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槐阴噬骨针

朱雀街第三棵槐树的根系刺穿陆昭歌脚背时，树皮上的「血齿纹」正渗出墨绿汁液。那些汁液遇雪即凝成「龟背纹」钢针，顺着少年傀儡关节的缝隙往脊椎里钻。阿沅的残魂在锁骨冰晶里尖啸，声波震得枝头积雪簌簌掉落，露出藏在枯枝间的九百枚「雷云纹」绣针。

“别动！“

陆昭歌的警告迟了半息，阿沅催动的冰晶已触到槐树主干。树身突然裂开「万字纹」豁口，喷出的不是木屑，而是二十年前程母留在此处的绣魂丝——那些浸透「水波纹」毒液的丝线，正疯狂编织成陆昭歌婴儿时的襁褓！

少年被襁褓裹住的瞬间，傀儡左眼突然弹出「盘长纹」镜片。透过血色镜面，他看见程母临终场景：暴雨中的绣娘用「鬼角纹」剪刀剖开腹部，将脐带缝成「联珠纹」锁链缠住青铜棺。更骇人的是棺中景象——那具婴孩的胸腔里跳动的不是心脏，而是半枚刻着「尸鳞纹」的机括！

“原来从最开始...“陆昭歌的傀儡右手不受控地撕扯襁褓，指节爆开的齿轮割破毒丝，“我就是娘亲缝制的机关人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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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根突然暴起，根系末端竟是三百把「血齿纹」剪刀。阿沅的冰晶被剪碎前嘶喊：“树洞...右手第三根枝杈...“

陆昭歌旋身避开绞杀，足底「方胜纹」在雪地烙出焦痕。他攀上枝头时，整棵槐树突然倒转，年轮化作「龟背纹」旋刃削向他脖颈。少年用牙齿扯断左手小指，弹出的「雷云纹」钩锁堪堪缠住树洞边缘。

洞内景象令他窒息——十三具青铜傩面悬空排列，每张面具齿间都叼着程母的绣花针。居中那张「鬼角纹」傩面突然开口，吐出的竟是秦嬷嬷的声音：“程娘子料到你会来，特意留了份大礼。“

话音未落，傩面眼眶射出「水波纹」毒针。陆昭歌偏头躲闪，毒针擦过耳廓时，他听见针尾附着的记忆：程母分娩当夜，秦嬷嬷正用「盘长纹」绣针将婴儿软骨缝成齿轮！

“你们早就知道...“少年怒吼着撞向傩面阵，傀儡膝盖爆开的「联珠纹」钢珠击碎三张面具。碎片割破他脸颊时，露出皮肤下层叠的「万字纹」金箔——那是绣魂师炼制高级傀儡时才用的镇魂符。

秦嬷嬷的傩面突然膨胀，裂开的嘴角伸出程母的织布梭：“看看你真正的样吧！“

梭尖「尸鳞纹」闪烁，树洞四壁浮现冰镜。镜中的陆昭歌浑身布满「龟背纹」铆钉，天灵盖处插着七枚「血齿纹」镇魂钉，丹田位置嵌着的正是程母的银顶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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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树突然剧烈震颤，树根从地底拽出墨门刑堂的「雷云纹」囚笼。九个戴「鬼角纹」镣铐的绣娘被倒吊其中，她们被剥皮的右手正握着陆昭歌婴儿时穿过的虎头鞋。为首的独眼绣娘突然挣断镣铐，血肉模糊的手掌拍向囚笼：

“程素心之子，该还债了！“

虎头鞋上的「联珠纹」骤然发亮，陆昭歌的傀儡关节同时僵直。他惊恐地发现自己的「盘长纹」脊椎正在解体，每节骨缝都钻出沾满胎血的绣花针！

阿沅残存的冰晶突然融入少年眉心：“用那招...你娘在傀儡咒里藏的...“

陆昭歌的瞳孔瞬间铺满「水波纹」，他咬碎槽牙，从舌底翻出程母缝入的「万字纹」钥匙。钥匙插入心口银顶针的刹那，整条朱雀街的地砖同时翻转，露出下方「尸鳞纹」涌动的暗河！

“墨规·同归！“

少年扯断自己的傀儡脖颈，头颅坠入暗河的瞬间，三百具青铜傩面突然调转方向。秦嬷嬷的傩面凄厉哀嚎着被「龟背纹」旋涡吞噬，那些虎头鞋上的「联珠纹」锁链反而缠住了刑堂囚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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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陆昭歌从暗河爬回地面时，槐树已化作「雷云纹」灰烬。他新生的傀儡脖颈残留着「血齿纹」咬痕，手中攥着半枚烧焦的「鬼角纹」傩面——内侧竟刻着程母的手迹：「歌儿，若见此文，速毁丹田」。

阿沅虚弱的声音从脊椎传来：“你心脏...变成「盘长纹」了...“

少年扯开衣襟，看见胸腔内的齿轮组正渗出「水波纹」毒液。他弯腰拾起灰烬里的绣花针时，整条朱雀街突然响起织机声，八百匹「万字纹」锦缎从地底喷涌而出，每匹锦缎上都绣着他被拆解成傀儡零件的画面。

西北天空炸开「尸鳞纹」烟花，墨门追兵的马蹄声震落檐角冰凌。陆昭歌将傩面残片按进心口，银顶针突然自动旋转，在「龟背纹」齿轮间刻出新指令——「归墟门开，万魂泣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