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投怀送抱

月光穿透礼堂破碎的彩色玻璃，在布满蛛网的钢琴键上投下诡谲光斑。林予安握紧手电筒的手指节发白，身后传来时砚不稳的呼吸声。

“学长，这些雕像...好像在动？”

少年颤抖的尾音让林予安喉头发紧。三天前在中央广场捡到这个浑身是血的新人时，他绝没想到对方会像块牛皮糖般黏着自己。此刻那些覆着青苔的大理石人偶确实在以诡异的角度扭转脖颈，月光扫过它们空洞的眼眶，淌出粘稠的血泪。

“退后！”林予安拽着时砚的衣领往后跃去，原先站立的位置骤然刺出三根钢筋。手电筒滚落在地的光圈里，映出密密麻麻的血色丝线，正从礼堂穹顶的圣母像眼眶中垂落。

时砚踉跄着撞在他后背，温热的吐息拂过后颈：“天花板...那些吊灯！”

水晶吊灯轰然坠落，林予安旋身将人护在怀里。玻璃碎片在防护罩上炸开璀璨的冰花，他摸到袖口暗藏的银戒——该动真格了。

“闭眼。”他咬破指尖在虚空画符，殷红血珠悬浮成六芒星阵。时砚乖巧地把脸埋在他肩窝，睫毛扫过锁骨带来细微的痒。随着咒文低吟，银戒化作唐刀劈开血色蛛网，寒光过处人偶头颅齐刷刷滚落。

怀中的身体突然僵住。林予安低头，正对上时砚映着刀光的眼睛，那抹转瞬即逝的鎏金色让他心头一跳。

“学长...”少年仰起脸，沾着血渍的唇角弯起无辜弧度，“你好厉害啊。”

地下室的铁门在身后重重闭合。林予安甩开时砚拽着自己衣摆的手，刀尖挑起对方下巴：“装够了吗？第三次了——每次遇到机关你都恰好摔进我怀里。”

暗红月光从通风口漏进来，时砚白衬衫领口不知何时敞开了两粒纽扣。他歪头蹭了蹭冰凉的刀锋，喉结在苍白皮肤下滚动：“因为学长这里有血腥玛丽的味道啊。“指尖抚上林予安握刀的手背，“混合着...黑曼陀罗的香气。”

刀身嗡鸣着泛起红光，林予安瞳孔骤缩。这是他在系统商城用十万积分兑换的弑神花汁液，除了自己根本不可能...

“小心！”

时砚突然扑过来将他按倒在地。解剖台冰柜轰然炸开，数十具残缺的人偶如同提线木偶般直立起来。时砚单手撑在他耳侧，另一只手凌空划出金色咒印，暴烈气流将人偶绞成碎片。

飞溅的玻璃渣中，林予安看清少年眼底流转的鎏金纹路，那分明是S级玩家才有的神之瞳。

“重新认识一下。”时砚舔去他嘴角的血珠，身后冰柜里浮出猩红的核心晶体，“等拆了这破玩具，我慢慢解释好不好？”

教学楼顶层的钟声突然敲响，所有玻璃应声爆裂。月光变成粘稠的血浆，顺着墙壁缓缓流淌。林予安反手将唐刀钉入地面，殷红咒文如荆棘蔓延：“十分钟。”

“足够了。”时砚撕开伪装用的学生证，鎏金怀表在掌心展开成银色长镰，“毕竟要让学长看看...我值不值得托付后背。”

当镰刀斩碎最后一块核心碎片时，林予安揪着时砚的领带将人按在钢琴盖上。黑白琴键在重压下发出刺耳的和弦，他咬住对方喉结：“你早就知道通关要摧毁双生核心？”

“不然怎么让学长主动投怀送抱？”时砚扣住他的腰轻笑，任由林予安扯开自己染血的衬衫。月光突然变得清透，晨曦穿透正在消散的副本结界，将两道交叠的身影染成暖金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