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空间电梯
方知和微光终于挤过大理石台阶上拥挤的人群，进入了那扇巨大的门。
和方尖碑那里一样，一切都陷入了黑暗。
当他们醒来时，发现自己站在一条黑暗的走廊里。
地面由深灰色大理石瓷砖铺成，交错着金丝，墙壁则是抛光的黑色砖块。
他们走动时，会发出微弱的回声，唯一的光源是形似迷你吊灯的青铜天花板灯发出的黄色光芒，或是从每隔两米就有的华丽门下方透出来的光。
走廊大约有七米宽，方知和微光都看不到前后的尽头。
当他试图扩展感知范围时，却发现无法做到，他只能依靠身体本身的感官。
他看向左边的飞蛇：“还记得怎么进行吗？”
“记得。如果你在寻找与你相关的特定试炼，一扇带有与该势力相关符号的门就会出现，你只需要选对门就行。不过我们和这些没什么关系。”
“那我们就得找电梯。”
“这里有电梯？”
“只有你去找才能发现。”
他们沿着瓷砖走廊走去，方知的靴子踩在坚硬的地面上发出声响，微光的鳞片在地面上滑动。
偶尔，他们会停下来，因为听到一些华丽门后传来奇怪的回声。
其中一扇随意闩着的门甚至在他们听到门后生物的咆哮声时摇晃起来。
他们都没有理会，继续前行。
最终，微光注意到了什么。
“走廊尽头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我还以为走廊没有尽头呢？”
“这座宅邸内部的空间是根据居住者的欲望和期望运作的，如果不全面了解精神领域和魔法的相互作用，这里是最难导航的地方之一。”
“你这么说，感觉这座宅邸可不只是传承活动的一个场景那么简单。”
方知只是对他咧嘴一笑，继续朝着尽头走去。微光善意地嘟囔着。
“好吧，就守着你的秘密吧。”
如果他想的话，其实可以读取他的想法来获取答案，但那样太费劲了，所以他稍稍落后一步跟在他身后。
当他们走到尽头时，停在了一个看起来像青铜笼子的东西前，只不过笼子间隔处嵌着黑色的玻璃，整个嵌在墙壁里。
他们抬头看到了电梯的楼层指示器。
它几乎就像是19世纪的产物，有着半圆形的黄铜边框，中间有个小箭头指着他们所在的“楼层”。
上方刻着字的青铜铭牌上写着“非欧几里得空间电梯”。
“这可不像是我认识的任何一种空间电梯。”
“重点在于非欧几里得空间，而不是空间电梯，所以你也可以把它叫做非欧几里得空间的电梯，不过，要是你相信它能带你进入外太空，说不定它还真能做到。”
方知按下右边的钟形按钮，一声轻微的金属叮铃声响起，笼子的黑色玻璃亮了起来。
伴随着一阵咔嗒声，青铜门像滑动玻璃门一样缩进墙壁里，露出一个同样像笼子的结构。
方知走了进去，微光跟在后面，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穹顶状的空间。
和鸟笼类似，有一个坚硬的圆形地板，电梯笔直的金属栏杆向上弯曲，在他们头顶中央交汇。
在靠近方知腰部高度、连接在笼子一侧的一块黄铜金属板上，有八个刻着奇怪图案的按钮。
从笼子顶部垂下一根小管子，连着一个漆成黑色的金属喇叭状扬声器，就像老式留声机的那种。
当微光试图透过笼子顶部往上看时，他只能看到一根粗绳子吊着他们，向上延伸到不知何处。
当他往下看时，他们所在的石质管状电梯井在某个位置以下只看到黑暗卷曲的雾气，看不到底部。
这只飞蛇不禁打了个寒颤。
“我见过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但这里绝对能排进我去过的最诡异的地方前列，我现在可不认为这只是个普通的系统活动了。”
方知耸了耸肩。
“说实话，这可不是系统建造的，这座‘宅邸’是由概念构建出来的建筑，以一种弱化的形式物质化了，并非来自物质世界的任何东西。大多数种族在某种程度上都会觉得这里阴森可怕，因为它并非真正意义上的‘存在于此’。”
飞蛇只是斜睨了他一眼：“你说的‘大多数’可不包括你，因为你不会体验到凡人那种‘恐惧’的概念。”
“我可不想死啊？”
“那可不是一回事。不管怎样，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方知哼着小曲，环顾四周。
按钮上的奇怪符号他从未见过，所以他完全不知道按下它们会发生什么。
他用手指轻敲着按钮所在的金属板。
“你不会真不知道怎么启动这东西吧？”
“耐心点，这很可能是个谜题。这座宅邸的一些设施是固定不变的，非欧几里得空间电梯就是其中之一。不过，启动它的条件可能会变。”
“‘很可能’？有人在建造这个的时候就决定要把它弄得全是有趣的谜题？为什么，为了一档真人秀节目吗？照这么想，这更可能是个死亡陷阱。”
方知一边挑眉，一边抓着笼门，俯身查看下方的雾气。
“这座宅邸是基于神秘、思维、考验、想象和蒸汽朋克等概念建造的，这只是其中一部分概念，庆幸系统在这个地方设置了限制，不然就因为你这么说，它可能就变成死亡陷阱了。”
“建造……等等，‘蒸汽朋克’？真的吗？”
方知回头看向飞蛇“我猜是为了美观吧。”
然后他看着门，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而飞蛇则饶有兴致地盯着笼子，琢磨着这座宅邸建造者的心态。
“我真是个笨蛋。”方知嘟囔着，把电梯笼门关上。
就在他关上的那一刻，电梯开始震动，黄色的灯光充斥着笼子，按钮上的符号闪烁着蓝色的光，他们头顶的扬声器里传出一段简短的旋律，接着他们听到有人轻轻咳嗽了一声，一个男性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
“您正在使用非欧几里得空间电梯，所以我必须告知您一些信息。”微光说道。
“以下是各楼层的当前规则：左上角第一个按钮是通往无光空间，它会把您送回您进入的地方。”
“下面第二个按钮是复制场，以防您需要额外复制一件您的物品。”微光解释道。
“第三个按钮通往异常研究实验室，如果您要去那里，请务必遵循规定程序，不要进错实验室。”
“再下面第四个按钮是通往博物馆，不要触摸永久玻璃后面封存的任何东西。”
“现在，右上角，第五个按钮，那是通往当前活动区域，所以除非您是活动参与者，否则不要进入。”
“下面第六个按钮是零区。除非您想度过极其糟糕的一天，否则不要进入那个楼层。”
听到这话，方知和微光都露出了无奈的表情。
“第七个按钮是密封区，除非您想把自己扭曲成非人的模样，否则也不要进入这个区域，如果您仍然不知道该去哪里，请按下右下角的第八个按钮，那会再次呼叫我来帮忙。祝您有愉快的一天。”
随着那小段旋律最后一次响起，扬声器安静了下来，留下方知和微光去思考刚刚发生的事情意味着什么。
方知恢复得更快，他摇了摇头，按下了第八个按钮。
扬声器再次响起声音，这次没有任何旋律。
“……你们还在这儿。”那个声音传来，听起来有点恼怒，方知只是微笑着：“很不幸，不过我们确实遇到了一个实际问题。”
那个声音叹了口气：“好吧，说来听听。”
“但首先，我能知道你的名字吗？你还没自我介绍呢。”方知轻声问道。
“……马库斯。”他用平淡的声音说道，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个信息。
“你的工作是什么？我从没听说过有谁负责这座宅邸。”
“我是维度异常研究部的首席研究员。”
“哦？这个部门有多大规模？”
“我们这里大概有两百人，还有别的事吗？”他的声音听起来越来越不耐烦。
方知笑了笑“我确实有个问题。我进入电梯是为了寻找传承试炼活动中的特定试炼，但似乎要找到它比我预期的更复杂，我该怎么做呢？”
他听到一声低沉的“为什么会有玩家在这儿”的嘟囔，然后他大声咳嗽了一下，开口说道。
“哪个试炼？只需释放你的精神能量，我们在这边能检测到。”
方知点点头，通过扬声器，他听到他在那边工作时发出的哼声。
“我明白了，好的，按下五号按钮，您右边第六扇门就是您要找的试炼。您还需要别的帮助吗？”
方知正准备摇头，同时半只脚已经迈出现在打开的电梯，然后他停了下来，抬头看向扬声器。
“马库斯，还有一件事……”
马库斯的叹息声让扬声器都震颤了。
“我就知道，什么事？”
方知眯起眼睛，微笑着。
“在和我交谈之后，你和你的部门还会继续存在吗？”
一阵沉默，微光恍然大悟地看着他，而马库斯似乎愣住了，完全没了声响。
接着，扬声器里爆发出一阵嘈杂声，似乎有好几个人在同时说话，之后才听到马库斯的声音盖过其他人，大声喊道。
“够了！我们稍后再谈这个。”
听起来极其疲惫，他对方知说道。
“由于你的询问，我们刚刚从我们的……设施处得知，维度异常研究部已成为这个地方的永久组成部分，而且我们现在确实存在，但在和你交谈之前并不存在。”
方知脸上带着灿烂的笑容点了点头。
“好吧，感谢你回答我的问题，马库斯。希望下次还能见到你。”
说完，他走回到黑暗的走廊里，微光紧跟在他身后。
身后，马库斯通过扬声器最后叹了口气。
“我可没这想法。”
……
“是这里吗？”
“当你想到钱的时候，你会想到什么？”
“金子？”
“那这是什么金属？”
“……金子。”
“那么这很可能就是我们要找的试炼。尤其是考虑到它距离我们身后电梯出来的地方正好是第六扇门。”
微光转身想去确认，但方知拦住了他。
“别回头。电梯可能会移动，那样我们就不再是距离第六扇门的位置了，这个试炼可能就不对了，那就会引发一系列更复杂的问题。如果你还是怀疑，就仔细看看这扇门。”
他们正在查看一扇看起来像纯金打造的门，但上面镶嵌着各种各样的宝石，组成了图案。
这扇门比他高出一个头左右，从门把手到铰链，所有东西都是纯金的。
方知沿着宝石镶嵌图案的轮廓摸索着，这些图案并非由统一的方形宝石拼成，而是将宝石切割成适合嵌入经过打磨的黄金上雕刻的沟壑和加深的线条，从某个角度看会产生轻微的立体效果。
他蹲下身子，指着底部的图案：“这个，展示了这个贵族家族的所有成员都有红色头发，他们头上镶嵌的红宝石就表明了这一点，我能看出他们是贵族，因为他们额头上都戴着银色的头环，”
他指了指自己头上对应的位置，“这是如今永恒帝国的贵族在他们所从属的贵族家族有继承人继承家族地位时，按传统会佩戴的礼仪用品。这些贵族被描绘成打造武器并将其献给他们的主人，这正是我所想到的武器氏族的一个特点。”
他又指着旁边的图案：“这些蓝色头发的人，就像这里展示的四个贵族氏族的所有成员一样，也戴着头环，而且画面中他们并非好战的氏族，而是拥有这些巨大的白色别墅和背景中钻石之城的主人，表明他们拥有地产和大片土地。”
他直起身，指向第三个图案：“这些人穿着黑曜石长袍，画面中他们用长线操控着那些没有戴头环的贵族，还杀死了一些与他们主人意见不合的贵族。”
他指着最后一个贵族家族：“这些人穿着银色衣服。他们没有从事任何相似的工作，而是被描绘成在收集钱财并将其封存在金库中。但在最上方，可以看到四个贵族氏族都在向中间那个有着金色头发、坐在王座上的人献上他们的武器、建筑、敌人的头颅以及钱财，他的腿上还放着一个满是珠宝的圣杯。”
方知向后退一步，把整个图案尽收眼底，然后转向飞蛇：“系统会自己设计所有这些门，所以这个门上图案传达的信息不会有任何误解。”
微光回道：“好吧，我信了，准备好开始了吗？”
方知点了点头，带着轻松的微笑，握住金色的门把手推开门。
他眯起眼睛以适应门后房间透出的光线，关上门后，和微光一起打量起眼前的景象。
他面前的大厅看起来像一个王座厅。
大厅后面有一个灰色的石制座椅，有三级台阶通向它，但发出光亮的并非这个座椅。
而是堆积如山的金币，以及两边的各种财宝，如宝石、武器和魔法物品。
相比之下，这个巨大大厅中央的王座就有点平淡无奇了。
“你觉得王座上有谜题机关的可能性有多大？”
“我可不会下必输的赌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