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鬼莲蜘蛛
张霄离开醉仙居后，径直走入“上马兵器铺”。
一进门，便觉屋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灰气，仿佛连空气都显得沉滞。店内的小二面色蜡黄，眼中毫无神采，直到张霄走近几步，他才回过神来，连忙堆起笑脸：“客官，快里边请，不知想要挑些什么兵器？”
张霄目光扫过货架，尽是些寻常铁兵，虽打磨精良，却未透半分灵气。他皱了皱眉，道：“我要的不是这些，可有更好的法器？”
那小二也不蠢，听出语气中不耐，立刻高声唤道：“掌柜的，有贵客临门！”
话音未落，便见一位锦袍中年快步而来。他步履稳健，面带笑意，颇有几分世家气度。
“在下马浑，是此铺掌柜。不知贵客尊姓大名？里头请。”
二人转入后堂，推门而入，顿觉灵气扑面。相比前堂，这里货架上的兵器虽少了大半，但每一件皆隐隐散发灵光，显是修士法器。
张霄微微颔首，道：“掌柜的，我初来云霄城，还望为我详细介绍一二。”
马浑拱手笑道：“马家三代皆铸兵为业。凡俗兵器便不必多说，若是法器，只要客官看得上眼，无论是照图打造，还是灵材定制，我铺皆可接下。若价钱合适，甚至可为客官炼出灵阶中品。”
张霄心中暗自点头。法器自凡阶起分为六品：凡、灵、黄、玄、地、天。凡阶器仅能引灵而用，多为炼气期修士使用；而灵阶法器则通灵识性，能够与主人成就一缕感应，施展时威力倍增，乃是筑基修士的首选。
他一拍储物袋，取出那柄黑玄刀，递过去道：“此刀，若交你们打造，可否炼成灵阶？”
马浑接过黑玄刀，眼中顿时露出惊喜，连声称好：“此刀以黑河玄铁铸身，辅以星河沙、孔雀石，灵气畅通，锋利异常，已是凡阶之极，稍加炼制，便可跨入灵阶。客官慧眼识宝，不凡。”
张霄道：“若要炼制，需多少灵石？”
马浑答道：“客官自备材料，我马家只收十枚灵石工费。”
这价虽不算便宜，但与直接购买一件灵阶法器相比，实则划算许多。
张霄沉吟片刻，忽问道：“听闻马家近日似有些风波，不知可会影响炼器？”
马浑神色一滞，随即苦笑：“公子放心，不过些许琐事，不会影响正事。”
张霄将马玉良交予的书信取出，递了过去，道：“马玉良，与你们家中可是有亲？”
马浑接过书信一看，果见上头署名马玉良，神色顿时一喜：“原来是玉良的朋友！在下是他二叔，这信……还真是多年未见的字迹。公子可是上清宗的高徒？”
“张霄，上清宗御灵峰弟子。”
马浑面露敬色，连连点头：“失敬失敬，张道友请随我来，我这就带你见家主，我兄长马丰，玉良的父亲。”
张霄随他而行，不多时来到马家大宅。
方至门前，他的兽魂功竟然不由自主地运转起来，周身灵光涌动，仿佛本能地察觉到了威胁。他抬头望去，便见宅中妖气升腾，如有惨嚎回荡虚空，令人心中发寒。
两旁挂着的红灯笼在风中摇曳，微光之下，门前几个侍女低眉垂首，行动迟缓，眼神呆滞。张霄皱眉道：“马家怎会这般景象？”
马浑面露难色，低声道：“公子，待会儿见了家主，还请莫要多言。将信送到便可。说不定法器之事，我兄长一高兴，还能替公子免些工费。”
张霄听出其中隐情，却不动声色，暗道这马浑倒是个知情识趣之人，交起来不算烦人。
堂内，婢女奉茶摆点，样样齐备。马浑则入内通报，不多时，马丰便亲自赶来。
“张道友？听说是我犬子好友，真是贵客！”马丰热情非常，连说几句便要设宴款待，被张霄婉拒后，这才收了情绪，接过书信。
信封撕开，马丰原本满脸喜色，转瞬间便沉了下来。
马浑问道：“哥，怎么回事？为何神色这般？”
马丰收起信，沉声道：“这小子竟让道友前来，是想让你为我马家解决那……那邪祟之事，实在不妥，太委屈你了。”
张霄心中一动：“马大哥，我虽修为不高，却习得些驱邪异术。此物若非结丹大妖，说不定我可一试，带我去看看也无妨。”
马丰迟疑片刻，最终点头。
一路行至马家祠堂，妖气愈近愈盛，几欲凝结。门前一站，那股浓重的压迫感扑面而来，连吞音狮魈都在张霄识海中躁动起来，兴奋地低吼不止。
入内，烛火昏黄，风声呜咽，四周的马家先贤神像俱面目扭曲，仿佛染上怨气。
张霄猛地仰头，忽觉屋梁之上竟悬挂着一物，那是一只灰色巨蛛，八足细长，节节如刃，其背生一朵灰白莲花，莲瓣间竟藏满狰狞人面！蜘蛛本体的脑袋更是一张女子面孔，双目空洞，嘴角裂至耳根，竟缓缓向他咧出一个诡笑。
“公子，”马丰叹息一声，“此物不知何时侵入祠堂，自那以后，全族子弟皆疲困萎靡，不得振作。若你真有手段，还望相助。”
张霄皱眉，毫不迟疑地唤出斩仙刀，寒芒一闪，瞬刺而出！
可惜，那蜘蛛如幻如烟，竟被一刀刺穿而不动，斩仙刀破梁而出，洞穿屋顶，而那妖物却毫发未损！
“竟是虚幻之态？”
张霄转头欲问详情，马丰却已不见踪影，而祠堂大门竟轰然紧闭，一道红光封印四壁，将他震回堂内！
“是禁制？”
张霄面色一沉：“马大哥，这是什么意思？”
门外，马丰冷笑回应：“张霄，江湖险恶，你尚年幼，怕是看不透。此封书信，就当是你死前的明白帖吧。”
只见他将信件自门缝中推入，七名黑衣人现身祠外，分立七方，掌中血光涌动，红芒照映祠堂，如同献祭仪式。堂中妖蛛发出阵阵尖啸，嘶吼震耳，红光正被它贪婪吸纳！
张霄捡起书信，扫了一眼：
“敬爱父亲，见字如面。送信之人名为张霄，我受命将其引下山。若他侥幸活着见您，便永不许他离开。儿：马玉良。”
张霄目光沉静，脑中念过几个名字：颜子石、李木子、李卓……这件事的做法，不太像他们的作风。他们若想动手也不会这般麻烦。究竟是谁要设下这等重局杀他？
祠堂中妖气骤变，那鬼面巨蛛忽而实体化，双眼血红，气息赫然达筑基期！
张霄不退反进，手持斩仙刀，气息沉稳如山。
大战，一触即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