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我要站起来蹬

大东沟海战前重要阶段历史事件梳理：

9月9日，李中堂下令北洋海军护送铭军至鸭绿江口附近；

9月13日，运送优质无烟煤的“爱仁号”从上海出发，但刘公岛、成山头海域发现倭舰踪影，“爱仁号”因担忧遭遇倭袭击，被迫暂停航行；

9月14日，北洋海军主力在成山头海域等待“爱仁号”未果，遂转向大连；

9月15日，舰队在大连进行补给；

9月16日凌晨1时许，舰队启航，正式开始执行运兵护航任务；

9月17日10点30分，倭吉野号发现北洋海军的同时，北洋海军定远舰瞭望哨也观察到倭第一游击舰队舰艇的煤烟，大东沟海战正式爆发。

在这段紧张的历史中，还有一件令人扼腕的遗憾：盛宣怀筹集到的一批开花弹，虽已运抵港口，却因北洋海军出港而未能及时交付。

这批炮弹若能赶上，或许能为海战带来转机。

先别感谢这位盛宣怀，后面还有他的事情。

张修恒顶住李鸿章和朝廷的双重压力，坚持暂不出港，正是为了等待这批优质无烟煤，同时应对9月13日刘公岛发现的倭舰动向。

他深知，任何削弱敌人的机会都不容错过。

当济远她们在搜索倭舰时，张修恒向广乙解释道：“这个从香江出发的箭头，意义重大。”

“时间如此宝贵，我不能浪费。”张修恒目光坚定，语气低沉，“你可能不清楚，北洋海军中有两名关键洋员。”

“一位是原德陆军军官汉纳根，现为北洋海军总查，曾在丰岛海战中高升号运兵船事件里幸存；另一位是他的海军事务秘书长言辞尖刻的英籍洋员泰勒。”

广乙眉头微蹙，疑惑道：“他们精通海战？”

“不，他们的价值在于国籍。”张修恒嘴角微扬，“通过他们我可以使用在华的英、德电报网私下联系英、德。”

由英暗中出面从德秘密订购一批苦味酸新炮弹（榴弹型），再通过商船运至威海。

从甲午、对马战后的列强干预来看，西方并不希望倭在东方过于强大。

这批炮弹由德国优先调配，法虽知情却选择沉默。

“新炮弹的威力惊人。”张修恒神色凝重，“对如今的北洋海军而言，无异于一艘强大的无畏舰。”

广乙虽不解“无畏舰”为何物，但从指挥官的语调中听出了另一层担忧。

“为何要用英、德的电报？”广乙追问道。

张修恒冷笑一声：“清政府内部潜伏着倭间谍，盛宣怀奉命肃清奸细，却未查自己的电报总局。”

他目光锐利，继续道：“北洋海军多次行动，倭皆提前知晓，奸细就在电报总局内！”

广乙瞳孔一缩，声音微颤：“那我们……”

“装作不知即可。”张修恒忽然展颜一笑，“正好借此传递假消息。”

广乙沉默片刻，郑重道：“指挥官准备如此周全，此战必胜！”

“必胜！”张修恒斩钉截铁。

等待优质无烟煤是第一块拼图；新炮弹是第二块拼图；利用间谍传递假消息是第三块拼图。缺一不可，方能绘就胜利的画卷。

时间在等待中悄然流逝。

突然，天井传来一阵响动，济远、广乙、飞霆三位舰娘归来。

飞霆快步上前，笑容灿烂：“指挥官，我们赢了！”

济远轻叹一声：“可惜逃了一艘，北洋海军的军官与我争夺军舰控制权。”

（注：在张修恒的梦境中，舰娘可依附军舰获取控制权。）

“确认是倭舰型号？”张修恒追问。

根据梦境是连续的，先前丰岛一役，倭吉野、速浪、秋津洲沉没。

而历史上，9月13日出现在威海的是吉野与高千穗。

“确认，高千穗逃脱，筑紫沉没。”

筑紫巡洋舰建于1881年，隶属吴港镇守府，历史上并未参与甲午海战，显然是被临时调来填补吉野三舰沉没后的空缺。

“好，敌人又弱一分。”张修恒目光灼灼，“明日物资到齐，决战将至！”

广乙痴痴地望着张修恒，眼中满是信任。

济远神情坚毅，她在梦境中多次与倭舰交锋，早已渴望这场胜利。

广丁则是初次体验，既紧张又期待。

飞霆高举手臂，欢呼道：“胜利！”

张修恒转身对士兵下令：“召集各舰管带！”

十分钟后，北洋海军高层齐聚大堂。

“我决定，不日率舰队前往半岛沿海。”张修恒声音沉稳。

丰岛、威海连续两场胜仗让众人信心倍增，刘步蟾拍手赞同：“早该如此！朝廷的电报愈发严厉了。”

“但此行目的非护航。”张修恒语出惊人。

众舰管带心头一震。

“寻倭主力，决一死战！”

此战必将惨烈，巡洋舰或许全军覆没。

张修恒起身，目光如刀锋般扫过众人：“丁军门曾言‘特以战舰无多，不得不加珍惜耳’。我偏不！我偏要站起来蹬！”

北洋海军输不起，倭同样输不起！

倭若败，倭虽可勉强重建舰队，但绝无财力打造“六六舰队”规模的战列舰。

倭在甲午战后通过《马关条约》掠夺的巨额白银，主要用于几个方面：

以俄国远东舰队为假想敌，建造“六六舰队”，为下一步侵略铺路；

提升国民教育水平——三十万亿只猴子造不出战舰，但两百万受过教育的人能发展工业。

海军尤其需要受过教育的士兵，二战“黑死神”的恐怖战力可窥一二。

因此，倭也输不起！

从后世的目光来看，与其战败后被倭夺走变成“戦利艦”（倭海军真有这个分类），不如英勇的在海战中战沉。

“此战，谁都不许撤退，直至全舰沉没！”张修恒直视刘步蟾，“怕死的，现在站出来，我批你病假。”

广甲舰长当即心动，欲起身。

“广甲舰长出列！疟疾复发，准你休养。舰务暂由帮带大副代理！”张修恒厉声道。

右翼总兵、定远管带刘步蟾问道：“济远舰如何安排？方管带负伤，沈寿昌已牺牲，舰上缺乏指挥……”

张修恒毫不犹豫：“我将亲率济远冲锋！”

众人闻言色变。济远火力虽强于二远（文末详述），但生存能力不如二远，指挥官亲临险境，实为冒险之举。

“张军门，此事还需三思……不如以定远为旗舰？”有人劝道。

张修恒断然拒绝：“不！我的帅旗将高悬济远桅杆。若见济远退缩，诸舰可当场击沉！但——”

他目光如炬，一字一顿：“谁敢临阵脱逃，我必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