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收买人心
李勋前往前厅，发现众多拦头热情的将沈言围住，说着什么。
“诸位让让……”李勋呼喊一声，众多拦头回头看了一眼，让开道路恭敬叉手道：“李大人！”
“李大人！”沈言叉手。
李勋身材瘦高，下巴仗着一缕山羊胡，看起来颇为精明。
绍兴府商圈税吏大约有十多名，个个都是精明能干的好手。
“沈兄弟，不必客气，柳相公请你过去。”
“这边请！”李勋微笑做了个手势，态度极其温和。
这次事件后，是人都能看出沈言前途不可限量。
永济绸庄虽偷税漏税千贯，按照宋律会罚款数倍，主事人流放。
柳相公将如此大案报上官家，少不了赏赐和加官进爵。
永济绸庄朝奉大夫陈相公惨多了，运气不好，说不定会受到牵连丢官！
陈家败了！
这永济绸庄就像一块大肥肉，商税院上下都能有好处。
商税院众人对沈言态度特别好，谁会拒绝一个前途无量，又聪明谦虚的年轻人呢！
沈言随着李勋进入内堂，聊了几句。
“我不过痴长你几岁，若不嫌弃，你叫我李兄即可。”李勋笑道。
“多谢李兄！”沈言笑道。
一声李兄下去，两人关系亲密许多。
商税院，后堂。
柳学业坐在木案后面，翻看着收缴名单。
仓库之中，除去掩人耳目的数十匹丝帛，还有数百匹丝帛当做证据藏了起来。
这些丝帛市价在5-10贯之间，这批上好的货物价值上千贯……
好大的一块肥肉，柳学业目光炙热！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
李勋声音传来道：“相公，沈言到！”
“进！”
“柳相公……”沈言推门进来，行叉手礼。
看到眼前恭敬的年轻人，柳学业露出温和笑容，摆了摆手，李勋识相的将门关上。
“沈言，这件偷税漏税大案，你功劳极大！”柳学业走过来笑道。
“若非大人火眼金睛，运筹帷幄布置一切，沈言也没办法找出线索。”沈言谦虚道。
“好好好，本官就喜欢你这样的心思剔透，还有能力的人，实乃我商税院之福。”
柳学业站起身来，负手踱了几步，摇头感慨道：“唉！”
“大人可有心事？”沈言问道。
“仓库之中的丝帛烧毁了许多，这是多少人织工的劳动成果，可惜了！”
沈言心中一动，顺着话道：“相公，永济绸庄等人为了毁灭证据，烧毁仓库之中大部分丝帛货物，我等拼尽全力抢了几十匹丝帛作为证据，实乃侥幸！”
“相公心善，不必太多忧心了！”
沈言经验丰富，怎么不知道柳学业在想什么。
数百匹丝帛价值不菲，显然他想吞进自己的私囊。
上梁不正，下梁歪！
南宋朝堂从上到下，都腐朽到了极点!
沈言低头，眸子里闪过一丝冷色。
“说的好。”
“朱元嘉勾结商贾，一个流放都是轻的……”
“沈言，从今天开始，你就是税吏了！”柳学业捋着胡须，笑看沈言。
这年轻人一点就透，值得培养。
“多谢大人栽培！”沈言满脸笑容道。
终于迈出第一步了，有权有钱，才能改变这一切。
数年之内，沈言决定要运用自己的能力，想办法执掌一方。
只有这样，才能改变被蒙古铁蹄南下，摧毁一切的命运！
“哈哈，来人……”
柳学业看着恭敬的沈言，笑着大声喊道。
嘎吱！
房门打开，两个小厮端着红布遮盖的盘子，走了进来。
柳学业笑着挥了挥手，小厮掀开红布，露出二十锭白花花的白银。
“本官听说你还住着茅草屋子，这两百两银子拿着，换间好点的房子……”
“本官给你半个月的假期，处理这一切。”柳学业满脸和蔼可亲。
“多谢相公赏赐！”
看到沈言满脸感激，让柳学业捋着胡须，满意的点点头，给予厚赏，这年轻人才能为自己所用。
一刻钟后，沈言提着包袱离开了后堂，随着李勋抵达前厅。
“柳相公令，沈言升为绍兴府税吏！”
李勋走出来，朗声宣布道。
听到这话，大堂之中的众多拦头呼吸都急促起来。
沈言成为税吏，成为他们的顶头上司乃板上钉钉的事情。
“多谢李兄！”沈言笑着感谢。
“不用，你先忙，有空我们喝酒。”李勋瞟了一眼四周蠢蠢欲动的栏头，理解笑道。
“好！”
等李勋离开后，众多拦头纷纷围向沈言，面带激动七嘴八舌。
“以前我等有眼无珠，冲撞沈大人，还请见谅！”
“沈大人，大人有大谅，别和我们一般见识。”
“对对，沈大人，我等想请您吃酒，还望不要拒绝！”
沈言见众人满脸谄媚和讨好的模样，颇为感慨。
数日前，听闻自己要去催收永福房欠税，众多栏头要么幸灾乐祸，要么冷漠。
沈言两世为人，人情世故经验老道，自然懂说什么……
“诸位，我以前性格木讷，不善言辞，若非大家的关心和教导，我也没办法成长。”
“明日我在醉仙楼请大家喝酒，过去的事情一笔勾销如何？”沈言笑吟吟的看着众人道。
收买人心，才能做成大事！
“醉仙楼？沈大人真是破费了！”
“沈大人，大气！”
“若有差遣，我等皆听命行事……”众多拦头听到醉仙楼，目光炙热起来。
醉仙楼乃有钱人才能进去的，菜品丰富美味昂贵，随便一桌都要数两银子。
若能进去吃一回，能吹半个月！
相比抠搜的朱元嘉，沈言更加大气，迅速收服了众人的心，若遇事情也不会阴奉阳违。
“诸位，我们明日晚上醉仙楼见！”沈言笑着环视众人。
“多谢沈大人！”众多拦手齐齐行叉手礼，极其恭敬。
沈言告别众多栏头，走出朱红色大门，就看到蒲应与几个白役在说话，看到自己过来都行叉手礼。
沈言勉励几个白役几句后后，带着蒲应离开。
“哥哥，你真的升为税吏了？”蒲应目光激动问道。
“自然！”
南宋税吏除了按户催收田赋、丁税外，还要在城门、渡口等要道设卡，对过往商旅货物征收“过税”和“住税”，抽检货物数量并核算税款。
沈言官升一级，管理多达百人，风光无限。
“从今天开始，你也是栏头了。”沈言笑着拍着蒲应肩膀。
“我成栏头了？”蒲应反指自己，激动的满脸通红。
商税院栏头是极有油水的职业，还有编制名额，一个萝卜一个坑。
这段时间，沈言已明白其中的弯绕，出来之后专门询问过李勋此事。
一个栏头任免，小事情，李勋笑着将此事包揽在自己身上。
“走，先回家还有惊喜。”沈言笑道。
“好！”
……
就在沈言和蒲应兴高采烈地回家时，一艘乌篷船抵达临安府码头，乘船之人匆匆上岸后，翻身上马狂奔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