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土下座与戏
正午的日光毒辣，不照死人死不休。
这般的天气不常有，水户门炎这样的长老放下身段，一大早赶到村中下忍家门口，等待近六个小时的情况，更是闻所未闻。
但这两件事，就是这般巧合地同时发生。
夜斗犹疑不定，上下扫视水户门炎，视线仔仔细细、反反复复检查完水户门炎伸出的手，确定其中没有任何与封印术、忍术相关的痕迹后，他这才伸出手，与对方轻握。
嘎吱。
木制大门适时推开，沃夫一如往常站在门口，欢迎夜斗回家。
见沃夫这般水灵灵从房子里出现，水户门炎脸色一抽，瞬间阴沉下去。
他可不是什么傻子，喜欢在太阳底下暴晒，以自虐的行为来勾起夜斗的同情。
在来时，他敲过多次门，即使大门被敲得砰砰作响，也无一人应声。
水户门炎断定，眼前这个老头在戏弄他！
郁气积压在心底，水户门炎维系着脸上虚假的笑容，对夜斗点头示好，
“多有打扰，可否让我进去坐下再谈？”
“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不成敬意。”
他提起手中的礼物，绣有精致花纹的黑色礼盒，在丝绸的包裹下仅露出一角。
夜斗连看一眼的兴趣都没有，用钱能买到的东西，对他而言都不特殊。
水户门炎认为贵重的东西，对夜斗而言，远不及他脑中那点可怜的忍术储备有用。
“当然，水户长老，请。”
夜斗客套两句，越过水户门炎，在如门神般的沃夫身后换鞋，先行落座。
客厅已经恢复日常的布局，小黑板被统一放于客厅一角，家具上蒙了一层白布。
一大一小两个行李箱，立于墙边。
屋内已断电、断火。
沃夫早早做好离开的准备。
门口，沃夫低头，淡淡地看了水户门炎几眼，让出身子。
他语气礼貌，又带着浓浓的疏远：
“家中在大扫除，颇有不便，还请见谅。”
古怪的老头。
水户门炎狠狠盯着沃夫的背影，发泄自己被晾在门口的不满。
他扯开胸口的领子，让热气散得快些。
片刻，夜斗与水户门炎在披着白布的沙发上落座，相对而坐，二人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厨房传来哗啦的水声，沃夫端来一个七分满的玻璃杯，放在水户门炎身前。
透明液体，结合之前的水声，水户门炎不难猜出这里面装的是什么。
该死的东西，九条家的少爷，难道连一两茶叶、一壶开水都买不起吗？
竟然敢用自来水来糊弄我！
即便心中对这个不尊重人的管家，已经升起几栋楼高的不满。
水户门炎依旧保持微笑，对沃夫轻声道谢。
坐在夜斗身边，任由夜斗好奇的眼神上下扫视，水户门炎如坐针毡。
他只想快些结束自己的苦难，以高超的演技得到夜斗的原谅，使得村子与宇智波的谈判顺利进行！
然后······
水户门炎嘴角勾起一抹邪笑，看向夜斗的眼神又多几分怜悯。
用不了几天，你就会以最悲惨的方式死去！
到那时，我又该用怎样的表情，去迎接这场胜利呐？
“咳。”
水户门炎直入正题，
“鸦羽夜斗下忍，我此行前来，是要为自己先前的愚蠢行径，而向你道歉！”
“我不知廉耻，竟贪图你的功劳。我违背火之意志，对你的贡献视而不见。如今，我每每于深夜中回忆起当时的情况，都感到羞耻、愧疚，只恨不能回到过去，掐死那个肮脏的自己。”
“因此，请求你，看在我的愚蠢行径没有对你造成太大损伤，我如今的认错态度无比诚恳的面子上，原谅我的一时糊涂！”
说罢，他竟是当场起身，用土下座的姿态，跪在夜斗身前。
夜斗大受震撼，他想不通两件事。
一个是宇智波一族，竟然真的能为他，而做到这种程度。
竟然为他这样一个外族人，硬刚木叶村，逼得水户门炎这样身份的长老，来道歉！
另一个，水户门炎这般小人，竟然还有能屈能伸的一面。
夜斗本以为，这脸皮比城墙厚的东西，会死缩在村中，即便三代等人如何威胁，都装死、嘴硬。
直到风波过去。
这般利落的道歉，倒是让夜斗在心中高看水户门炎一眼。
水户门炎代表着三代的态度，夜斗即便自认为与宇智波没有太大关系，他的所作所为，也会被误解为宇智波一族的意志。
夜斗不是别人帮过自己，就心安理的接受，甚至反咬一口的人。
利弊关系在他脑中被飞速刨析，夜斗眉头一挑，双手扶起水户门炎，
“水户长老言重，我并没有放在心中。”
水户门炎头埋得极低，好似被愧疚压弯了脊椎。
但他的表情，在夜斗无法看见的地方，变得阴狠、狡诈。
就这样，就这样对我放松警惕，然后，尝尝我们为你准备的惊喜吧！
水户门炎再抬头，脸色诚恳，眼角更是挤出几滴鳄鱼的眼泪。
看得夜斗直犯恶心。
有时候明知对方在和自己演戏，却又不得不去假意奉承。
但这，就是人际交往。
“既然误会已经解除，水户长老不如趁早回去，想必你还有许多公务，对吧。”
夜斗善意地笑笑，他的笑比水户门炎的真不上多少。
“少爷，浴室的水温调好了。”
沃夫的声音自后方传来，夜斗耸耸肩，离开座位。
他没心情与一只虚伪的老狗寒暄。
待他走后，水户门炎坐回沙发，眼神中流露出解脱的情绪。
我完美无瑕的演技，一定折服了他们。
只需要按照团藏的计划，为根部忍者的行踪遮掩一二，等待数日。
就能于前线听到，那个令自己愉悦的好消息。
只可惜，无法亲眼见到他的绝望。
他眼神狠辣，似一个毒妇。
鸦羽夜斗！这就是你羞辱我所需要付出的代价！
水户门炎的神情变化，沃夫尽收眼底。
在漫长的人生中，他已经经历过太多事情，见过太多人。
水户门炎的表演，于他而言，与马戏团的红鼻子小丑何异？
哦，还是有差别的。
小丑能逗笑他，水户门炎不行。
“水户门炎，我想，我们有必要谈谈。”
沃夫坐下，就坐在夜斗之前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