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大比惊潮

九霄剑宗的晨钟荡开山雾时，七十二座擂台已布满剑痕。外门弟子陈猛一脚踹飞对手，九环刀上的血珠在青砖上砸出梅花印。观战席上，紫袍长老微微颔首，袖中滑落的紫麟花粉粘在判决簿上。

“丙字台十七连胜！“执事高喝声中，陈猛突然捂住右臂——皮肤下凸起的黑线正朝心脉游走。

林渊蹲在角落擦拭木剑，余光扫过西南角的素衣少女。苏璃膝上的焦尾琴少了两根弦，琴身裂纹里渗出淡金色液体，在地上凝成小小的「危」字。

“下一场，乙等陆明对甲等周子墨！“

陆明挽了个剑花跃上乾字台，镶玉剑鞘在阳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他的对手周子墨却拖着锈迹斑斑的重剑，剑脊上「镇岳」二字已被岁月磨平。

“周师兄，你的剑该进熔炉了。“陆明轻笑时，袖口魔纹闪过幽光。

重剑劈落的刹那，陆明身形如烟消散。周子墨暴喝转身，剑风掀飞三丈外的旗幡，却见陆明的剑尖已抵住他后颈——剑锋上沾着碧绿的蝎尾毒。

“承让。“陆明收剑时「不慎」划破周子墨衣襟，露出胸膛上蔓延的黑色蛛网纹。执法长老突然咳嗽一声，判决槌重重落下：“陆明胜！“

林渊捏碎掌心的冰碴。那些毒液在阳光下蒸腾的气味，与昨夜后山禁地的腐尸如出一辙。

未时三刻，暴雨骤至。苏璃抱琴踏上巽字台时，发梢凝结的冰晶在雨中折射出虹光。她的对手是执法堂首徒凌霜，腰间软剑缠着缕缕黑气。

“盲女也配用琴？“凌霜甩出七枚透骨钉，“让我替你师尊清理门户！“

苏璃侧耳避开暗器，指尖勾出半阙《碧落谣》。音波震碎透骨钉的瞬间，凌霜的软剑突然蛇形暴涨，剑刃分裂成九条骨鞭——每条鞭梢都挂着幽冥殿的骷髅符！

“小心！“林渊手中的木剑突然发烫。青铜残片在怀中震动，映出凌霜背后若隐若现的紫色魔纹。

苏璃的白绫被剑气割裂，露出睫毛上凝结的金色冰晶。她翻身避开骨鞭，焦尾琴撞在擂台结界上迸发青光。凌霜的狞笑戛然而止——那些破碎的音符竟在空中重组为剑阵，将她钉在「镇岳」碑文之上。

“此局作废！“紫袍长老挥袖震碎剑阵，“妖女使用禁术...“

暴雨突然逆流而上。林渊站在震字台边缘，木剑指着凌霜心口：“长老不妨验验她灵台里的噬魂蛊？“

申时的惊雷劈开云层时，林渊终于被叫到癸字台。他的对手是浑身缠满绷带的怪人，每走一步都在地上留下血脚印。

“开始！“

绷带炸裂的瞬间，林渊看到十二条骨刺从对方脊柱爆出——与寒潭地宫的魔化剑尸如出一辙。他「慌乱」后撤时，袖中残片割破掌心，血珠滴在木剑上泛起青铜光泽。

“吼！“魔尸胸腔裂开血盆大口，腥风裹着毒牙扑面而来。林渊「不慎」跌倒，木剑「巧合」地刺入魔尸脐下三寸——那里正是《弑神说明书》标注的「气海死穴」。

紫袍长老的判决槌迟迟未落。林渊颤抖着举起染血的青铜残片，阳光穿透其上孔洞，在「镇岳」碑投射出三十六道星图——那正是九霄剑宗失传的「天罡剑阵」！

“此物...“宗主突然现身，袖中飞出的本命剑与星图产生共鸣，“你从何处得来？“

林渊还未开口，苏璃的琴弦突然崩断。被钉在碑上的凌霜炸成血雾，凝成幽冥长老的虚影：“青帝左眼已归我主，尔等...“

暴雨中的血雾突然凝成利箭，直取林渊眉心。苏璃的白绫彻底散开，眼中流转的星河照亮整个校场：“公子，踏坤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