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玉碎山河
韩世忠的炊饼还叼在嘴里，手中长枪已挑飞三支火箭。这年轻将领嘟囔着“炊饼凉了可硌牙“，枪尖却精准点中童贯铁木战船的龙骨榫卯，整艘船顿时如散了架的八仙桌。
“韩家小子！“洪铁拐的打狗棒勾住桅杆缆绳，“你爹当年欠老叫花三坛女儿红，这船就当利息了！“说着甩出暗藏的钓线，竟把童贯当鱼似的从潭中拖出。
萧云帆的星陨剑抵住童贯咽喉时，老太监突然怪笑：“少侠可知这五行傀儡的妙用？“他袖中滑出个机簧木偶，落地即长成丈余高的金甲武士，胸口“景灵宫制“的铭牌泛着幽光。
洛九歌突然咳血不止，西夏公主扯开她衣襟，惊见心口狼头刺青竟在游走：“阿姐中的是活人蛊！“方腊闻言暴喝，红巾军阵中忽有苗女吹响骨笛，毒龙潭水沸腾如煮，九条铁索绞住金甲武士双腿。
“这傀儡是沈大人用黄河河工血肉铸的！“洪铁拐的打狗棒敲在武士膝窝，震出半张泛黄的工部文书，“童贯老狗，你连河伯都敢欺...“
话音未断，金甲武士突然口吐汴梁官话：“靖康二年，二帝北狩。“萧云帆的剑锋在触及武士面甲时骤停——这声音分明是洛九歌在春风楼唱曲的调门！
西夏公主的银铃突然炸裂，内藏的药粉遇风化作青烟。烟雾中，韩世忠的炊饼精准砸中童贯眉心：“枢密院的厨子都比你有种！“这憨货枪挑文书抛向半空，竟是童贯私通金国的密约。
“好个指鹿为马！“方腊突然撕开胸前刺青，露出“元祐党人“的血书，“当年苏学士在儋州...“他双掌拍向潭水，沉船中浮起百口铁箱，箱内《武经总要》浸泡着孔雀胆，书页间竟夹着哲宗皇帝的罪己诏！
洛九歌的木簪突然飞向沉船桅杆，簪头九宫格拼出北斗方位。星陨剑感应到龙气震颤，剑气劈开甲板露出玉玺匣，匣面螭龙纹与萧云帆怀中残片严丝合缝。
“原来传国玉玺藏在这儿！“童贯癫狂大笑，“当年蔡京献的假玺...“突然被洪铁拐的臭袜子塞住嘴。老乞丐单脚蹦跳着骂：“玉不琢不成器，你这老阉货连茅坑石都不如！“
韩世忠的副将突然惊呼：“将军快看！“西北天际红光冲天，正是汴梁方向。方腊颓然跪地：“腊终究晚了一步...“他扯开衣襟，心口处赫然是金国狼头烙铁印。
混乱中，西夏公主突然割腕洒血，毒龙潭水遇血凝结成冰。她将洛九歌推入冰棺：“萧公子速去艮岳！阿姐的生母...“话未说完，金甲武士突然自爆，气浪掀翻半座雷峰塔。
萧云帆护着玉玺匣跃上韩世忠战船，忽见洛九歌的冰棺沿暗河漂向北方。洪铁拐拄着打狗棒追来，破布袋里掉出半幅婚书：“你娘是摩尼教圣女白素心，二十年前假死...“
“小心！“韩世忠突然掷出长枪，枪尖穿透童贯咽喉。这阉贼临终前甩出的霹雳弹，竟将玉玺匣炸出裂缝。萧云帆伸手探匣，触到的不是玉玺，而是半块带血的襁褓——与他怀中残片拼合，显出“宣和二年“的朱砂字。
艮岳地宫的鲛人灯忽明忽暗，萧云帆的星陨剑插在太极图中央。剑身映出石壁上斑驳的《千里江山图》，画中汴河商船突然转动桅杆，露出密道入口。
“这机关定是沈括大人喝醉时画的！“洪铁拐的打狗棒戳向画中渔翁，那蓑衣人竟张口吐出枚铜钥匙，“当年他在司天监偷酒，把浑天仪都拆了当酒壶...“
话音未断，地砖突然翻转。韩世忠长枪横扫，挑住下坠的洛九歌冰棺：“这棺椁用的可是北海玄冰？正好给将士们镇暑！“枪尖划过冰面，竟刻出“精忠报国“四个歪字。
童贯余党从暗处杀出，手中劲弩绑着火药葫芦。萧云帆剑气引动龙脉，地宫穹顶的二十八宿齐亮，星光聚焦处显出玉玺真身——竟是传国玺与摩尼圣火令的熔铸之物！
“原来哲宗皇帝早与明教...“西夏公主的银铃突然炸响，震碎三具傀儡。她扯下面皮，露出与洛九歌七分相似的真容：“阿爹临终前说，要我们姐妹以血祭玺...“
方腊率红巾军破墙而入，胸前狼头刺青渗出血珠：“童贯老狗虽死，他养的五行傀儡可不止一具！“说罢掀开地砖，五尊金木水火土战儡破土而出，手中兵器刻着“元祐党人“的泣血遗言。
洪铁拐突然将打狗棒拧成两截，内藏的半卷《青囊书》飘落：“萧小子，你娘当年为保龙脉，把圣女心血注入...“老乞丐话音未断，水儡口中喷出的毒液已腐蚀书页，显出一行朱砂小字：“宣和二年，双生劫。“
洛九歌的冰棺突然炸裂，她指尖银针引动地脉龙气：“呆子，玉玺要沾活人血才...“突然被火儡的烈焰吞噬。萧云帆目眦欲裂，星陨剑贯穿太极阴阳鱼，整座艮岳开始崩塌。
韩世忠枪挑传国玺跃上地面，正撞见金兵铁骑踏破汴梁外城。这憨货突然扯嗓子唱起秦腔：“四十功名尘与土啊——“竟把玉玺当板砖拍向金将头盔，砸得那女真汉子两眼翻白。
“韩家小子悠着点！“洪铁拐的打狗棒勾住云梯，“这玉玺能换三座燕云城...“话音未断，忽见洛九歌姐妹双剑合璧，剑气在夜空划出北斗七星。星光汇聚处，传国玺迸发七彩流光，照得金兵战马惊嘶溃散。
方腊浑身浴血倚在断壁前，手中红巾已染作玄色：“萧兄弟，替我去钱塘江看看...“话未尽，金将完颜宗望的狼牙棒已至面门。洪铁拐的打狗棒突然暴长三尺，棒头弹出个机簧铁拳，正中番将鼻梁。
地宫深处传来龙吟，萧云帆怀抱玉玺跃上汴梁城头。但见洛九歌白衣染血，以身为笔在夜空书写摩尼教焚文：“...光明终破永夜...“每写一字，星陨剑便黯淡一分。
“阿姐不可！“西夏公主甩出银铃缠住剑柄，“要破血咒需至亲...“突然被土儡的巨石砸中后背。她喷出的鲜血溅在玉玺上，竟显出哲宗皇帝的罪己诏真迹：“朕为圣女所惑，私熔传国宝...“
金兵忽然潮水般退去，韩世忠挠头嘀咕：“莫不是被老子的炊饼吓跑了？“只见北方天际红光冲天，隐约传来《满江红》的词牌小调。洪铁拐瘫坐在尸堆里，掏出半块芝麻糖：“萧小子，当年你娘最爱这甜食...“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