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赵山之死，血海深仇
“朱大老板好雅兴。”
风伊始不由笑了。
都已经到了这种时候，对面居然还要送他们礼物？
他却没发现身后的苏白念，面色已经沉了下去。
他盯着地上的大箱子，目光不停闪烁，好似一点也不想看到箱子里的东西。
这礼物当然不会是好礼物。
苏白念不想看。
朱大老板却硬要他看。
“来人，开箱！”
“是。”
嘎啦~箱子打开。
人群顿时一片惊呼。
苏白念双手猛地一紧，将轮椅的扶手捏成粉末。
他看到了一颗人头。
一颗朝夕相处六年，无比熟悉的人头——赵山的人头。
赵山的头被缝在一个老旧的佛像上，红色的丝线一缕缕穿过脖颈的血肉。一双眼睛死死瞪着，充满愤怒之色，好似一尊怒目金刚。
铁拳赵半山，死了！
“你杀了他。”
苏白念死盯着朱豪天，满口钢牙似已咬出血来。
“他已多活了十三年。”
朱豪天脸色惨白，眼神却满是暴虐的快意。
众人从未见过他这样的神态。
广结好友豪气干云的朱大老板，也从不会在人前露出这样的神态。
“你们有仇？”
苏白念绕开风伊始的轮椅，一步步上前。
一股无形的气浪荡开，周围的江湖人士纷纷后退，主动让出一个宽敞的空间。
“深仇。”
朱豪天平静点头。
“很好。”
苏白念也在点头。
“好什么？”
朱豪天道。
“我这个做徒弟的，正好为师父报仇。”苏白念一字一句，冷冷的声音似从牙缝里蹦出来。
报仇！
朱豪天杀乔双行，杀温三好，杀赵半山，是为了报仇。
如今苏白念作为赵半山的徒弟，当然有理由报仇。
所有人都不能阻止他！
这便是江湖。
这便是江湖规矩！
无止尽的恩与仇，无休止的血与火。
“轰！”
少年身形仿若一枚炮弹冲向朱豪天。
铁一般的拳头破空呼啸，似雷霆震怒充满毁灭一切的味道。
乱披风锤！
苏白念从未有一刻觉得自己如此契合这套锤法，在极度愤怒的情绪中，他对这门武学的领悟好似升华了一般。
轰隆一声巨响。
朱豪天座下华贵的椅子四分五裂，整个人蹬蹬倒退十余步。手臂上衣袖道道崩裂，眨眼只剩一条光臂。
“好硬的拳头！”
朱豪天面沉如水。
当年朱大老板的拳头也是出了名的硬。
但在这少年面前，他一交手便已落了下风。
“你的命，肯定没它硬。”苏白念双眼杀机弥漫，再度轰然上前，整个人好似一座推土机，掀翻沿路的所有东西。
轰轰轰！
两人一拳又拳，碰撞的劲气激烈迸射。
在苏白念狂暴的攻势下，左臂吊着纱布的朱豪天一退再退，面色十分难看。
拳怕少壮！
任何一个人面对这样愤怒的拳头，好像都讨不到半点便宜。
纵然这十三年朱豪天功夫并未退步，甚至有所精进。在这双拳头面前也是没有一点办法。
所以他只能退！
轰！
两人再度对拳。
朱豪天身形倒飞，撞碎一面面屏风、门窗，撞进了一间原本摆满宝物的屋子。苏白念挺身而上，半点不给对手喘息机会。
轰轰轰——又是一十三拳。
朱豪天脚步一顿，背部抵在了一面坚硬厚实的墙壁上。
他已无路可退。
这间屋子原本是朱大老板的藏宝室，为了防范那些江湖大盗，四面墙壁嵌入无数铁杆，比寻常墙壁厚了数倍。
如今却成了困住他的囚笼。
‘哒哒’的脚步声仿若索命的无常。苏白念跨过尘烟，目光死死盯着朱豪天。
“唉~~终究是到了这一步。”
朱豪天叹了口气，慢慢解开左臂的纱布。
手臂上血肉模糊，一块完整的皮肤都没有。若是识货的人在场，一定会认出这样的伤口江湖上只有一个人能做到。
银蛇温三好。
血肉模糊的手臂在这时握住了一杆枪。
一柄又长又硬，好似战场将士才会用的铁枪。
中午时苏白念曾注意到那一杆枪，本以为只是一件装饰。现在看来那才是朱豪天隐藏了十三年的压箱底功夫。
呼——枪风呼啸而来。
又沉又重的战场大枪好似撕裂空气，掀起一阵音浪。
苏白念一拳自下而上迎上大枪。
身躯蓦然一震、一沉，双脚竟被砸入地面。
“杀！”
朱豪天手臂鲜血迸溅，双手紧握枪杆，好似一名战场上发起冲锋的将士。
漫天枪影落下。
在这密闭的空间里苏白念躲无可躲，只能以血肉双拳硬抗大枪。一下又一下，拳峰很快血肉模糊，从屋子一头退到了另一头角落。
背后抵着墙壁大口喘息。
出道以来他第一次遇到这样糟糕的局面。
在这一处藏宝室的空间正好适合对方挥舞大枪，苏白念却没有多余的地方可躲，一切彷佛都是算计好的般。
因此。
他只能以拳头硬接大枪。
当他的拳头不如对方硬，无敌的铁拳自然也不无敌了。
“杀啊！”
朱豪天彷佛一名征战沙场的将士，再度发起冲锋。
这一刻。
他彷佛回到了十三年，回到了那个尽是残肢断臂熟悉的战场。
苏白念靠在房间最角落的位置。
他目光沉静，似在等待一个绝佳的时机。
冰冷的枪尖在眼中无限放大。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
他动了！
左手如一只翻飞的雨燕，灵巧地缠上了大枪。快若闪电的枪尖在他手臂上划出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
他却似仿若未觉，左手死死绕住枪杆，身躯借力右拳如大锤猛然轰出。
轰向朱豪天心门！
这一拳势大力沉。
这一拳孤注一掷。
这一拳充满了对复仇无限的渴望，充斥着无尽的愤怒。
“杀！”
二人同时爆喝。
朱豪天突然弃枪，一拳印向苏白念心口。苏白念仿若无视，目光依旧紧盯对手心脏要害。
两只拳头在空中交错而过。
“轰！”
“轰！”
两声闷响几乎在同一时间响起。
苏白念‘哇’呕出一口鲜血，身后坚实的墙壁现出蛛网般的裂痕。他面色惨白如纸，捂着胸口从墙上滑落，单膝跪地。
与此同时。
朱豪天整个人也仰面倒飞，重重滚落在地。转头喷出一口夹带内脏碎块的黑血，整个人细若游丝。
“你还……还不出手！”
屋内的灯火齐齐熄灭。
两柄系着红绸的短剑自黑暗中射来，好似来自幽冥的鬼眼，摄人心魄。
鬼新娘！
她竟早已等在室内，早最关键的时刻，给与苏白念最致命一击。
“小心！”
门口传来风伊始的呼声。
呼呼——两道金丝破空而至，缠向鬼新娘双足。
然而却已经晚了。
一柄飞袖剑出现在苏白念咽喉前。
真正的高手对决，胜负只在刹那之间。鬼新娘本就是高手中的高手，一名绝顶杀手！苏白念身后已经没有退路，这必杀一击绝不会落空。
她永远也不会想到，这一剑竟会刺空。
间不容发的一刹那。
苏白念终于出手了！他突然伸出两根手指一夹，没有人能形容这一夹的巧妙与速度，好似鬼斧神工一般，轻盈地将夹住了剑锋。
任何人面对这样的意外，恐怕都要愣一下神。
好在鬼新娘早已料到这一招。
在乔家大院的那一夜，她已见识过这一门类似‘灵犀一指’的招数。
因此除了刺向苏白念咽喉的一柄剑，她还有另一柄剑。
那剑就藏在第一柄剑身后，只晚了一瞬，当苏白念夹住第一柄剑的瞬间，第二柄剑的剑尖已刺破他的心口。
这一剑。
终究没有落空！
血雨楼天字第一号杀手，从来不会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