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纽约病中七日记》作者吕碧城辩证及其意义[1]
——小说史上早期女作者群体研究系列之一
近年,上海古籍出版社李保民先生发现近代杰出女作家吕碧城有篇近于小说的白话文作品,已收入其近著《吕碧城诗文笺注》。吕碧城一生坚持以文言文写作,如果本篇确系吕碧城所作,当是“迄今为止所发现的作者唯一一篇用白话文写成的文学作品”[2],也是其唯一的白话文小说,有其特殊的意义。
《纽约病中七日记》连载于1923年3—4月上海出版的《半月》杂志第二卷第十二号至第十五号,署名“圣因女士”。据保民先生考证,本文“作于第一次游学美洲之时,当在一九二一年夏秋之际”,“碧城《欧美之光》有云,‘予昔年寓纽约Hotel Pennsy Lvania,乃世界最大之旅馆,广厅坐客盈千’,所叙与本文所记正相契合。”[3]作为证据,后者比较可靠,前者则不过据吕碧城的行踪加以逆断,从文章发表的日期和文本所叙只能判定写作时间必在1923年3月之前,很难得出“当在一九二一年夏秋之际”的结论。碧城《欧美漫游录》之《国立机关应禁用英文》曾明确表示:“国文为立国之精神,决不可废以白话代之。”“且文辞之妙,在以简代繁、以精代粗,意义确定,界限严明,字句皆锻炼而成,词藻由雕琢而美,此岂乡村市井之土语所能代乎?”[4]持此观念的吕碧城,竟会推出一篇白话文作品吗?
其实不仅署名、文中所谈地点等与吕碧城相关情况大致相符,文章所载刊物《半月》杂志由袁寒云等任主编,而吕碧城与袁寒云交情不浅,向后者投稿也当在情理之中。文中提到“当我初到美国旧金山的那一年,正赶上下雾的天气,不能出游。同船的一百多中国学生,多数都愿多住几天”[5],其中“那一年”显然不是前一年,而是早几年前的某一年,“同船的一百多中国学生”说明作者多半也是学生,赴美的时间、身份基本都符合吕碧城的第一次游美。
仔细阅读《纽约病中七日记》,发现此文虽系白话,却符合吕碧城此类文言文的几个基本“细部特征”。
其一,文中“我”的外部形象符合吕碧城海外游记中“我”的一贯形象定位——富贵、自矜。樊增祥在《信芳集·题辞》中说吕碧城“手散万金而不措意”[6],吕碧城在文后注中解释自己“习奢华,挥金甚巨”[7],都说明了其一掷千金的生活态度。后来旅居海外,吕碧城更曾撰文《独游之办法及经验》强调仪表举止应尤其注意,“不唯须合本人之身份,亦以保持大国之风度”[8]。
《纽约病中七日记》中“我”要去富室席帕尔德夫人家中做客,到旅馆中的女修容店梳头。有个侍女姓道亦尔的,“每梳一次头,金洋二元半,我总给三元,多余的就算赏钱了”,道亦尔为“我”将至席氏家中做客惊喜,“教我许多的方法,如何与富人周旋应对”,“我从容地对他说道:‘你知道么,我比席帕尔德夫人还要富呢’”。[9]“我”的气度、声誉征服了不少人,爱尔兰少年鲍登说“我”是“东方的公主”[10],美国舞伴汤姆也猜“我”“地位很高”[11],唯恐与“我”的交往会亵渎了我的身份。
其二,文中“我”的精神面貌符合吕碧城诗文经常自然流露的个人意识——富贵而凭自立,自重而不伤人,表现出特有的人格风范。樊增祥在《信芳集·题辞》中称许吕碧城“即论十许年来以一弱女子自立于社会,手散万金而不措意,笔扫千人而不自矜,此老人所深佩者也”[12],可谓知者。
《纽约病中七日记》中,汤姆说:“我猜你的地位很高,我不敢瞒你,我是个工人。你须酌量,要是你的富贵朋友知道你跟我来往,他们就不跟你来往了。”“我答道:‘我并不是势利人,别人的富贵,与我何干?况且我是经济独立的,不靠别人为生活。’”可见“我”有极强的独立意识,物质上完全自立,取舍中也坚持个人评判标准,不为他人立场所左右。文中记述“我”后来与“某银行经理”跳舞,散会后忘记与汤姆谈谈,以后“屡次仍到这跳舞场来,再也遇不见他,他是从此绝迹了。在形迹上,显见得我得了富朋友,就立时舍了穷朋友,但我并无此心,然而无可辩白,就连自问,也不肯恕我自己”[13]。之所以会“自问也不肯恕我自己”,也是唯恐自己潜意识中残存世俗之见,反躬自省,严厉地予以自我检讨。这种真切的反省体验,恰恰表明“我”确实有着自觉的反世俗意识,唯恐堕入俗流;同时又充满同情心,唯恐会伤害真正值得自己尊重的人。
其三,文中的“我”有着吕碧城式的超脱出尘之想和悲天悯人情怀。前述吕碧城特有的人格风范不仅来自天性,其形成与吕碧城的个人经历也有着密切联系。吕碧城在《欧美漫游录·予之宗教观》中曾言“众叛亲离,骨肉龁,伦常惨变而时世环境尤多拂逆,天助我而复厄吾,为造成特异之境,直使鲁宾孙漂流荒岛绝处逢生,又如达摩面壁沉观返省获证人天之契,此则私衷所感谢愉快者”[14],谈的就是自我的达成与个人经历之间的关系。这种特异经历使吕碧城追求超脱世俗,参证所谓“人天之契”;也使之对万物苍生充满了宗教式的悲天悯人情怀。
《纽约病中七日记》中,“我”“午饭后又觉着无事可做,到楼栏间,看看广厅里往来客人,真是形形色色,也不知道他们忙的是什么。回想到我自己,也是如一粟飘在沧海,也不知道生存的目的何在。……当时梦醒了,眼皮乍开,电灯的光芒如万缕金丝,密密四射成缬”[15]。这与碧城《访旧记》中“是夕返京寓,华灯如雪,方张乐跳舞,如春潮之涨也。……乃按铃传餐入寝室,膳毕不易寝衣即颓然卧案上。诸银器为灯光反射,照眼生缬,耳畔隐隐闻乐声,苦不成寐。百忧骈集,生趣索然,如处墟墓”[16]一段文字相比对,不仅情绪如出一辙,甚至写灯光反射成缬,比喻、用词都无二致。
其四,文中有吕碧城诗文(尤其是游记文)经常出现的“奇梦”情节。吕碧城《信芳集》中《某岁游春明,于寓邸跳舞大会后,梦雪花如掌,片片化为蝴蝶,集庭墀墙壁间。俄而雪花愈急,蝶翅不堪其重,乃群起而振掉之。迴旋间悉化为天女,黑衣银缕,皓质辉映,起舞于空际。予平生多奇梦,此无冷艳馨逸。因诗以记之。惜原稿散失,仅得其残缺耳》诗序中自言“予平生多奇梦,此尤冷艳馨逸”[17],从中可见其关注“梦”,尤其偏爱“冷艳馨逸”之“梦”。吕碧城游记文如《游庐琐记》《横滨梦影录》《范伦铁瑙之梦谒》等也都有关于“冷艳馨逸”之“梦”的记述。《游庐琐记》述吕碧城与俄国茶商高力考甫同游庐山,登山时多次遇到一德国男子,时值欧战,吕碧城一日忽然梦及所遇德国男子为悲伤的爱国者,因祖国将失败而跳崖自尽。[18]《横滨梦影录》写吕碧城自欧美归国路经日本,参观期间遇一日本少年对自己热情有加,几年后梦见收到来自日本的信函和礼物,醒后猜测这个少年也许已经在不久前的横滨地震中罹难。[19]《范伦铁瑙之梦谒》则记述梦到明星范伦铁瑙(Rudolph Valentino)来谒,而此前吕碧城曾评范氏“世人多慕其美,然貌亦寻常”,这次梦见其人,令前者幽默地想到“其犹未忘人间令节乎”,即言“难道他气不过我评价他貌不够美吗”[20]。这些梦都与死亡、偶遇、性、幻想等要素有关,足够玄幻和冷艳。
而《纽约病中七日记》中也有奇梦。文中“十一日,晨起,尚觉体气清爽。天气很不好,下雨又不能出外,无聊极了。……晚间睡得很早,仿佛身体在空中游行,有几株很高大的树,开着细小的白花,我的身体,就拂擦着过去,看见这花已经半谢了。又走过一株小些的树,白花盛开,极其芬芳细腻,我不知不觉的抱着这树哭起来,并且诵程芙亭女士《落花赋》‘莫待西风古墓,青冢萧条;休教落日飞磷,红颜拌弃’的句子。但是我沉痛极了,哭不出声来,久而久之,才由心房里抽出一股酸劲的气,就一恸而绝。当时惊醒了”[21]。与吕碧城《某岁游春明》中所记述之梦相比,此“梦”之“冷艳馨逸”也不遑多让。
其五,文中还有吕碧城诗文(尤其是游记文)经常出现的“奇缘”情节。吕碧城一生独身,其《欧美漫游录·予之宗教观》曾自述“年光荏苒,所遇迄无惬意者,独立之志遂以坚决焉”[22],阐明其独身并非由于排斥婚姻,而只是对婚恋始终坚持美好的理想。《游庐琐记》《横滨梦影录》《范伦铁瑙之梦谒》等游记文中“冷艳馨逸”之“梦”,分别述及吕碧城与德国男子、日本少年或好莱坞影星的“梦”中奇缘,均无关风月,却又都包含隐秘乃至神秘的两性之间的好感。《游庐琐记》中的德国男子仅仅与吕碧城同爬过几次山而已,并无更深的交情,但“梦”中的他却要当“我”之面自杀,而且在死前明确表白“忍死待汝”的心意。《横滨梦影录》中吕碧城所遇到的日本少年在参观的众人中也独对“我”热情有加,几年后“我”梦见收到礼物,母亲怒斥“我”结交“倭奴”,而我实际上已想不起少年的姓氏身份。《范伦铁瑙之梦谒》中,来谒的范伦铁瑙,索求的只是“我”对他相貌的较高评价,多情如“我”,难道仅仅因为几句戏评,觉得自己冥冥之中亏欠了范氏吗?
《纽约病中七日记》中也写到两性之缘,但不在“我”的“梦”中,而在纽约势力场的现实之中。文中述及两段两性之缘:“我”与乔治,后者之名在文章开头(第一日,即七月九日)出现,但没有出场,只从门口塞进一封信,“他每天在晚九点或十点钟的时候,来寻我问候”,可见联系之密切。[23]这次他“说明天要到匹特斯伯尔格去”,直到十三日才回到纽约,十四日约我下楼一谈;而“谈话时,意见略有冲突。我们虽然常见面,究竟彼此很客气,不便争论,我就告辞上楼去了”[24]。这样一个人物与“我”的关系似密似疏,行踪明确而活动内容不详,有关叙事中扣留了太多的信息,难免给读者留下神秘之感,容易使人产生遐思。“我”的另外一段异性之缘是与汤姆,“我”与后者在舞场相识,如前文所述,彼此能捐弃贫富成见而相互尊重,但日后“我”与一银行经理跳舞,散会后忘记与汤姆叙谈,自此再也未见到汤姆,自思汤姆可能认为“我”也憎贫爱富,盼能对之解释而不得。[25]这样一段交情因其超脱世俗而难能可贵,却又因终为世俗所牵绊、伤害,而令人感慨和深思。比较起来,此文中上述两段“情缘”的实质内容如吕碧城诗文中常见的“奇缘”那样,止于两性之间形而上的相互吸引和欣赏;写法上则摄其神理而遗其貌,多虚少实,偏于雅化。
上述五点符合吕碧城诗文的一般特征,可借以辅助判断此篇确系吕碧城之作。前面提到吕碧城与《半月》主编袁寒云亲厚,其实借此也可逆推,后者必熟知“圣因女士”之名,若系同名作者之文,按常理应该做注加以说明。
如果此篇确系吕碧城之作,它究竟有何意义?在哪些方面可加深我们对吕碧城的认识?
首先,借助此篇的发现,我们第一次知道吕碧城于白话文写作尚有实践。此前,吕碧城被认为“始终是‘旧’文学中人”,“与‘五四’时期反对白话文学者如林纾,如《学衡》派相比,吕碧城并没有提出什么新见解,而反对白话文的态度同样执拗”[26]。
其次,尽管目前发现吕碧城所作的白话文仅此一篇,但我们也可借以比较其与吕碧城诗文的异同。如前所述,相同之处在于此篇符合吕碧城文笔的五个“细部特征”。不同之处在于,洗却文言的铅华,此篇相形之下更见质朴、平实。李保民先生称其为“写实小说”[27],良有以也。
再次,深入思考本篇“写实”风格之成因及意义,会发现其中隐藏着问题。白话小说固然没有文言显其馥雅,但也可借助叙事手法或设置“关目”增其奇趣。以吕碧城之才,应不难于此。其游记文《游庐琐记》等尚有“艳遇”之“梦”,而本篇白话文则梦即梦,现实即现实,两段两性之缘均示之以人际的本来面貌,读之备感现实人生的烦琐无奈。白话小说的“奇趣”本是取悦受众的手段,而本文通篇美学风格上的“写实”与其说是不善“炫奇”,毋宁说是自觉克制“炫奇”之想,抗拒俗化;或者说“写实”是本文风格的表象,其真实的美学追求其实是平中见雅。
有意思的是,本篇“七月九日,病了。……十日,病体也没见加减……”的平实语调中,只有开篇开得有些“惊悚”:
七月九日,病了。晚间睡得很早,就是不能睡得着,于是把床上的电灯开开,拿几本《礼拜六》闲看。那插图里面有《宋园鬼影》[28]一幅,看着可怕,毛发都竖起来。可是我想这是摄影人故弄手术也,不足信。看了一时,疲倦了,丢了书,模模糊糊的渐入了梦境。忽然,听见有纸声从门外送进来……过了两三个钟头的以后,忽然听见有奇怪的声音,发生在门的近处,不觉吃了一惊,就凝神静听。那怪声又发了,比前一回更利害,并且好像是在门里,并不是从门外来的声音。我就下床去看,门依然关得好好的,地毯上清清楚楚,并没有什么东西坠落或翻倒,只有一封信在门下,就顺手拾起来。再看桌上的钟,已交四点,旅馆内外都安静,没有一点声音。我虽然不迷信,这时候也有些胆寒,疑惑有鬼气……[29]
《礼拜六》复刊后,如以往一样重视做广告和宣传。“我”的观感如果也被看作“宣传”,则其方式也太过诡异另类。“我”受惊后又闻怪声,下文对此却再无解释照应,后者之“惊悚”和“奇”很容易仅被理解作实录“我”病中读玄怪之书所产生的幻觉。但篇首的“炫奇”与全文的平实相对照,实因其突兀而显得含有某种意味:本文风格的平实,“平中见雅”,是不是对“玄怪”类(如《礼拜六》插图《宋园鬼影》)等娱乐性通俗文艺作品的反讽和潜隐性反拨?吕碧城对当时通俗文艺的态度于此可见。参以前引其反对以白话代文言的表述,我们对吕碧城的通俗文艺观当有更加全面而真实的认识。
一直以来,对吕碧城的研究存在几个难点。第一,有关吕碧城的身世,迄今还没能弄清她幼年时其母为强盗所劫究竟是何原因;被劫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吕碧城被退婚与此是否有关;她与姐妹们之间究竟有何矛盾,会闹得“骨肉龁,伦常惨变”;吕碧城后来究竟靠什么致富。第二,吕碧城才华出众,却与五四新文学隔膜,她究竟有怎样的文艺观,怎样评价其文学成就。
如前所述,这篇白话文的存在及其平实风格的反讽内涵可以帮助我们认识前述第二个问题。文中提及有一美国人打算与“我”合作为报刊撰稿,多方从“我”这里打探中国国内时政,而“我”则反感其暴露黑暗满足美国受众的立场心态,而且“又不愁自己发稿”,拒绝与之合作。从中似乎可见吕碧城对“黑幕文学”的看法,也可发现其与报纸杂志之间有着较密切的联系。在《半月》杂志刊发的这篇白话文小说,就是吕碧城并未绝缘于新文学的一个佐证。
从身世考证的角度看,文中所述乔治的行踪特点颇类商人,如《游庐琐记》中吕碧城与俄国茶商高力考甫同游庐山等线索一样,也隐隐显露出吕碧城经商致富的信息。准确的答案当然还有待更切实的证据和更翔实的分析考察。
[1] 原载于《新疆教育学院学报》2012年第2期。
[2]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224页。
[3]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224页。
[4]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459页。
[5]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216页。
[6]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词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第534页。
[7]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词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第534页。
[8]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372页。
[9]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221页。
[10]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219页。
[11]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222页。
[12]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词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1年版,第534页。
[13]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222—223页。
[14]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481页。
[15]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214—215页。
[16]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210页。
[17]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31页。
[18]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190—195页。
[19]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225—227页。
[20]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360页。
[21]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214—215页。
[22]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480页。
[23] 参见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213页。
[24] 参见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219页。
[25] 参见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222—223页。
[26] 刘纳:《吕碧城评传·作品选》,中国文史出版社1998年版,第27页。
[27] 此处所言《宋园鬼影》插图,参见李保民《吕碧城诗文笺注·序》,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15页。
[28] 笔者遍索未果,不知此图见于《礼拜六》何期。
[29] 吕碧城著,李保民笺注:《吕碧城诗文笺注》,上海古籍出版社2007年版,第212—2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