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烬雪同归

焚天烈焰将云层撕成赤金色的碎帛，林烬抱着凌雪撞碎青铜巨舰的残骸，火痕如狂龙扫过海天，烧得养父最后的尖啸化作青烟。凌雪银发间跳跃的火星映亮她眼底决绝，指尖勾住林烬被灼穿的战甲裂缝：“往左舷缺口冲——初代幽璃的银瞳要闭合了！”

混沌海的寒气如亿万钢针刺入骨髓，倒悬的黑色汪洋上漂浮着林烬十万次轮回的尸骸。那些被根须绞碎的、被陌刀贯穿的、被自己亲手掐灭生命之火的“林烬”们突然睁眼，青铜剑从胸腔拔出时带起黏稠的星沙，剑锋燃起的焚天焰竟与他的本源同频共振。最靠近的尸骸面部肌肉抽搐，露出养父操控傀儡的狞笑：“杀了她！就像你曾经做过十万次那样！”

“杀你祖宗！”林烬炎枪横扫，烧熔三具扑来的尸骸。青铜汁液在空中凝成凌雪被锁链贯穿的幻象——喜服染血的她在火中伸出手，腕骨被十二柄青铜剑钉在中央浮岛，每柄剑都刻着不同时间线的死亡倒计时。养父的本体从她心口钻出，跳动的青铜脑髓表面浮凸着林烬每一次斩杀她的画面，脑沟纹路里传来蛊惑的低语：“刺穿这具躯壳……你就能终结所有轮回……”

炎枪在掌心震颤出悲鸣。十万尸骸的剑锋已抵住林烬后背，焚天焰灼穿他的战甲，在脊背烙下焦黑的十字纹。凌雪被锁链勒紧的咽喉挤出破碎的笑：“来啊……这次我喝过孟婆汤……绝不会再恨你……”

“恨？老子稀罕的是这个？！”林烬突然暴吼，枪柄倒转刺入自己心脏。血焰从爆裂的胸腔喷涌成火凤凰，烧得十万尸骸的青铜剑熔成铁水。他染血的手抓住养父的脑髓，任凭神经束刺穿手掌：“老东西……你算准老子的痴念……”被血浸透的焚天焰顺着神经逆流而上，“却算不准疯子从来不讲道理！”

混沌海在癫狂的火焰中沸腾。凌雪破碎的灵体从锁链挣脱，吻住林烬龟裂的唇将魂魄渡入他体内。双魂融合的刹那，焚天焰巨人拔地而起——左眼跳动着凌雪的银芒，右眼喷薄着林烬的金火，踏碎的浮岛残骸在脚下聚成剑锋。

“这一剑……斩你篡改的因果！”巨剑劈开养父的残魂，青铜脑髓中炸出十万次轮回的记忆晶片。

“这一剑……斩你强加的宿命！”剑光绞碎漂浮的罪孽之城，被囚禁的外域遗民化作星光升腾。

“最后一剑……”焰巨人脚踏初代幽璃的银瞳，裂痕中迸发的强光吞没天地，“老子要这混沌海……永不再吞痴情种！”

崩塌的虚空裂缝中，一株嫩芽刺破焦土。林烬与凌雪的残魂缠绕在芽尖，青铜与焚焰交织的叶片撕开阴霾。初代幽璃的叹息随露水滴落：“此树名唤无羁……愿你们来世……”

“聒噪！”嫩芽暴涨成通天巨树，树冠撕碎轮回法则。林烬的残魂从火焰中凝形，炎枪挑着养父焦黑的头骨晃荡：“看见没？轮回的规矩……”凌雪的银发缠住枪杆猛地一甩，头骨坠入混沌海溅起千丈狂涛：“——是用来砸的！”

巨树根系穿透万千维度，树冠上两道虚影并肩而立。林烬战甲残片在风中叮当作响，凌雪指尖缠绕的焚天焰凝成牡丹簪入鬓角。他们俯视着新生的大地，海风送来初代幽璃最后的残响：【焚尽痴念者……】

“焚个屁！”林烬揽住凌雪撞向树冠，火痕将苍穹烧出蜿蜒星河，“这辈子还没疯够——下个轮回接着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