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雪狼啸月
###**第六章：雪狼啸
**冰渊狼踪**
暴风雪撕扯着冰洞口悬挂的冰锥，狼嚎声在岩壁上撞出诡异的回音。林渊的青瞳穿透雪幕，看见百丈外的雪丘上伫立着七匹巨狼——它们的肩高超过成年男子，银灰色皮毛下肌肉虬结，额间生着血玉般的晶石。
楚昭的赤骨指节突然暴长，刺入冰壁剜出一块赤色晶石：“苍狼族的‘血月石’...能追踪十里内的血腥气。“他将晶石碾成粉末撒在洞口，“我们杀了冰傀，这些畜生是来收尸的。“
话音未落，领头的巨狼仰天长啸。其余六匹狼的眼球突然爆裂，从眼眶中钻出赤色藤蔓，藤尖绽放的花蕊里竟是人脸！
“是赤鳞族的‘植傀术’！“楚昭扯下衣襟缠住右手赤骨，“花蕊里的人面会释放迷魂花粉...“
第一匹狼突进到三丈内时，林渊的时滞锁链已缠住它的前肢。但狼背上的藤蔓突然脱离宿主，像毒蛇般钻入冰层。整个冰洞开始震颤，裂缝中渗出腥臭的绿色黏液。
“退！“楚昭抓住林渊的后领暴退。原先立足处被黏液腐蚀出深坑，坑底浮现青铜棺椁——正是天地炉中见过的式样！
棺盖轰然开启，爬出的竟是楚红药的尸体！她的左臂白骨握着龟甲盾，右眼窝里插着半截赤鳞战矛。更可怖的是，她的胸腔内嵌着十八颗血月石，组成北斗七星的图案。
“姑姑...“楚昭的异瞳流出血泪，赤骨不受控地刺向尸身。龟甲盾突然爆出青光，将赤骨震得粉碎。
林渊的九节枪绞住楚红药脖颈时，发现她的皮肤下涌动着藤蔓。那些藤蔓在枪尖触及的瞬间开花，喷出的花粉凝成楚昭母亲的面容：“昭儿，到娘这里来...“
楚昭的赤骨突然反向生长，刺入自己左胸。剧痛让他挣脱幻术，嘶吼着劈开尸身胸腔。血月石组成的北斗阵眼被破坏，冰洞再次塌陷。两人坠入棺椁下的深渊，耳边尽是狼嚎与藤蔓破空的锐响。
坠落终止于一片镜面湖泊。湖底沉睡着无数青铜棺，每具棺椁都倒映着二人的面容。楚昭的赤骨触及水面时，波纹竟显出八百年前的场景：
林青阳将楚赤翎钉在转生殿的祭坛上，泣血刻下封印咒文；楚赤翎的右手却悄悄结印，将半缕魂魄注入祭坛下方的狼形石雕。
“原来苍狼族是这么来的...“林渊的青瞳映出咒文真意，“初代分魂寄于狼胎，是为给双生子留条退路。“
湖面突然沸腾，浮现十八面冰镜。每面镜中都站着持斧的苍狼武士，斧刃刻着与楚昭赤骨相同的咒文。为首的武士摘下狼头盔，露出与楚昭母亲相似的面容——只是额间多出月牙形烙印。
“叛徒之子。“女武士的斧尖指向楚昭，“你身上有赤翎先祖的味道。“
楚昭的赤骨自动重组为战斧，斧面浮现楚赤翎的残影：“雪狼卫听令！吾以分魂之名，命尔等...“
女武士突然掷出战斧，斩断楚昭的咒语：“赤翎大人当年留下的，是诛杀双生子的命令！“
战斧相击爆出冰火，湖面冻结成镜阵战场。林渊的时滞锁链缠住三名武士，却发现他们的动作不受禁锢——这些苍狼卫早已将魂魄与冰镜相连，肉身不过是提线木偶。
楚昭的赤骨战斧劈开第四面冰镜，镜中武士却化作青烟，在他背后重组实体。斧刃入肉的瞬间，林渊看到楚昭嘴角的笑意——他故意卖出破绽，让武士的斧尖刺穿左肩，赤骨趁机锁住对方咽喉。
“你的心跳声...“楚昭的异瞳贴近武士瞳孔，“和冰棺共振的频率相同...“
赤骨突然高频震颤，武士的身体如瓷器般碎裂。核心处滚出血月石，被楚昭一脚踏碎。其余武士见状，竟同时自毁冰镜，飞溅的碎片在空中凝成赤翎狼虚影。
“小心！这是...“林渊的警示被狼啸淹没。虚影扑向楚昭的瞬间，湖底所有青铜棺椁同时开启，伸出缠满符咒的锁链。
锁链洞穿虚影的刹那，楚昭的赤骨战斧迸发血光。林渊的青瞳看见不可思议的景象：楚赤翎的残魂从斧面跃出，与赤翎狼虚影合二为一。融合后的巨狼额间睁开第三只眼，瞳孔正是楚昭的异瞳！
“原来我才是容器...“楚昭在魂海中苦笑。他的意识正在被巨狼吞噬，八百年前的记忆洪流般涌入：楚赤翎自愿被林青阳封印，只为在转生殿留下这缕弑杀双生子的狼魂。
林渊的九节枪突然分解，化作三千青丝缠住巨狼四肢——这是青鸾血脉的终极禁术“缚苍生“。发丝割裂皮肉的同时，他的眼角迸裂，血泪在脸颊冻成冰晶。
“阿渊松手！“楚昭残存的意识在嘶吼，“这畜生要吃的是我！“
巨狼突然调转攻势，咬住林渊的右臂。鲜血滴落的瞬间，湖底所有青铜棺椁的符咒亮起，将两人吸入棺中世界。
棺内是无尽雪原，暴风中矗立着与转生殿一模一样的建筑。不同的是，殿前跪着九百九十九个楚昭的冰雕，每个冰雕心口都插着半截断刃——正是他们当年立誓时劈断的那柄。
“这是...我们的前世...“林渊的青瞳看穿冰层，每个楚昭体内都封存着不同的死状：万箭穿心、毒发溃烂、烈火焚身...
楚昭的赤骨战斧突然脱手，自动飞向大殿。斧刃劈开殿门时，涌出的不是寒风，而是初春的青草香。殿内竟是一片鸟语花香的峡谷，溪边坐着垂钓的楚赤翎与林青阳。
“双生子本不该存世。“楚赤翎的钓竿指向林渊，“青鸾血越纯粹，越会吞噬宿主的人性。“
林青阳却笑着剖开自己的胸膛，取出青玉般的心脏：“所以我们创造了苍狼族——当双生子失控时，总要有人执刀。“
楚昭突然夺过钓竿刺入幻象：“闭嘴！我们不是你们的玩物！“
钓竿断裂的瞬间，峡谷崩塌成祭坛。真正的转生殿终于显现——这是座由狼骨搭建的螺旋塔，每级台阶都嵌着双生子的头骨。塔顶悬浮着青铜巨剑，剑柄缠绕着青红双色锁链。
林渊的九节枪感应到召唤，自动飞向剑柄。当枪尖触及锁链时，八百年来所有双生子的记忆洪流般涌入：有人相拥自焚，有人互刺心口，最惨烈的是一对兄弟将彼此肢解喂狼...
“原来这就是轮回...“楚昭的赤骨爬满裂纹，却仍一步步踏上骨阶，“但这一世...“他握住林渊颤抖的手，“我们要斩断这锁链！“
青铜剑坠落的瞬间，两人的兵器交叉格挡。金属相击的轰鸣中，林渊看见楚昭的赤骨寸寸碎裂，而自己的青丝正被剑气绞成飞灰。濒死之际，他们同时念出在天地炉中看到的咒文：
“以双生之血，祭天地之炉！“
剑气突然调转方向，将青铜剑钉入祭坛。狼骨塔开始崩塌，所有双生子头骨的眼窝中亮起青光。林渊的九节枪重组为青鸾羽扇，楚昭的赤骨粉末凝成赤鸾剑——正是初代神兵的真正形态。
苍狼卫在殿外跪成两列，女武士的月牙烙印渗出鲜血：“恭迎双生子归位...“
楚昭却一剑斩断祭坛：“这位置，我们不坐！“
逃出转生殿时，腐血月正被天狗吞噬。雪原上浮现通往赤鳞族王城的虹桥，桥身竟是用苍狼族的脊骨拼接而成。林渊的青瞳看见桥尽头站着个熟悉的身影——冰棺中那个被锁链贯穿的“楚昭“，此刻正微笑着向他们招手。
**终章预兆**
虹桥尽头的“楚昭“抬起右手，掌心赫然是楚红药的龟甲盾。雪地上浮现血字预言：“三月后腐血月全食，双生子必亡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