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游龙和尾声

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各国海军似乎都接受了一个观点——想要摧毁目标，必须尽可能多的命中目标。

第一次世界大战前，各国海军似乎都接受了一个观点——摧毁目标需要足够多的命中。

甲午海战与日俄海战的炮火早已验证这点：零星几发炮弹根本无法终结战斗。

深海松岛、深海严岛同样如此，命中了几发炮弹不能让她们丧失战斗力。

只不过深海松岛面临一个问题：她的主炮在舰艉，而该死的副炮偏偏布置在两舷——横阵冲锋时根本无法开火。

她们的舰装天生不适合横阵，唯有纵阵才能发挥速射炮的优势。

但在纵阵对射中，她们又难以持续命中3000-4000米外的人类舰娘。

这个死结将深海舰队死死挡在胜利门外。

战场形势瞬息万变，深海松岛根本无暇细想这些。她只知道再不加速，敌人的炮弹将会赐予毁灭。

“全速前进！”深海松岛的怒吼在煤烟中回荡。

锅炉吞下大量燃煤，轮轴疯狂旋转，螺旋桨在海面刮起漩涡。

连锁反应就此触发。

更要命的是，深海松岛的信号旗早已被击毁，本队此刻群龙无首。

眼见松岛突然左转却未发信号，再看着周围不断升起的水柱牢笼，深海严岛只犹豫了一秒，也咬牙冲了出去。

阵型彻底崩溃。

深海桥立尚有回转余地，她急忙转向跟随。

但深海高千穗和千代田已陷入绝境——转向时若两舰过近，舰间效应必然导致碰撞。

高千穗只能硬着头皮以半转向姿态向西北突围，这个动作迫使千代田也只能朝同样方向逃窜。

她的动作同样逼迫深海千代田只能向西北加速行驶。

于是本队一分为二：

·松岛、严岛、桥立直扑济远舰队，企图拦腰斩断战列线

·高千穗与千代田向西北迂回，试图包抄敌阵尾部

西侧战场，深海武藏正在炮火中艰难转向。

一个绝佳战机出现在倒车完成的深海高雄面前——她本可截住济远去路。

但这个机会转瞬即逝，济远舰队突然整体转向东南，仿佛有双上帝之眼在俯瞰战场。

“雕虫小技。“张修恒的冷笑在司令塔内回荡。

这种程度的战场态势，在他眼中简直如同棋盘般清晰。

别忘了，他还能随时切换到广乙、海天、飞鹰的舰装上观察战场。

每次切换虽需一分钟且消耗大量精力，但他可是精力旺盛的年轻小伙子，一把烈火就能点燃的干柴，消耗不过尔尔。

当然，这也得益于旧时代舰娘需要处理的数据量较小。

若是现代舰娘，他断不敢如此频繁切换。

不过到那时，手握055的他也不需要这般操作了。

在一二战时期的舰娘为主角的战场上，这种多视角获取信息的能力堪称降维打击。

这需要指挥官过硬的军事能力，在大脑中模拟出战场态势变化。

“济远，通知全员做好受伤准备。“张修恒的声音带着磐石般的坚定。

这轮战术机动绝非没有代价——深海舰队已将距离拉近到2400米，正式进入她们的杀伤范围。

进入交战距离，深海松岛看见司令塔前的小平台上有一台小口径机关炮一样古怪仪器，看见舰装一舷排列整齐的副炮次第开火。

炮弹如天女散花般倾泻而下，瞬间将松岛的上层建筑撕得粉碎，舢板化为木屑，烟囱布满弹孔……

几声“嘣”响，弹丸清洗深海松岛舰装上层建筑，舢板四分五裂，烟囱被炮弹击穿……

松岛不得不还击，但她不敢继续突进——再往前就会陷入海天与海容的交叉火力。

所幸深海桥立、深海严岛及时转向北上，与济远舰队保持平行航向，终于获得发挥舷侧火力的机会。

深海松岛立刻跟进。

“轰！“一枚炮弹穿透海天装甲，在舱室内炸开。

一座锅炉受损，烟囱喷出滚滚白汽。

这枚炮弹若再偏几分，就会引爆弹药舱——那将是灭顶之灾。

海容同样沐浴在弹雨中，机关炮的钢雨叮叮当当砸在装甲上，若是人类战舰，甲板早已血流成河。

噼里啪啦的声音，仿佛下起了冰雹。

整条战列线都在炮雨中燃烧。

济远、广乙、飞鹰......每艘舰娘都在爆炸中颤抖。

火势如同打地鼠般此起彼伏，按下这头，那头又窜起来。

深海舰娘将速射炮优势发挥得淋漓尽致，炮弹形成的弹幕仿佛渔网，将困住济远她们这条滑溜的苍龙。

历经半小时地狱般的煎熬，济远舰队终于冲出火网。

远处深海严岛的脸色黑如锅底：“对面在游龙！”

此时深海高千穗终于与大部队汇合，深海高雄和武藏也加入队列。

深海舰队前进的方向上是熊熊燃烧的大和，她苍白的脸上强装镇定，但眉梢的抽动暴露着舰装传来的剧痛。

“撤退吧……”大和的低语消散在炮声中，“在对方选定的战场作战，我们毫无胜算。”

她的劝告无人听见。

深海舰队绕过燃烧的大和，集体转向北方。此刻战场态势已然逆转：

·西侧（礁石带）：重整旗鼓的深海舰队

·东侧：伤痕累累的济远舰队

双方保持2400米距离平行北上。

战场是不分敌我每位舰娘都带着伤痕。

海天与海容伤势最重，过半副炮被毁，舰装中部焦黑一片。

在当前距离上，深海舰队占据绝对优势。

“在岛屿前转弯时解决她们！”深海松岛厉声喝道，仿佛要将怒火从嗓子喷出来。

张修恒却轻轻放下望远镜，怀表“咔嗒”一声合上：“在抵达岛屿前，游戏就该结束了。”

他向济远下达命令：“开火。”

震天炮响中，所有深海舰娘的注意力都被东侧人类舰娘吸引。

谁也没发现，西侧礁石带中，三艘小巧的舰影已悄然驶出礁石带，进入绝佳的鱼雷发射阵位……

“指挥官，飞霆将大家从礁石带中带了出来。”

时间0637，距离日落还剩最后半小时。

大海上的火光却比夕阳还要耀眼几分，但更璀璨的是大海上那不起眼的几条小小的“白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