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烬海归鸿

玄天镯的裂纹在月下蜿蜒成青鸾羽翼，苏云苓跪坐在茶山废墟前，掌心托着的那片带血茶叶突然泛起幽光。叶脉纹路如活物般游走，凝成半卷《归鸿谱》——正是九溟刻在寒潭底的禁术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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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烬海书

茶山虚影中浮起座青玉案台，九溟的虚影执笔立于案前。苏云苓触碰墨砚的刹那，狼毫突然自行挥洒，在宣纸上绘出惊心画面：七岁的她被九溟推入寒潭，潭底却铺满他亲手雕琢的冰阶；及笄宴上的鸩酒，实则是他剜心炼化的解药。

“阿姐总说我狠...“虚影的笔锋突然顿住，墨汁在纸上晕开血花，“却不知你每次轮回，都要剜我一片元神。“

苏云苓的窥天瞳突然刺痛，视线穿透宣纸，见茶山虚影下埋着具冰棺。棺中少女双手交叠，掌心里攥着枚带裂痕的玉扣——正是她前世手术服上遗失的纽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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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时·剜鳞誓

淬骨鼎突然发出凤唳，苏云苓被卷入鼎内幻境。无数冰棱倒悬如剑，每根都映着九溟的誓言——寒潭底他跪碎双膝，用冰棱在脊骨刻下“宁负苍生不负苓“；星夜下剜鳞三千，只为炼一枚护她魂魄的玉珏。

“为何要让我看见这些...“她震碎冰棱，碎片却化作茶芽扎入掌心。芽尖渗出青碧汁液，竟与玄天镯的裂纹纹路重合。

九溟的声音自鼎壁传来：“因为阿姐说过，最痛的真相要用血浇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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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时·烬海潮

茶山突然崩塌，苏云苓在碎石中扒出半截焦尾琴。拨动琴弦时，琴箱内飞出七十二枚金针，针尾蚕丝缠成个残缺的星盘。当最后一根丝线系上腕间时，寒潭方向传来钟鸣——九溟的本命金钟竟未随他消散。

循声赶至潭边，见水面浮着盏青铜灯。灯芯是片冰晶茶叶，焰心跃动着青鸾虚影。苏云苓的窥天瞳穿透灯焰，望见骇人真相：所谓医仙谷，不过是九溟用三千世修为筑成的幻境，谷中一草一木皆是他血肉所化。

“你竟骗我到这般地步...“她捏碎灯盏，飞溅的灯油却凝成行血字：“茶山非幻，当归之人未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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酉时·烬中玉

斜阳将潭水染成琥珀色时，苏云苓在淬骨鼎灰烬中发现枚玉蝉。蝉翼刻着《天医九针》失传的“涅槃式“，蝉腹中空，藏着一粒冰晶——正是九溟最后一枚心头鳞。

“小姐！后山...“青黛踉跄着扑来，破碎的琉璃瞳映出异象：被毁的药冢正在重生，每一块新砖都刻着逆转的《神农诀》。苏云苓抚过砖面刻痕，指尖突然渗出血珠——那些符文竟是用她的生辰八字所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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亥时·归鸿引

月过中天，玄天镯的裂纹突然渗出青光。苏云苓循光登上重生的药冢，见冢顶悬着口青铜棺。棺盖启封的刹那，三千金针自棺内飞射而出，针尾蚕丝缠住她四肢，将她拉入棺中世界。

“阿姐终于来了。“九溟的白发铺满冰棺，心口插着那枚刻“苓“字的金针，“这局棋，你终究走不出死门。“

苏云苓的窥天瞳突然淌出银血，她看清冰棺实为时空裂隙。棺外飘着现代手术室的无影灯，九溟的白大褂染着血，正在给老者取出暗器——正是她穿越那夜的场景。

“现在，选吧。“九溟拔出心口金针，针尖对准老者的太阳穴，“救这一人，还是破三千幻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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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时·烬海归

玄天镯突然爆裂，碎片凝成青鸾直冲云霄。苏云苓在凤鸣中握住金针，寒髓钉的桎梏应声而碎。当针尖刺入九溟眉心时，手术室的监护仪突然响起心跳声，老者的瞳孔映出她额间完整的青鸾纹。

“我选...“她捏碎冰晶茶叶，任汁液浸透三千世界，“焚尽这轮回戏，换你一世长安。“

青光吞没天地时，九溟的最后片元神化作茶芽，轻轻落在她染雪的发间。茶山虚影轰然崩塌处，露出真正的江南——漫山新芽沾着晨露，恍如他初遇时捧来的那盏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