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烤肉
“你和他们一起的？”尸鬼指着道士的方向。虽然道士已经成了飞灰，但也许是燃烧的太快，地上的灰渣还是一个完整的人形。
“不不，”高飞赶紧否认，“我是他们胁迫来的。”
“尸鬼眼神茫然，显然不知道胁迫是什么意思。”
“他们是要抢你的地盘，而我们是朋友。”
“抢地盘？”
高飞和它解释，就是要占据这个地方。
“他们要的话直接和我说，为什么要抢？”
这个回答倒是让高飞愣了一下。
“这个地方很大，我只要有睡觉的地方，他们想要多少都可以。
高飞注意观察它的眼神，愚蠢中透着清澈，不像会撒谎的样子。也许这个尸鬼没有看上去那么凶残……他忽然想到一个可能，它就不是尸鬼，鬼物阴秽，而它操控的火性属阳，两者根本就是互相冲突。而且威力又极其强大，瞬间就能把人烧成灰渣，不可能是尸鬼可以做到的。
看它的样子……更像是个鸟妖。
“我也不想把他们烧成灰渣。”它懊恼地道，“他们一上来打我，我又总是控制不好火候，如果听我的话，慢慢来就不会那样了。”
看它这么后悔的样子，应该不是作假。
高飞突然觉得道士他们死的好冤。
一上来就打生打死，却没有想过鸟妖也许根本不在乎这个地方。好好商量就可以让给他们。
鸟妖说到难过处竟然抹了一下眼泪。
这么善良的妖怪还真是少见，高飞第一次遇到，原来妖怪中也有好人。
高飞心中生出为它擦拭眼泪的冲动，正要伸手过去，眼皮不由得跳动了一下……仔细看，它不是在抹眼泪，而是擦口水。”
“我好些天没有吃到烤肉了，每次都烧成灰渣。”它看向高飞，委屈地道，“我好饿。”
高飞脑袋处于宕机状态……是什么情况？
似乎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自从我的羽毛长起来，我就控制不好火候，我想慢慢来，他们就是不听，还不停打我。”
这个……你后悔把他们烧成炭渣，并不是出于好心，原本是想烤熟的，因为火候掌控不好，所以烧成灰了！
高飞觉得道士他们一点也不冤，甚至算是幸运的，一下烧成飞灰，没有痛苦，总比慢慢烤熟好多了。
“你不要动，让我慢慢烤好吗，我担心又烧成灰了？”鸟妖目光诚恳地看着高飞。
高飞满天大汗，如果他是人的话。
而如果换成其他人，面对这么强大妖怪的恐怖要求，恐怕只能吓到拼命逃跑。幸亏高飞和大傻个长期相处，知道傻鸟有所不同。有时沟通方式很重要。
当然更重要的是强烈的求生欲望，他抑制着内心的强烈恐惧，可还是颤声道：
“我、我们是朋友，朋友不能吃。”
“……朋友？”鸟妖疑惑地道。
“你看我们都有羽毛，爪子，还有这样尖尖的嘴。”高飞张了张嘴，有些语无伦次，“而且、而且朋友还愿意和你说说话。”
“对呀，只有你愿意和我说话，其他人见到我就跑。难怪我觉得你好熟悉。”
高飞心想你动不动就烤肉，正常人都跑……呜呜……
“……朋友还愿意和你一起玩耍”他紧张地看着鸟妖的表情。
“是呀是呀。”鸟妖手舞足蹈。
“……朋友还愿意和你分享。”
“……我想到了，我有好东西和你分享。”黑鸟突然想到什么高兴地道。
高飞见它转移了注意力，不再一心吃自己，紧绷的心缓和了一些，跟随着它来到坑洞，就见坑底积累着厚厚的黑灰，高飞心中一惊，不知道有多少妖怪被他烧成飞灰。
地面有两堆比较新鲜的灰渣，一大一小，显然是黄鼠狼精和牛妖的。黑鸟在灰渣中扒拉了一下，找出两个球形的东西，一个黄色一个青色，在薄雾之中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这是妖丹，也能解饿，味道还很香。”鸟妖说着，把黄色那颗小的递给高飞。
它张嘴就把拳头大小的那颗大的妖丹一口吞下。妖丹塞满了它整张嘴，嘴巴合不拢，撑得脸色涨红，脖子鼓胀。
高飞吃惊地看着它小小的身躯把整个妖丹吞下去。但想到它变身能有两丈多高也就不奇怪了。
低头看着自己爪子里鹌鹑蛋大小的黄色妖丹，他心里嘀咕，这是生吞的吗？这样直接吃下去会不会有什么意外？
鸟妖能吃，并不代表他吃了没事。
一抬头就看到鸟妖诚恳的眼神。
“我记得朋友还愿意和你一起吃吃喝喝。”
……你那是酒肉朋友吧？
高飞咬咬牙，却不敢不吃，在鸟妖期待的眼神中，一口吞了下去。
“我就说好香……”
他恍惚中听到鸟妖的问话，但妖丹吞下去后，一股庞大的能量就冲击他的全身，不仅撕扯着他的每寸肌肤，让他疼痛难忍，还有强烈的麻痹感。
这个黄色的妖丹积累了黄鼠狼精三百多年来储存的妖力，不是他一只大公鸡能够承受的。很快不但是身体，就连大脑内的意识也像被撕扯。
黄鼠狼本身就有神识攻击能力。
他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晕了过去。
妖丹是妖怪体内的精华，是妖力凝结而成。修士通常是用来炼制丹药，或者用某些特殊功法吸收其中的妖力，很少敢于直接吞食。
昏昏迷迷之中高飞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睁开眼睛四周一片黑暗，已经是深夜。他意思模糊，浑身胀痛，却又口渴难耐。
“水水。”他连站起的力气也没有，混乱的大脑也没有思考能力。只能在地上蠕动爬行。
朦胧之中前面有什么东西，他本能地张嘴去咬，一道火花亮起，他哼都没哼一声就又晕了过去。
“你咬我干什么？鸟妖转回头，睁开惺忪睡眼，茫然地看着身后的高飞。
呆呆地看了高飞片刻，却没有得到回应，它眼皮不受控制地往下耷拉，然后脑袋慢慢低下去，又进入睡眠。
过了没有多长时间，高飞在强烈饥渴感的驱使下，又睁开眼睛。
“水。”他本能地咬过去。
火花一闪，他又晕死过去。
睡梦中的鸟妖只是哼了哼。
这一晚上高飞醒来多次，每次都很快被炸晕，直到最后一动不动。
第二天一早鸟妖醒来，它呆板的的目光好奇地打量着地上的高飞，不明白他一夜之间就改变了外貌。
原本白色的羽毛现在大多焦黑卷曲，嘴喙不但发黑，还有碳化的迹象。
“你怎么了？”他绕着高飞转了一圈，见高飞还是不动，伸出右爪推了推，依旧是毫无反应。
它呆呆地站立了一会，眼珠才动了一下。即使反应迟钝，它也知道高飞快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