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禁制终破，情路渐宽
罗家禁地的密室穹顶布满青苔，石壁上二十八星宿浮雕被剑气削去半张脸孔。
凤瑶指尖凝着月华清辉，将两人交叠的血珠滴在青铜阵盘中央，十二道锁链应声坠入地缝。
“九重同心锁要解到第三重才能显形。“罗羽抹去嘴角血丝，掌心月相凹槽突然迸出赤金流火。
他踉跄着按住刻满剑痕的石碑，突然想起五岁那年误闯禁地，也是这般被剑气灼伤手腕。
凤瑶广袖翻飞间甩出七枚玉简，在锈蚀的剑架上布下七星护灵阵：“刑堂金蝶还剩半个时辰就要显形，你确定要硬闯剑典禁制？“
回答她的是剑鸣如雷。
罗羽并指划过眉心，周身突然浮起三百六十道剑气虚影。
那些虚影时而化作游鱼撞向青铜阵盘，时而凝成仙鹤啄击星宿浮雕，密室地面很快铺满碎裂的玉髓——都是他这些年收集的护体灵器残片。
“第七种解法。“少年咳着血笑起来，剑指突然刺向自己丹田。
凤瑶惊呼未出，就见那些溃散的剑气突然倒卷回天枢穴，在膻中穴凝成半截残剑虚影。
剑心反噬来得比以往更凶。
罗羽半跪在地看着指缝渗出的冰碴，终于明白剑典扉页那句“剑骨铸心“是何意。
他舔掉虎口凝结的霜花，突然将额头抵在凤瑶颤抖的掌心：“劳烦仙子再借三滴心头血。“
“你疯了！“凤瑶的东珠步摇撞在石壁上迸出火星，“强行破禁会让剑心反噬加重三倍！“
但少年已经咬破舌尖。
混着精血的剑气如赤蛇缠上青铜阵盘，二十八星宿浮雕竟开始逆时针转动。
凤瑶突然想起昨夜追踪金蝶时，罗羽用鬼面蕈炼的丹药还藏在自己袖中。
当第九重锁链从地底升起时，罗羽的瞳孔已经覆上霜色。
他发狠般扯开衣襟，露出心口处游走的剑气脉络，那些金线般的纹路正疯狂啃噬他的灵力。
“停手！“凤瑶的冰绡突然缠住他手腕，“再这样下去你会......“
话被剑气绞碎在半空。
罗羽在剧痛中突然看清那些剑纹走向——竟与三日前斩杀血魔时，对方眉心浮现的魔纹互为倒影。
这个发现让他浑身战栗，反手将最后三枚玉简拍进天突穴。
“原来如此！“少年染血的唇角勾起弧度，周身剑气突然全部内敛。
凤瑶的护灵阵应声而碎，却见罗羽剑指如笔，竟在虚空中勾画出半阙残谱——正是那日与血魔对战时，对方使出的幽冥七杀剑！
青铜阵盘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当逆练的幽冥剑气撞上星宿浮雕，密室穹顶突然降下九道月光。
罗羽在光柱中看到剑典残页纷飞重组，最终化作漫天星斗坠入识海。
“成了......“他踉跄着栽进凤瑶怀中，耳畔响起锁链寸断的清音。
禁制破除的灵力洪流掀飞两人发带，二十八星宿浮雕同时亮起，在石壁上投射出完整的周天星图。
凤瑶的惊呼混在灵力风暴里：“这是......“
“罗氏先祖的筑基秘法。“罗羽咽下喉间腥甜，指尖突然燃起金焰。
那些溃散的剑气竟如百川归海，顺着他指尖涌向心口剑纹。
密室内所有兵器同时发出共鸣，连凤瑶的冰魄剑都震颤着出鞘三寸。
当最后一道禁制灵光没入丹田，少年周身突然浮起细密剑芒。
那些金线般的纹路不再啃噬灵力，反而如活物般游走周身大穴。
凤瑶看着他被剑气托起的模样，忽然想起师尊说过的话——剑心通明者，筑基时可引动万剑齐鸣。
远在百里外的仙门刑堂，正在打坐的青袍长老猛然睁眼。
他腰间追魂盘上的金蝶标记突然全部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道冲天剑意。
“怎么可能......“长老捏碎手中茶盏，看着罗家禁地方向腾起的星光。
那分明是有人引动周天星力筑基的征兆。
而此刻的密室中，罗羽正被狂暴的灵力托至半空。
他心口剑纹已化作璀璨星图，三百六十处要穴同时亮起微光。
凤瑶不得不撑开冰魄结界，看着少年在灵力漩涡中缓缓结印。
当第一道筑基灵纹浮现在他眉心时，禁地深处的古剑冢突然传来龙吟般的剑啸。
刑堂青玉地面突然泛起涟漪，长老踩碎茶盏的脆响惊飞檐角铜铃。
他枯瘦手指悬在追魂盘上方三寸，看着那道贯穿天地的星光逐渐凝聚成剑形——正是罗氏剑典记载的“天枢破军“异象。
禁地密室内，三百六十道剑气正顺着星图轨迹灌入罗羽天灵。
少年眉心浮动的筑基灵纹突然裂开细缝，喷涌的星辉中竟凝结出半截剑尖。
凤瑶的冰魄剑彻底出鞘，绕着灵力漩涡飞旋九周后，突然对着主人发出清越剑鸣。
“剑冢共鸣！“凤瑶抬手接住震颤不休的冰魄剑，发现剑身映照的星图中藏着半部残缺剑诀。
她突然明白为何师尊总说真正的剑修筑基时，会引发方圆百里剑器朝拜。
百里外古剑冢传来轰然巨响，七十二柄尘封古剑破土而出。
这些沉寂百年的兵器此刻如同星河倒卷，裹挟着凛冽剑意冲向罗家禁地。
沿途修士纷纷御器躲避，却见那些古剑掠过云层时，剑身都映出少年眉心那道剑形灵纹。
刑堂长老的追魂盘突然炸开裂纹。
他望着水镜中显现的剑冢异象，枯黄面皮微微抽搐：“剑意通灵，万兵朝宗......这分明是上古剑仙转世才有的气象。“
此刻罗羽正经历着比剑心反噬更凶险的蜕变。
周天星力化作实质的剑气，将他周身骨骼寸寸碾碎又重塑。
当最后一丝星光渗入骨髓，他忽然听见识海中响起金石相击之声——竟是剑典残页在星辉中重新排列，显露出后半部“淬星剑体“的修炼法门。
“原来如此！“罗羽在剧痛中放声大笑，心口游走的剑纹突然化作流光没入星图。
那些被古剑冢引动的剑气洪流，此刻如同乳燕归巢般涌入他新生的剑骨。
凤瑶看着少年被星辉托起的背影，忽然发现他破烂衣袍下透出玉石般的光泽。
当最后一道剑气归位，罗羽转身时带起的微风竟在石壁刻下三寸剑痕——这正是筑基期剑修梦寐以求的“无垢剑体“初成之兆。
“三个月前你还被炼气七重的剑傀追着打。“凤瑶拂去肩头落雪，眼底映着少年眉心的璀璨剑纹，“现在怕是连我的冰魄剑都......“
话未说完，刑堂特有的鎏金传讯符突然穿透结界。
长老威严的声音带着灵力威压：“清霄门凤瑶，即刻带罗氏子弟前来问心殿！“
两人对视时都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
凤瑶指尖抚过冰魄剑上新生的星纹，突然将佩剑塞进罗羽手中：“拿着这个，问心殿的窥天镜就照不出你修炼魔功的谎言。“
罗羽却笑着推开剑柄。
他并指划过虚空，星图中立即分出一缕剑气缠绕指尖：“长老若要看，就让他看个明白。“
当二人御剑来到问心殿，八十一根盘龙柱上的照妖镜同时亮起。
端坐云台的长老正要催动窥天镜，却见罗羽眉心剑纹突然大放光明，将整座大殿照得如同白昼。
“这是......“长老手中法诀生生顿住。
他分明看到少年周身流转的星辉中，藏着无数细小的剑形道纹——正是典籍记载的“星剑道体“特征。
凤瑶适时上前半步：“三日前血魔窟异动，是罗羽用幽冥剑气反制七杀阵。
若长老不信，可验看他心口剑纹是否暗合周天星斗。“
长老袖中手指轻弹，罗羽衣襟突然自动敞开。
当看到少年心口那幅缓缓转动的微型星图，老人瞳孔猛然收缩——那星图走向竟与刑堂禁地封印的“天机卷“分毫不差。
“罢了。“长老突然拂袖收起威压，云台下突然升起两盏翡翠茶盅，“能引动周天星力筑基之人，确实不必修炼邪术。“
凤瑶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却没注意到长老望向罗羽时，眼底闪过的忌惮与期待。
当二人告退后，老人抬手抹去嘴角血丝——方才用秘法探查星图时，竟被反噬的剑气伤及肺腑。
暮色渐浓时，罗羽正在庭院擦拭新得的星纹剑。
突然有冰凉指尖点上他后颈，凤瑶的声音混着晚风传来：“你早料到长老会探查剑纹？“
“剑典第十页写着呢。“少年笑着转身，却发现仙子耳后多出枚星形朱砂痣。
他正要询问，远方天际突然掠过三道血色流星。
凤瑶脸色骤变：“是血魔窟方向！“
罗羽指尖的星辉突然无故震颤。
他抬头望向流星消逝处，隐约听见识海中的剑典残页发出嗡鸣——这种共鸣上次出现，还是三日前斩杀血魔分身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