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祭青翎

祭坛轰鸣着升起七根青铜柱，每根柱面浮凸着衔尾青鸾的浮雕。林渊将楚昭平放在中央阵眼处，发现他伤口渗出的青色液体正被地面纹路虹吸，沿着沟槽汇向青鸾雕像脚下的玉盆。

“以血为引，双魂入阵。“雕像底座突然传出苍老的声音。林渊这才看清，玉盆两侧各有一枚凹陷的掌印，左侧印着青木纹，右侧刻着赤鳞纹。

楚昭的睫毛颤动起来，沾血的指尖突然扣住林渊手腕：“别碰...这是血饲阵...“他每说一个字，嘴角就溢出一缕青雾，“要活祭双生子...“

话音未落，追击的赤鳞武士已冲破光幕。为首者额生双角，手中链锤缠绕着猩红血气——竟是武王级强者！

链锤挟着风雷之声砸来，林渊横棍格挡的瞬间，青木棍第五道年轮应声碎裂。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掀飞，后背重重撞在青铜柱上。柱面青鸾浮雕的眼珠突然转动，射出两道青光没入他体内。

“咳...“林渊呕出带金丝的鲜血，惊觉视野中的一切变得异常缓慢。他能看清链锤上每道血槽里蠕动的蛆虫，甚至能预判武王下一步的落脚点——青光赋予了他超越武督级的洞察力。

楚昭突然暴起，残破的左臂鳞片逆生为刃，贯穿了武王侍从的咽喉。血雾中，他踉跄着将半块玉佩按进右侧掌印：“赌一把...把你的血...滴在左边...“

血饲启阵**

当林渊的鲜血浸透左侧掌印时，整个祭坛开始旋转。七根青铜柱顶端喷射出青红交织的火焰，在空中织成巨大的鸾鸟轮廓。武王惊恐地发现，自己的链锤正在锈蚀崩解。

“不！这是上古净火！“他试图撤退，双脚却被地面窜出的青藤缠住。藤蔓上每一片叶子都刻着楚昭身上的鳞纹，刺入血肉时发出烙铁淬水的滋滋声。

林渊的视野开始分裂：左眼看到现实中的火海，右眼却窥见幻境——十二岁的楚昭被铁链悬在赤鳞族地牢，脊背血肉模糊却仍在笑：“等我回去...定要请阿渊喝新酿的枫糖酒...“

幻象突然破碎，剧痛从掌心蔓延全身。林渊看见自己的血管变成青金色，与楚昭身上赤金色的脉络在空中交缠，最终汇聚成完整的青鸾图腾。

“双生契成。“古老的声音再度响起，玉盆中升起两枚翎羽，青羽没入林渊眉心，赤羽钻进楚昭心口。

武王在净火中化作灰烬的刹那，林渊的棍法突破了某种桎梏。他无意识地使出“挑帘式“，棍风竟凝成实体化的青鸾利爪，将剩余追兵撕成碎片。

楚昭倚着青铜柱剧烈咳嗽，每声咳嗽都带出细碎的赤鳞。他的右胸浮现火焰状纹身，纹路中游动着细小的金砂——那是赤鸾血脉觉醒的标志。

“我们...咳咳...成了活祭品...“楚昭苦笑着扯开衣襟，心口处赤羽印记正在渗血，“每月月圆...必须用净火淬体...否则...“

林渊突然按住他的肩膀，青瞳中流转着符文：“不对，祭坛在示警！“他指向东方天际——血月正从云层后探出边缘，月光所照之处，赤鳞族尸骸竟抽搐着爬起，关节处长出骨刺。

楚昭瞳孔收缩：“腐血月提前了...难怪赤鳞族急着抢夺灵泉...“

最先异变的武王尸骸膨胀成三丈高的骨魔，胸腔内跳动着腐肉凝聚的心脏。它每一步都震裂地面，被净火焚烧过的链锤残骸竟在它手中重组，锤头增生出无数尖牙。

“带族人...去黑沼...“楚昭将玉佩塞给林渊，左臂鳞片突然全部爆开，在身前形成血色屏障，“我拖住它...“

林渊却劈手夺过半块玉佩摔在地上：“要死一起死！“青木棍插入两人之间的地面，第七道年轮迸发的青光与楚昭的血雾交融，竟在虚空勾勒出完整的青鸾法相。

骨魔的链锤砸在法相羽翼上，反震之力将其半个身躯碾成粉末。但更多尸鬼从血月中涌出，它们撕咬着同类残躯进化，有些甚至长出翅膀。

“看祭坛背面！“楚昭突然喊道。林渊转头望去，青鸾雕像的背面竟刻着赤鳞族文字，记载着腐血月的真相——八百年前，正是初代双生子修士为封印赤鸾邪魂，才导致血脉诅咒。

地面突然塌陷，露出深不见底的血池。池中浮沉着无数青铜棺，每具棺椁都锁着青红双色的铁链。最中央的棺盖上，并列刻着两个名字：林青阳、楚赤翎。

“是我们的...咳...前世...“楚昭的赤羽印记突然灼烧起来，血池沸腾如活物。

林渊抓住楚昭的手，两股血脉之力在交握处形成漩涡。他们同时念出棺椁上的咒文：“以双生之名，祭魂为锁...“

血月骤然暗淡，所有尸鬼发出凄厉哀嚎。骨魔不甘地咆哮着，被青铜棺中射出的锁链拖入深渊。当最后一丝月光消失时，祭坛轰然坍塌，只留下满地青红晶砂。

林渊背着昏迷的楚昭走出废墟，发现手中的青木棍已蜕变成青铜质地，棍身缠绕着赤金纹路。楚昭心口的赤羽印记正在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与林渊眼中相同的青鸾符文。

“该去黑沼了...“楚昭在他背上呢喃，“那里有...第二座祭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