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章 气运与国运
御妖府,起初本是由林正英等一群茅山道士所建立的民间组织。在那个大妖横行,鬼怪伤人的年代,他们凭借着世代传承的茅山术法,以守护苍生为己任,活跃在全国各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各个术法与当地的武功得已融合发展,最终形成属于自己的形态,于是江湖上便多了许多门派。
像龙虎山,武当,华山,终南,这些都可以称为道士,但是他们又与茅山道士有本质上的不同。
龙虎山的道士以符箓之术闻名江湖,绘制的神符蕴含天地灵力,杀人于无形。武当道士重修身养性,太极剑法与太极拳刚柔并济,门下弟子多侠义,常扶危济困。华山派剑走轻灵,剑术凌厉,如流星赶月。终南道士隐居山林修炼内丹,追求天人合一,虽极少露面,但其炼丹闻名于世。
至于茅山道士,凭借独特的茅山术法,在江湖中占据特殊地位,精通驱邪捉妖之法,桃木剑、八卦镜、黄符便是他们降妖除魔的利器。
两者相比较,茅山道士独来独往,更为纯粹。
多少年后,由于茅山道士只除妖降魔的特性,后被朝廷招安,立为道之根本,赐名为御妖府,命全国道家门派以其马首是瞻。
林正英被封为护国天师,位列二品。
至此,茅山派摇身一变,成为朝廷庇佑天下的重要力量,其府院遍布天下。
御妖府内,玄奘没被押到地牢里去,反而是被李响等人恭恭敬敬请到了侧室,李响亲自为玄奘沏了一壶上好的紫笋。
热气裹挟着茶香袅袅升腾,萦绕在大堂之上。
李响眼观鼻,鼻观心,神色透露出几分炙热,其实他一早便收到消息,打北边来个和尚,上面要这和尚活着。
而李响之所以把玄奘请到这里,避人耳目的同时,显然还想留下个好印象。
起初他还不懂,一个和尚能影响什么大局?可当他真正靠近那和尚的时候,那浑身的浩然正气差点没把他给压死,那感觉犹如直面巍峨雄伟的昆仑山一般雄浑磅礴。
仰之弥高,无法窥其全貌。
李响靠近这等人物心生自己渺小,不由得敬畏,同时又难免不有些好奇。
这大师是如何修得这一身正气?在这朝堂上的博弈,他又是谁的棋子?
李响想不通,又不敢贸然询问。
这天下间的高手都有自己的招牌,如天下第一的华山派掌门人王重阳,仅靠独特的先天功在武林大会上力挫四方,所以先天功是王重阳的招牌。
不败战神白起,一举坑杀前朝士兵五十万,五十万游魂厉鬼聚而不散,不得轮回不得超生,这游魂厉鬼便是白起的招牌。
可眼前这玄而又玄的和尚让李响琢磨不透,这浩然正气明明是道士的招牌,为何如今出现在这和尚身上?而且如此浓烈?
别的不敢说,津海城数得上来的高手不超过一手,可这一手的高手别提浩然正气了,就是连剑罡都没能领悟出来,半辈子学狗肚子身上了,若不是李响有幸见过天下第九与天下第十的交战,知晓那等高手的恐怖实力,守着津海这几个高手他几乎都要怀疑,这世间是否真的有超凡的存在。
“施主,你们请小僧来,所谓何事?”
玄奘放下茶杯,打破了片刻的沉默,目光温和地看向李响。
李响先是一愣,随后呵呵一笑:“玄奘法师不怕?”
玄奘摇摇头:“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御妖府请我来,除妖是假,灭口是真。”
李响心神一愣,不过很快又不留痕迹的说道。
“大师不好端端坐在这吗?何来灭口这一说?”
“你请我来,是皇命在身。”
李响下意识指节骤然攥紧,面上却笑意盎然:“大师……都知道了?”
“很难不知道。”玄奘点头笑道,这时一只通体雪白的狐狸从竹筐里探出头来,瞧了瞧四周的状况。
随后钻出竹筐,轻盈地跃到玄奘的怀里,尾巴轻轻摆动,毛茸茸的触感蹭着玄奘的脸颊,竟透着几分亲昵。
“清大家的稷下学院我去过,很好,一介女流能为天下寒子谋个出路,此等胸怀和魄力让小僧敬佩,细数天下有志之士与之匹敌竟寥寥无几,我可否说几个,施主且听听够格不够格?”
虽有疑惑,但李响还是点了点头,他不知道眼前这和尚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白马大慈恩寺悟尘长老,八岁剃度出家,十岁便能倒背《金刚经》,十五岁已在寺庙中讲经说法,引得众高僧膜拜,二十岁正式步入五品高手的行列,今年他也该五十有三了吧。”
“是,悟尘长老今年五十有三。”
“可小僧不明白,有如此高的成就,悟尘长老为何要害清大家呢?”
李响闻言,眉头紧锁,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悟尘长老脾气极差,一言不合便大打出手,这要是被他听去了风声还不得把这府邸拆了?
他连忙摆了摆手说道:“悟尘长老要害清大家?这怎么可能?大师怕是听了流言蜚语吧?”
玄奘笑了笑:“那你有没有想过,那宛如皇宫的白马大慈恩寺,其奢靡程度早已远超寻常佛门净地,寺中长老往来皆有车马伺候,衣食住行无不奢华,这民脂民膏刮得连小僧都眼馋,更何况你背后的主子。”
“这有什么关系……”
话锋一转,李响的脸色有些僵硬,冥冥之中他好像知道了什么。
玄奘侧头看向正在沉思的李响,柔声笑道:“有求必应,白马大慈恩寺好大的口气,这是想借着清大家为天下寒子谋福祉的气运,建立他的香火佛国?榨干国运,又吸干了读书人的气运,想来,控制这个国家易如反掌吧?”
李响醍醐灌顶,猛得惊醒。
好巧不巧,一跑腿的捕快过来递话,在李响耳边言语了几声,李响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玄奘自顾自抚摸着涂山娘娘柔顺的绒毛,对于他来说,他们说什么并不重要,天塌了,自然有个高的顶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