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可悲的贵族

“你要干什么~！”

塞米.奥达是如此惊慌失措，被恐惧填满的内心，令他这句话的后半程几乎破音。

或许这么问是多此一举，奥达不用想就知道，眼前这人是要杀自己。

奥达以前曾听说过，当一个人杀气足够浓烈时，是可以被外人感知到的，被杀机锁定之人，会情不自禁起鸡皮疙瘩，毛骨悚然。

他现在就是这样的感觉。

亨利的回答也证明了奥达没有猜错。

“杀人，算账。”

亨利声音平静，与他所说的话完全不符，从中听不出半分杀人前的愤怒，但却带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令奥达如坠冰窟。

因为他知道，自己没有半分逃跑的机会。

奥达今晚的心情，同样是大起大落，原本一场胜券在握的虚假劫掠，演变成假戏真做的引狼入室，奥达不知道埃里克为什么这么做，但显然并非临时起意。

他被埃里克利用了。

于是心态急转直下，瞬间崩溃，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他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是错的，他把别人都当成了傻子，实际上自己才是真正傻的那个。

最令奥达难以接受的是，自小便立志要振兴的塞米家族，今晚就要毁在自己手里了，是他一时糊涂调走守卫，与那些强盗里应外合，将自己家族推向了覆灭的深渊。

这比让他死还难受。

先前两名强盗向他杀来时，奥达几乎心如死灰，他甚至都想反抗，反抗又有什么意义呢？

这么多强盗，即便他拼尽全力杀掉一两个，依然无济于事，改变不了家族覆灭的结局。

奥达已经心生死志，只有死在父亲老塞米前面，他才能感受到些许慰藉，就当是为自己赎罪了吧。

然而事情却又峰回路转，在奥达闭眼准备迎接自己的死亡之时，亨利一脚将他踹了出去，快到几乎重叠的两剑，瞬间将两名强盗枭首。

那一刻的奥达心中是生出了希望的，亨利的实力强到超乎他的想象，但强盗数量众多，局势依旧不容乐观。

然后亨利便如同洞悉了他心中想法般，以一对多轻松取胜，无形中将他的脸打得啪啪响。

接着以摧枯拉朽的威势，如同砍瓜切菜般，将再次聚拢来的强盗一一斩杀。

奥达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荒谬之事，一个人强到什么程度，才能在多名敌人的围攻下，游刃有余将对方团灭。

这可能发生吗？

人注定是有自己局限性的，目视前方双手握剑，必然无法同时抵御来自四面八方的全部攻击。

但是这人，亨利，他却完美格挡闪避下了每一道攻击，完全颠覆了奥达的认知。

之后亨利并未理睬奥达，快步迈向有大量强盗聚集的棚户区。

奥达看着远处灯火下，亨利身影于明暗处来回闪烁，每次出手必定会带走一条鲜活的生命，强到不可战胜，令人心生仰望。

很快，那些目睹亨利屠杀己方人员的强盗，迅速丧失斗志，完全没有继续围杀的想法，带着已经抢来的财物，从四面八方翻出了塞米庄园。

亨利的强大，令奥达心生畏惧。

“不不，你不能杀我，你不能杀我！”

“哦！为什么？”亨利表情玩味，故作不解问道，他内心期待奥达.塞米能给他一些有新意的答案。

“我，我是贵族，我父亲杨.塞米是国王授勋的爵士，我是赛米家族的继承人，杀贵族是要被处以死刑的，你不能这么做！”

奥达竭力向亨利陈述利害，希望他能放过自己，亨利的实力强到不合常理，自己根本没有逃跑的可能，说服他放过自己是唯一的生还机会。

可奥达没想到，他的话落入亨利耳中，却像某种逗人笑话，引着他哈哈大笑，只是越笑声音越冷。

亨利不是在笑奥达，而是在笑自己，笑自己居然寄希望于这种虫豸能给出另类答案，简直愚不可及。

“你们这些人，说来说去就只会这一套，动不动便拿自己贵族身份说事，死到临头依然认不清现实，竟然还寄希望于贵族的身份。”

亨利愈发不屑，他凝视奥达.塞米，语气森然说道：“那就让我们看看，是贵族的脖子硬，还是我的剑硬，正好我对这个问题也挺好奇。”

奥达不明白，亨利为什么敢如此无所顾忌，自己一个贵族他说杀就杀，太无法无天了。

但却浑然忘记了，自己先前是如何谋划除掉本地贵族的，在他的认知里，亨利这样的平民，生来就该匍匐在他们这些贵族的脚下。

永生永世不得翻身才好。

奥达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亨利为什么要杀自己？明明他先前从强盗手中救下那么多人，怎么就非要杀自己呢？

果然，猜对了！亨利认出他了！

奥达鼓起勇气与亨利对视，颤巍巍说道：

“你…你都…知道了？”

亨利还没有回答，奥达已从他眼神中读出了答案。

实际上，亨利不光知道他和强盗勾结，更知道他做的那些不为人知的事。

杀奥达.塞米，不单为前几日的私仇，更因他今晚想将自己一行人除之而后快，至于奥达玩火自焚害死的无辜之人，亨利同样不介意顺手帮他们报仇。

“杀贵族是死罪？”亨利忽然想到一句名台词，轻笑后说道：“谁知道？”

此处火光尽灭，不会有任何目击者，足以省去很多麻烦，奥达.塞米死于强盗之手。

唰！

黑暗中一道微弱亮光闪过，奥达塞米想要大声呼救，来不及张口便被亨利一剑捅入心脏，结束了罪恶的一生。

做完这一切，亨利坐到楼前台阶上，静静等待塞米家族的骑兵返回，应该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