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残碑秘影
西湖的薄雾裹着鱼腥味，萧云帆蹲在苏堤春晓碑旁啃着新出笼的蟹黄包。碑文“苏堤“二字第三笔的裂痕里，隐约可见半枚带血的青铜卦签——正是三年前洛九歌在雷峰塔用过的物件。
“这包子馅儿掺了醉仙散！“洪铁拐突然从柳树后滚出，打狗棒头粘着片蟹壳，“韩家小子，你家厨子莫不是童贯余孽？“话音未落，三支弩箭穿透雾气，将洪铁拐的破毡帽钉在石碑上。
萧云帆剑鞘横扫，星陨剑气卷起满地柳叶。叶片割裂雾幕时，露出十二尊青铜傀儡——每尊心口都刻着“元祐逆党“的血字，关节处镶的竟是传国玺碎屑。韩世忠的炊饼摊突然从断桥方向冲来，车辕上绑着的火药竹筒滋滋冒烟。
“趴下！“洛九歌的白绫缠住萧云帆腰身。爆炸气浪掀翻三具傀儡，露出腹腔内藏的《武经总要》残页。慕容烟自保俶塔顶跃下，木簪九宫格拼出卦象：“这些傀儡走的是沈括大人改良的禹步！“
阿萝的银铃索突然绷直，雷峰塔方向传来梵钟闷响。众人赶至时，塔基新裂的缝隙里渗出腥臭黑水，水面上浮着半块残碑——“靖康“二字被利刃劈开，断口处黏着几缕灰白鼠须。
“是秦桧的须发！“洪铁拐打狗棒挑起鼠须，女儿红淋过处显出密文。韩世忠的枪尖挑开塔砖，露出暗藏的青铜浑天仪，二十八宿方位竟用摩尼焚文标注。萧云帆的星陨剑突然自鸣，剑尖指向“紫薇垣“星位，那里嵌着枚带牙印的乳牙。
“这是…“洛九歌指尖发颤，“我七岁换下的牙！“璇玑木簪突然爆裂，九枚卦签钉入浑天仪。地底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整座雷峰塔开始倾斜，塔顶铜钟坠入西湖，惊起的水浪中浮出三百具铁甲尸傀。
“好个连环机关！“慕容烟扯开衣襟，锁骨刺青游至银铃。尸傀阵中忽现苗疆巫女，手中骨笛吹出的竟是《雨霖铃》变调。阿萝的蛊王巨蟒刚欲扑击，却被笛声激得反噬，蛇尾扫断苏堤石栏。
萧云帆剑引惊雷，劈开湖面浓雾。但见岳王庙方向升起狼烟，韩世忠的霹雳车撞破庙墙，车厢里滚出个鎏金匣子——内藏的半幅《清明上河图》突然自燃，火光照出画中虹桥下的玄机：戴斗笠的渔翁手提金鳞鲤，鱼眼处赫然刻着“宣和二年“！
“这画是沈括真迹！“洪铁拐醉眼暴睁，“当年他假死遁世，原是在...“话到关键处，苗疆巫女的毒镖已至面门。洛九歌的白绫卷住暗器，绸缎撕裂处飘落的金粉，竟拼出摩尼教圣火纹。
地底突然塌陷，众人坠入秘道。腐臭扑面而来，三百盏鲛人灯次第亮起，照出满壁瘦金体刻的《青囊书》残章。韩世忠的枪尖挑起盏油灯，火光映在铜镜上，折射出的光影竟组成河洛图——图中“生门“正对萧云帆眉心朱砂痣！
地宫鲛人灯的火苗被剑气激得乱颤，萧云帆的星陨剑抵住河洛图“生门“。洪铁拐突然甩出酒葫芦砸向铜镜，女儿红在镜面流淌成血河形状：“这劳什子生门是死路，真门在...“话音未断，苗疆巫女的骨笛声骤急，三百尸傀眼窝磷火暴涨。
“韩某来也！“韩世忠的霹雳车撞破穹顶，火药炊饼雨点般砸落。面粉遇磷火轰燃，将《青囊书》残章烧出隐形文字。洛九歌的白绫卷住萧云帆腰身，借爆炸气浪荡向壁龛，璇玑木簪插入龛中弥勒佛的肚脐眼。
“咔嗒——“
整面石壁翻转，露出密室内的七星棺椁。棺盖琉璃罩下，白素心的遗容栩栩如生，手中握着的半块芝麻糖突然融化，糖浆在棺底绘出凤凰山矿脉图。慕容烟突然闷哼，锁骨刺青游至银铃：“阿姐小心，这是移魂阵！“
阿萝的蛊王巨蟒突然缠住巫女，蛇鳞刮落其面皮——赫然是春风楼失踪三年的歌伎小桃红！她耳后黥着金国密探的狼头徽，袖中滑落的密信盖着秦桧私印：“...借摩尼圣火炼魂，可使童贯复生...“
“痴心妄想！“萧云帆剑引惊雷，星陨剑气劈开七星棺。白素心遗骸突然坐起，口中吐出枚青铜卦签，正嵌入浑天仪紫薇垣。地宫剧烈震颤间，二十八宿铜钉离壁飞旋，将尸傀钉死在《清明上河图》的虹桥位置。
洪铁拐打狗棒勾住韩世忠腰带，借力跃向密室暗格：“沈括老儿果然留了后手！“棒头磁石吸出个鎏金匣，内藏《梦溪笔谈》终极卷：“...龙脉非山非水，存乎民心...“字迹遇空气开始褪色，老乞丐慌忙用酒液拓印。
苗疆巫女突然咬破舌尖，血箭射向浑天仪。洛九歌的白绫卷住血箭，反手甩回时化作冰锥，正中小桃红右肩琵琶骨。慕容烟趁机甩出银铃索，铃铛内藏的磁粉竟将金国狼头徽吸出皮肉！
“原来是你！“韩世忠枪挑密探腰牌，“去年劫杀岳家军粮草的...“话音未断，地宫穹顶轰然塌落，月光倾泻处显出一方残碑，碑文“靖康耻“三字正被鲜血浸透。萧云帆的星陨剑突然脱手，剑气在碑面刻出“犹未雪“。
洪铁拐醉眼暴睁，打狗棒头粘着的硝石粉簌簌洒落：“这碑是活的！“碑底突然伸出青铜手臂，抓住韩世忠脚踝。洛九歌的璇玑木簪离手飞旋，九宫格机关在空中爆开，毒雾里竟飘出芝麻糖香——正是三年前画舫血案的味道！
“呆子闭气！“洛九歌扯下半幅衣袖捂住萧云帆口鼻。慕容烟与阿萝双剑合璧，剑气劈开残碑，露出内藏的鎏金虎符。萧云帆福至心灵，星陨剑插入虎符凹槽，地底传来龙吟般的齿轮转动声。
整座地宫突然倾斜，众人滑向突然出现的暗河。韩世忠的霹雳车在激流中解体，车厢暗格弹出个油纸包——竟是裹着蜜蜡的《武经总要》全本！洪铁拐醉醺醺抓住书卷：“沈大人啊沈大人，你连火药方子都藏在炊饼里...“
暗河尽头豁然开朗，岳王庙的鎏金匾额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庙中岳飞塑像突然转动，手中沥泉枪尖指向供桌下的暗道。萧云帆剑鞘轻叩青砖，空洞回响里混着苗疆骨笛的余音。
“这暗道通向...“洛九歌话音未断，慕容烟突然扯开供桌黄幔。幔后壁画上的金兵正在屠城，而策马将领的面容——竟与韩世忠有七分相似！
（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