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西王母审判

月桂树脂凝结的刹那，西王母的玉如意刺穿顾南辰胸膛。他机械脊椎暴露在冷光下，第七节椎骨刻着篆体编号：No.19230724。

“这是你第一百次违反《绝地天通条例》。“西王母的虚影化作数据流，在培养舱内投射出浩瀚星图。我看见无数红色光点沿着黄道移动，每个光点都是顾南辰的克隆体——1927年倒在四一二政变街头的大学生，1937年沉在黄浦江的密码专家，直到2023年这个正在量子化的CTO。

机甲玉兔弹出腹腔暗格，黑胶唱片在机械爪上旋转。1937年的影像在树脂琥珀里浮现：穿军装的西王母将月壤样本递给日本军官，交换条件是一火车皮的红铜——那些铜后来铸成了广寒宫的三千枚星轨齿轮。

“人类每次接近永生技术就会引发战乱。“西王母的声线变成昭和时期播音腔，“所以我们用情劫筛选文明守墓人。“她挥动玉如意，实验室地板裂开，露出冰封着历代克隆体的青铜竖井。每个顾南辰都戴着同样的齿轮戒指，戒面朝上的方向拼出紫微垣星图。

我按住胸前的翡翠耳坠，冰凉的触感突然变得灼热。玉兔的机械眼流出血泪：“第79任嫦娥林夏，真实编号TS-19491001。“全息屏弹出我的基因图谱，端粒长度显示异常——原来我也是被冻结在时间琥珀里的实验体。

顾南辰残破的仿生手掌突然抓住玉如意，他脖颈后的青铜锈斑蔓延成古老文字：“颛顼历丙辰年，绝地天通。“西王母的虚影突然扭曲，她华美裙裾下伸出密密麻麻的电缆，这些光缆连接着佘山天文台的地下服务器。

“快走！“顾南辰将我推向涌动的星砂通道，他瞳孔里的齿轮开始倒转，“去摧毁北斗主控台的...“话音未落，西王母的电缆刺穿他咽喉，喷溅出的不是血液而是星辉。

我在星砂中下坠时，看见1937年的自己穿着阴丹士林旗袍，正在月宫密室用发报机传送坐标。那些摩斯密码化作光点，在2023年的陆家嘴投影出血色路标——国际饭店顶楼旋转餐厅的珐琅穹顶，正缓缓打开成射电望远镜的接收器。

当我在虹桥机场掏出齿轮戒指过安检时，X光机突然黑屏。地勤人员瞳孔闪过数据流，他的工牌背面刻着饕餮纹——整个机场都是西王母的监测站。

广播里响起《月圆花好》的变调电子版，值机屏显示所有航班目的地都是“广寒宫“。我冲进洗手间撬开通风口，却看见管道内壁写满血色星文，最新一行墨迹未干：“林小姐，和平饭店307房存着你要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