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工棚初醒

晨光工地·6号工棚

秦天在腐臭的泡面味中惊醒，上铺老吴的脚丫垂在他鼻尖三寸处。这个距离本该令人作呕，此刻他却能分辨出真菌种类——红色毛癣菌与须癣毛癣菌的混合感染。昨夜记忆如潮水退去，只留下手术台冷光与青铜齿轮的幻影。

“醒啦？“对床的大刘甩来半包红塔山，烟盒在空中突然停滞。秦天瞳孔微缩，发现烟盒悬浮的0.3秒里，自己视网膜上自动标注出抛物线方程与空气阻力系数。

卯时·钢筋迷宫

绑扎第五十七根箍筋时，秦天发现了身体的异常。他的小臂肌肉能感知钢筋含碳量，指尖触碰到HRB400螺纹钢的瞬间，眼前闪过铁矿熔炼场景。当包工头老王经过时，他无意识地将扳手捏成麻花状。

“你小子昨晚装死挺像啊。“老王踢飞半截烟头，火星在秦天眼中分解成光谱，“医药费从工资扣，今天多绑二十吨。“

秦天低头应声时，注意到老王皮鞋底沾着青铜碎屑——和基坑挖出的碎片同源。这个发现让他喉头发紧，仿佛有无数纳米齿轮在声带间滚动。

辰时·早餐异变

食堂的铝制饭盒在他掌心变形。二米粥表面浮现出星图倒影，咸菜丝排列成河洛数理。当他把勺子伸向腐乳时，突然看到公元前213年的画面：白须军师正将同样红褐色的酱料抹在龟甲上灼烧。

“天哥你手！“新来的小工惊呼。秦天发现自己的右手正在餐桌上刻出深半厘米的卦象，不锈钢餐盘边缘的镀铬层因高频震颤而剥落。

巳时·感官暴走

切割机的轰鸣变成编钟乐律。秦天能听见三十米外塔吊驾驶员的胃液翻涌声，能嗅到地下六米处腐烂的探方隔板。当他抬头躲避飞溅的火花时，视网膜自动标记出所有金属物的坠落轨迹——包括三百公斤外墙上即将脱落的钢挂石材。

“小心！“身体先于意识行动。秦天撞开浑然不觉的抹灰工，单手接住坠落的L型角钢。三百多人围观的寂静中，他听见自己骨骼发出青铜编钟的嗡鸣。

午时·暗流交锋

蹲坑时，秦天在隔板发现刻痕：“九鼎在找你。“字迹用钢筋锈迹写成，笔画间残留着三星堆金箔的成分。当他试图触摸时，隔壁传来老王的声音：“下午去B区清理渣土。“

渣土堆里埋着半截青铜鼎耳，纹饰与医院伤口的结痂组织完全一致。秦天用脚碾碎鼎耳的瞬间，听见地底传来齿轮咬合的声响，仿佛触发了某个沉睡千年的机关。

未时·能力测试

借来小工的智能手机，秦天发现自己能读懂快速滚动的代码流。直播软件里跳舞的女主播，在他眼中变成数据包组成的虚影。当他无意识破解工地WiFi时，暗网弹窗突然跳出加密信息：

观测者07:存活确认

九鼎-午马:执行接触协议

清洁程序:记忆污染度39%

申时·工资博弈“

老王甩出工资条时，秦天看见他后颈纹着微型饕餮图腾。这个纹身在呼吸间变换方位，如同活物在皮肤下游走。计算器显示被扣款782元，但他能听出按键音里的猫腻——每次按下“5“键实际输入的是“6“。

“王哥，七月十二号暴雨停工，不该扣全勤。“秦天用钢筋在沙地画出考勤表，每道划痕精确对应GPS记录的工时数据。围观工友发现，那些线条竟组成汉代竹简上的会计符号。

酉时·金属狂想“

水龙头流出的铁锈在他掌心凝成匕首。秦天发现能操控半径五米内的金属物，废弃的钉子在脚下排列成兵法阵图。当他想进一步试验时，左眼突然剧痛——视网膜上浮现出九鼎特工巳蛇的实时监控画面。

戌时·身份疑云“

老吴醉酒后的呓语泄露了秘密：“那天你被钢筋刺穿...血是青金色的...“秦天翻出床底藏匿的病号服，发现血渍确实泛着青铜器包浆的光泽。更惊悚的是，手机相册里多出上百张陌生照片：自己在深夜的工地用钢筋搭建出浑天仪模型。

亥时·量子梦境“

半梦半醒间，秦天走进由脚手架构成的巴比伦塔。每个焊接点都闪烁着青铜齿轮，包工头老王高踞塔顶，手持刻着“九鼎“二字的量规。当他即将触及真相时，手机闹铃突然变成编钟巨响——凌晨三点整，二十八星宿在雾霾中格外清晰。

子时·初次狩猎“

跟踪老王到建材仓库时，秦天目睹惊人场景：十三根钢柱悬浮成祭坛状，老王正用青铜碎片在中央绘制星图。当他准备靠近时，暗处传来弩箭上弦声——那是本该死于祭坛的副将陆鸣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