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灭国的诱惑
“将军，有这好东西，你咋不早说！”
皮勇军呲着大白牙笑得牙不见眼，眼神妩媚，粘稠得能拉出丝来。
手里把玩着刚刚从马背褡裢里掏出来的震天雷傻笑，跟见了小情人似的。
有点恶心。
罗青悄无声息地挪动脚步，跟这个眼神抚媚的糙汉子拉开距离，不想搭理。
身后却被傻乐的熊博明挡住退路：“掌心雷就这么厉害了，那，震天雷不是能开山碎石了？”
信了，这回是真信了。
掌心雷威力强大如斯三千西戎精骑算什么？
又不是身披锁子甲的大赵铁骑。
杀伤范围覆盖十丈方圆的掌心雷，只要利用得好，绝对可以把三千西戎精骑斩于马下。
见证了掌心雷的威力，三位都头围着罗青谄媚片刻，又马不停蹄地召集麾下人手去详细讲述掌心雷的用法。
罗青也不放心这群生瓜蛋子。
只能派出身边亲卫里对掌心雷最熟悉的吴城前去教导，少不了再点几颗雷子让麾下人马对杀伤范围有个成熟的认知。
至于使用方法嘛，他没想着让这群生瓜蛋子追着西戎精骑丢手雷。
先诱敌。
待敌军追近，计算好时间后点燃手雷加速撤离，这样敌军就能主动撞上刚好爆炸的手雷。
比拈弓射箭方便多了。
为了搭配成熟的战法，他这几天率军劫掠西戎牧人的时候，专门凑了二百匹战马给熊博明率领的人马使唤。
一人三骑，不用吝惜马力。
等将敌军诱至埋伏圈内，就是三百人马同时丢手雷打歼灭战的时刻。
……
“确定西戎先锋是三千精骑？”
夜半时分。
狄青正在巡营的时候，罗青派出的十二路信使其中一路已经前来报信。
内容让人尴尬：振武营刚刚离开杀虎口关隘一天，敌军已经悄然而至。
接下来咋办？
掉头返回杀虎口？
还是硬着头皮就地防御？
好像都不对！
听信使详细汇报了情况狄青犯难了，忍不住看向漫天星斗：撤，还是进？
撤军返回杀虎口最为保险。
先锋有三千精骑，就证明此次叩关的西戎精骑主力超过一万，目标直指延州府。
而杀虎口是延州府的头一道屏障，守好杀虎口相当于守住延州府。
缺点也很明显——粮秣不够！
延州府拖着振武营过半的粮秣不发，即便退回杀虎口，又能坚持防守多少天呢？
真熬到了粮秣断绝的时候，士气溃散，又是一场营啸大难。
到时候西戎精骑不战而胜。
继续按照原定军略进发是个好主意，不受西戎精骑叩关影响，直奔毛奴等边境部落进行大规模的扫荡式战争，可以获得源源不断的粮秣。
——不需要延州府的粮秣供应，振武营也能荡平边境部落。
顺便再缴获部分马匹，尽快扩充马军数量。
危险是真危险。
有全军覆没的危险，也有放开西戎精骑，敞开胸怀让敌军横扫延州府的危险。
杀虎口后面没有更强的关隘，只有类似绥戎堡之类的驻军堡垒，可供普通军民防御，无需担忧西戎精骑侵扰。
就是延州府不得安生。
倘若估计有误，西戎精骑的主力军超过一万，达到三万乃至十万的数量……延州府必破！
延州府破，虎翼军必死。
孰轻孰重？
如何取舍？
也不晓得此次率军叩关的西戎精骑是何方势力，倘若是李氏族人，倒是可以尝试直捣黄龙以伤换伤。
倘若是边境附近的西戎部族联合叩关……好像也可以撇开杀虎口，直接掏了这些部族的老窝。
“都指挥使。”
得到信报的副都指挥使李俊茂风尘仆仆地追过来：“据闻，西戎精骑叩关了？”
这件事是早就安排好的。
当他得知自己逃跑后狄青大败边境各部联军就觉得狄青碍眼，当即传书父汗，要求调集重兵先行剪除狄青这个祸害。
然后再利用攻打延州府的机会消耗边境各部族的有生力量，进而增加李氏对整个西戎的掌控力。
没想到父汗的动作如此之快。
密函送出去不到一月功夫，精骑已经抵达边境所在，只有父汗亲征才有如此效率。
重兵五万压境，狄青长了三头六臂也难逃出生天！
“嗯，叩关了，先锋来报，约三千精骑。”狄青余光瞥了眼面色明显紧张的李俊茂，不以为意地点头。
大概猜到这位的来意：要跑了。
嘿嘿，爷就不给你逃跑的机会！
死在这里是你最好的归宿。
李俊茂眼珠子滴溜溜乱转上前谏言：“启禀都指挥使，末将知道有条小道可以绕过敌军，直取防守空虚的西戎王庭。”
“李将军的意思是……劝本使率军突袭西戎王庭，而不是撤军驻守杀虎口？”
狄青突然有点懵。
上上下下认认真真地打量着明显归属于小白脸子一类的李俊茂：你还是那个八败之将吗？
早要是有这样的胆色，哪里还能败八回？
简直不可思议！
“启禀将军，末将虽不善统兵，却也知晓西戎人口稀薄的事实。振武营马步兵卒不过三千，不及西戎精骑主力，无法正面相抗，却可避实击虚。”
看到狄青眼神里跃跃欲试的光彩，李俊茂绞尽脑汁地劝说进军。
主要还是攻城战太难打了。
别看振武营人少。
只要守着杀虎口关隘，西戎精骑就无法从正面突破，需要绕行上千里从后方攻破杀虎口关隘。
正面也不是不能攻破……得填进去上万条人命。
以前不需要这么费劲。
只要他这个主将率先逃跑，士气必然溃散，西戎精骑顺势掩杀即可。
现在有了狄青这个不要命的愣头青，面对西戎精骑的威胁虎翼军上下团结一心，根本无法完成正面突防。
来人再多，也躲不过虎翼军的箭矢。
何苦来哉？
“李将军可知此地距离西戎王庭多少路程？”
狄青心动不已：这可是灭国之战呐！
如果能侥幸攻破西戎王庭，牺牲个延州府也不算什么。
一战可定未来三十年的安稳。
还能扩充大赵版图，算是开疆拓土之功了。
“回禀将军，路程不远，五百里而已。若是走小道直取王庭，急行军七八日即可。倘若放弃步卒，只用马军突击，三日即可见到西戎王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