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宫闭馆日,我在清朝当宠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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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情感的萌芽

在寂静幽深的巷子里,马车的车轮缓缓碾过青石板路,发出沉闷而清晰的声响,仿佛是在岁月的长河中镌刻下一道道痕迹。张若兰蜷缩在车厢的角落里,她的身体微微颤抖,手中紧紧攥着染血的帕子,那上面的血迹已经干涸,却仍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腥味。耳边,方才街市暴民挥舞柴刀时的呼啸声依旧回荡,如同一群恶鬼在她脑海中盘旋,让她惊恐万分。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向掌心,被缰绳勒出的血痕触目惊心。

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缓缓抬起头,只见丰绅殷德正倚着软垫闭目养神,他的鸦青长袍下摆沾着几点暗红的血迹,宛如盛开的红梅,在这黯淡的车厢中格外刺眼。他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一枚羊脂玉坠,那玉坠温润细腻,在他的指尖轻轻晃动。

“伤口要化脓了。”丰绅殷德突然开口,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打破了车厢内的寂静。张若兰被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得指尖一颤,手中的帕子险些掉落。还未等她做出反应,丰绅殷德已迅速探身,一把抓过她的手腕,动作干净利落。他从暗格里摸出一个珐琅小盒,打开盒子,一股冰凉的药膏混着沉香的气味扑面而来。当药膏敷上伤口时,张若兰感到一阵清凉,同时,她听见丰绅殷德极轻地“啧”了一声:“李管事挑的丫鬟,连护主都不会?”他的话语虽然刻薄,带着几分嘲讽,但手上的动作却格外轻柔,仿佛在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张若兰望着他低垂的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那阴影随着他的呼吸微微颤动。她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忽然想起史书上那句“貌若好女,性如孤狼”。此刻,他的鬓角还凝着未擦净的血珠,那是方才替她挡刀时溅上的。那血珠在晨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微弱的光芒,宛如一颗璀璨的红宝石,却又带着几分悲壮。

“爷今日不该救我。”她盯着他衣襟上金线绣的云纹,那云纹繁复精美,仿佛是权力的象征。“那些人是冲着和珅府来的。”她的声音微微发颤,带着一丝无奈和担忧。

药盒“咔嗒”一声合上,那声响在这狭小的车厢里显得格外突兀刺耳。丰绅殷德猛地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头,他的力道大得让她感到生疼。“你以为自己看透了多少?”他冷笑一声,嘴角微微上扬,眼底却像烧着一团幽火,那火焰燃烧着愤怒和不甘。“上月山东白莲教作乱,阿玛压下的折子堆了半人高。今日这出‘暴民闹事’...”他的话还未说完,车外忽传来三长两短的鹧鸪哨音,那哨音尖锐而急促。

丰绅殷德骤然收声,他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而锐利。他迅速扯过狐裘,将张若兰兜头罩住,动作敏捷而果断。“趴下!”他低声喝道。

几乎是在同一瞬间,箭矢破空之声擦着她的耳际掠过,那声音尖锐而凄厉,仿佛是死神的召唤。张若兰在颠簸中死死抓住车壁雕花,她的指甲几乎嵌入了木头之中。她听见丰绅殷德拔剑时玉佩相击的脆响,那声音清脆悦耳,却又带着几分紧张。有温热的血滴落进她的后颈,她分不清那是他的还是刺客的。在混乱中,丰绅殷德竟还有余裕冷笑:“倒是舍得下本钱,连军中弩机都弄来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和不屑。

待侍卫清剿完伏击者,天边已泛起蟹壳青,那颜色柔和而朦胧,宛如一幅水墨画。丰绅殷德扔了卷刃的佩剑,那佩剑在车厢内发出沉闷的声响。他扯开浸透鲜血的护腕,随手扔出车窗,那护腕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张若兰望着他小臂上狰狞翻卷的刀伤,心中一阵刺痛。鬼使神差地,她撕了裙摆要为他包扎,然而,却被他反手扣住腕脉。

“李君兰。”他第一次唤她本名,声音低沉而有力。沾血的拇指按在她突突跳动的脉搏上,仿佛在感受她的心跳。“你究竟是谁?”他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和探究,仿佛要将她看穿。

远处传来打更声,梆子敲在卯时三刻,那声音悠长而沉闷,仿佛是历史的叹息。张若兰嗅着血腥气里浮动的龙涎香,那香气浓郁而神秘,让她的思绪飘回到穿越前。她想起在故宫钟表馆见过的铜镀金珐琅更钟,那些齿轮咬合的精密机械,每一次转动都像是命运的轮回。

她摸向怀中东珠手串,那是今晨公主赏的“恩典”。每颗珍珠都圆润饱满,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却又映着对方淬毒般的笑。“妾身不过是想活命。”她将染血的布条缠上他的伤口,动作轻柔而谨慎。她感觉到他的肌肉瞬间绷紧,仿佛在抗拒着什么。“就像爷明明厌恶权斗,却不得不替和大人收拢两淮盐商的孝敬。”

丰绅殷德猛地掐住她的脖颈,他的手指有力而冰冷,让她几乎窒息。然而,在触及她眼底水光时,他却松了力道。他的指尖轻轻抚过她锁骨处淡红的掐痕,那掐痕是方才他情绪激动时留下的。他忽然低笑,那笑声中带着一丝无奈和自嘲。“好个伶牙俐齿的侍妾。”马车恰在此时碾过坑洼,她重心不稳,跌进他的怀里。她听见他胸腔震动的声音:“那就证明你的价值——三日后阿玛要在听雨轩见徽州茶商。”

晨光透过茜纱窗棂斜照进来,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那光芒柔和而温暖,却又带着几分虚幻。张若兰望着他领口露出的半截红绳,那红绳纤细而柔软,仿佛是一段脆弱的情感纽带。她突然想起这该是历史上固伦和孝公主赠他的定情物。史载嘉庆四年公主亲手剪断此绳,正如她剪断与夫君的最后情分。

“妾身省得。”她垂下眼睫,将东珠手串藏得更深些。车外传来早市炊饼的叫卖声,一声声“太平年哟”顺着秋风飘进车厢,那声音清脆而欢快,却讽刺得令人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