是你，怎么惹上李元庆的？“
叶林宇犹豫了一下，决定说实话：“我怀疑他也是......穿越者。“
红绡一愣：“穿越者？“
叶林宇简单解释了一下自己的来历，以及发现李元庆玉佩的事。
红绡听完，神色凝重：“难怪......我最近发现李元庆在暗中收集一些奇怪的东西，还经常派人去西域。“
“什么东西？“
“硝石、硫磺......还有一些奇怪的金属。“红绡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块黑色的石头，“这是我从他的庄园里偷出来的。“
叶林宇接过石头，心中一惊。这分明是一块磁铁矿！
李元庆在收集制作火药的原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