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赤木
铁骨部落向东三十里处，有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崖——押风崖。
此崖宛如一把利剑直插云霄，四周云雾缭绕，弥漫着神秘而险峻的气息。此地终年风暴肆虐，呼啸的狂风好似愤怒的野兽，山石被风化得千疮百孔，处处可见岁月与风暴侵蚀的痕迹。
白川盘膝端坐在山崖之上，周身被如刀刃般的风暴无情割出千百道血痕，鲜血顺着肌肤流淌，很快便被狂风卷走。
自上次与铁骨阿蕾一战达到天人合一境界，已然过去七天。这七天里，白川未曾离开押风崖半步。
据铁骨部落的长者所言，千年前此地曾孕育出过“风煞”，虽已被先代强者取走，但能孕育风煞之地本就非凡。
好在白川的肉身无时无刻地被「不朽」的力量强化，仅仅后天圆满境界，便远强于寻常炼体的先天生灵。
若是换作其他后天生灵，早就在这些风刃之下殒命。
“烈风刀法已经打磨得差不多了。”白川缓缓睁开双眼，眼神中透着坚毅与自信。
心中意念一动，周身肆虐的狂风仿佛听到了他的召唤，迅速被引动，盘绕在他的四周，化作数面由狂风汇聚而成的风之障壁，发出阵阵呼啸之声。
“以前玩游戏也算没白玩。”白川嘴角微微上扬，回想起自己《烈风刀法》所借鉴的原型，“不过没想到，率先达到天人合一境界的不是水火两道，反而是平日最不常关注的烈风之道。”
然而，想到突破先天依旧毫无头绪，白川的面色不禁变得惆怅起来。“难不成，真得去一趟炽原潭？”
炽原潭是一处水火共生的宝地，昔日铁骨阿蕾便是在此地突破至先天境界。
六年前，博禄在炽原潭被赤木部落埋伏，不仅修为尽废，还失去了一臂。
这两年，由于铁骨部落高端战力断层，炽原潭也被赤木部落吞并，成了他们的地盘。
“听大长老的意思，似乎有对赤木部落开战的想法。”白川回想起大长老突破紫府的那天，整个铁骨部落洋溢着热闹的气氛，人们欢呼雀跃，仿佛看到了部落崛起的希望。
“也罢，回去吧。”随即，白川心念一动，便如一只轻盈的飞鸟乘风而起，朝着铁骨部落的方向飘然而去。
在炽川大地之南的赤木部落，昏暗的议事厅内，烛火摇曳，光影闪烁，为整个空间增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息。
一个生着赤红长发的壮硕汉子，赤裸着上身，身上的肌肉如小山般隆起，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他将手中的兽首酒杯用力拍在桌案上，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他娘的，那铁骨冲壑那个老不死的竟然冲击紫府成功了。”
此人名叫赤玄焕，是赤木部落前族长之子，其父正是死在铁骨冲壑手中。仇恨的火焰在他眼中熊熊燃烧，多年来，这份仇恨如毒蛇一般啃噬着他的内心。
“玄焕，收敛收敛你的脾气。”议事厅内坐在主位的干瘦老者瞥了赤玄焕一眼，声音低沉而威严。
这位老者便是赤木部落的族长赤狭狈，他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看穿人心。
赤玄焕闻言，非但没有收敛，反而猛地一拍桌子，霍然站起身来，手指着赤狭狈，怒目圆睁道：“赤狭狈，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当年要不是你这老东西落入铁骨冲壑那狗贼的圈套，我父亲岂会命丧在那狗贼之手！”
坐在主座的赤狭狈瞬间面色一变，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站在他身后的玄甲卫士尽皆上前一步，个个手持利刃，眼神冰冷，只要赤狭狈一声令下，便可将赤玄焕拿下。
议事厅内的其他人也纷纷发声，声浪如潮水般涌起。
“赤玄焕，你放肆，族会之上，岂容你辱骂族长！”
“你父之死，与族长何干？若非你父夜郎自大，岂会死在铁骨部落的人手中。”
顿时，议事厅内掀起一场激烈的骂战，叫骂声、争吵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这昏暗的议事厅掀翻。
“都给我安静！”看着嘈杂的议事厅，赤狭狈叹了一口气，淡然开口，声音虽不大，但却如洪钟一般，瞬间让议事厅内鸦雀无声。
无数双充满疯狂之色的眼睛齐刷刷地看向坐在主座的赤狭狈。
“玄焕，你父亲的死，我也很内疚。”赤狭狈试图安抚赤玄焕，语气中带着一丝愧疚。
而赤玄焕面色狰狞，血气上涌，一张大脸涨得通红，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显然愤怒到了极点。
见自己安抚失败，赤狭狈也不恼，反而再次开口道：“你可想杀死那铁骨冲壑，为你父亲报仇？”
“怎么杀！现在那狗贼可是紫府修士！”赤玄焕瞪大了眼睛，怒声吼道。
他想为父亲报仇，但并不愚蠢，深知对手是紫府修士，以他先天后期的修为去杀铁骨冲壑，无异于以卵击石。
“若是我说，铁骨冲壑的寿命只剩两年了呢。”赤狭狈嘴角微微上扬，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不可能！紫府修士的大限可是两百年，如今那老贼不过七十余岁，怎会只剩两年寿命。”赤玄焕满脸狐疑，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信。
赤狭狈冷笑一声，缓缓说道：“昔日我与铁骨冲壑交锋时，曾给他下了奇毒，他此生的境界都不会再有进境。
想必以那老贼的性子，为了突破紫府定会强行压榨自身潜力，即使侥幸突破成功，根基也早已受损。
别看他如今看似风光，实则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赤玄焕眼中闪过一丝惊喜，但又很快恢复了冷静：“你有何证据？若是空口无凭，我可不信，谁知你会不会诓骗我。”
却见，赤狭狈挥了挥手，一道身影缓缓从后厅走出。
“玄焕兄，许久未见，我可对你甚是想念啊。”
看清来人的样貌，赤玄焕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眼中满是震惊之色。
他紧握拳头，指甲几乎嵌入肉中，仇恨的火焰再次在他眼中燃烧起来。
“好！好！好！既如此，待那铁骨冲壑寿元燃尽之日，便是我亲手取他项上头颅之时！”
言毕，赤玄焕又指向赤狭狈。
“还有你这老家伙，别以为你能置身事外！”
“等灭了铁骨部落，我任凭你发落。”
闻言，赤玄焕冷哼一声便离开了议事厅，他要回炽原潭了。
“族长，此人多次冲撞您，要不要……”一位赤木部落的族人手掌在脖颈处轻轻滑动。
“不必，杀了这只头脑简单的‘疯虎’，我怎么吞铁骨冲壑那头‘老狼’。”赤狭狈摸着下巴，发出阴恻恻的冷笑，“如今铁骨部落有了紫府修士坐镇，定会对我赤木部落有所行动。
传我命令，除却炽原潭，其余各处皆派遣一支玄甲道兵小队，并减少对炽原潭驻地的物资供应。”
“铁骨冲壑，舞台已经给你搭好了，让我看看你这最后一舞，能有何等程度”
……
（晚上八点还有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