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西米尔子爵
“你们都去酒馆听吟游诗人弹唱了？”
听见门内严肃的话语，科文沉住嘴角努力不让自己笑出声。
这座城市虽然在这个时代少见，但就大小来说并不算大。绕着城墙走一圈也花不了俩小时。
除了建筑密度较大、没有农田外，城内和城外无论是建筑风格还是人们的精神面貌感觉只能说大差不差。
他和肯特进城后没多久就到了子爵的主宅。
有肯特男爵刷脸，门口的卫兵只是提醒了一句“子爵正在会客厅有事”便放两人进入。
就这样，两人进来后坐在会客厅外的等候室等待会客厅开门。
刚一坐下，科文便听到门内中年男人说话的声音。
能穿透会客室那厚重的木门，可想而知门内的声音有多大。
“吟游诗人的故事是不是很精彩？听那些弹唱，能让你们的呼吸法精进吗？能让你的魔法阵不画歪吗？”
精灵族的吟游诗人？
那很享受了。
他正偷听着，突然感到身边多出一股视线。
转头看去，便看见和自己一样绷着嘴角的肯特男爵。
有种站在办公室外听班主任训学生的快感。
“大声点，我听不见。”
随着中年男人新的话语，几道稚嫩的声音混合着传出。
“老师，我们错了！”
“唉。”中年男人叹息，接着开口教育：“你们是要继承家族荣光的人，这一生注定会遇到许多感兴趣......”
男人的心情看起来正在逐渐平复，连说话的声音都不再传出门外。
“他们肯定又是去酒馆听精灵族的依伦妮小姐讲故事了，几乎所有学生都因为这事被抓到过。”
听见肯特的话，科文露出心领神会的眼神：“尤其是男孩子，对吧？”
“当然。”
两人相视一笑。
“嗒。”
门打开了。
两人恢复面无表情的样子。
三位看起来接近十几岁的孩子从会客厅走出，他们看起来有些失落，路过两人时，有一个女孩对着肯特皱眉。
科文只是扫了一眼，转头看向会客厅内仅剩的人。
一个有着淡金色头发的年轻男人坐在主位上，科文能够感觉到他身上聚集的魔力。
这模样可和科文听声音时所想到的完全不符合，而且他的眼睛是绿色的！
这不是人类的眼睛能够拥有的色彩。
科文看向他的耳朵，却没见到精灵的长耳，反倒是和人类一模一样。
“我的母亲是一位精灵。”
与外貌完全不搭的中年男声从眼前的西米尔子爵口中传出，科文反应过来。
这样盯着别人并不礼貌。
他学着肯特的样子，微微躬身行礼。
“老师。”
“西米尔子爵。”
西米尔子爵对两人点头回应。
“小肯特，这位应该就是你说的那个可以使用炼金材料建造建筑，并且驯服了哥布林的贵族后裔科文?”
他的声音很柔和，没有了教育学生时的严厉。
肯特回应：“没错，老师。还有，我已经继承了爵位。”
“好吧，肯特，我也曾听你父亲这样说。”子爵转头看向科文：“我的需求肯特应该已经对你说过了？”
“是的，西米尔子爵。”科文复述一遍委托内容，接着提出疑问：“新的魔法塔需要按照原来的尺寸重建吗？”
“不。”肯特男爵摇摇头：“正好我现在没事，具体的我们前往施工地点再说吧。我也很想见识你的炼金材料和哥布林奴隶。”
说完，他起身离开主位，带着两人向外走去。
出了主宅院门，便能看到停在街边的马车与站在边上的卫兵，马车和卫兵后面，哥布林们不断打量着四周。
虽然见过精灵繁华的巨大树城，这座城市并不能给他们太多惊讶，但独属于人类的建筑风格还是有一些新鲜感。
街上路过的人也不时驻足，朝着这边观望。
“看起来你把它们训练地很好，几乎看不见野性。”西米尔子爵观察一番后，给出了他的评价。
“当然，您无需担心。”科文礼貌回应。
啪啪。
他拍了两下手，招呼哥布林们靠近，侧身让他们看见西米尔子爵，说：“这是雇主，西米尔子爵。鼓掌！”
啪啪啪啪啪啪.....
哥布林们双手举过头顶激烈拍打，砸乱的鼓掌声响起，又在科文握拳的手势中停下。
这新奇的方式，让西米尔子爵眼睛一亮，周围的人都停下看着这群哥布林。
这是科文在上次工程完结后复盘时，总感觉他手下的哥布林缺了什么。
缺少的这部分导致没见过它们的雇主不了解它们的无害性，一看见就剑拔弩张。
他想了想，认为是礼仪。
就像碰杯礼是为了表示酒里没毒，握手是为了展示自己没有武器。
一开始，科文还想着教他们抱拳，但这群哥布林的姿势死活对不上。
最终，他定下了欢迎雇主的仪式——鼓掌。
这是最简单的，也是科文最熟悉的，同时在这个世界也有赞美的含义。
拍就完事了。
为了让雇主看清，他还专门让哥布林们高举双手再拍。
子爵露出笑容，点头称赞：“好！好！科文，你很有能力啊！”
鼓掌并不稀奇，但一群野性难训的哥布林能一齐鼓掌，又同时停下，却是从未见过的。
接着，子爵带上科文和肯特，还有一众哥布林，沿着上城区的石板路行走，来到了一扇城门旁。
这并不是科文进城时走的那扇门，它通往王国更深处。
在这城门旁，有着一大片四四方方的空地，只剩下不到五米高的哨塔立在这片空地上，比城墙还要稍矮一头。
看来倒塌的部分已经被预先清理了。
“这片空地你都可以用来建造，只是不能和周边建筑离得太近，同时我希望它能有二十米高，到时也能起到哨塔的作用。”
这种高度比较困难，但还未到达极限。
科文点头表示理解，径直向着塔楼残留部分走去。
这座塔楼是有基座的，放在这个时代，算得上是比较高端的建筑工艺。
它的基座只比塔楼本身大上一小圈，且沉降微乎其微。
这无疑是好消息。
“西米尔子爵，这座塔建成多久了？”
科文看完塔楼残余部分，返回众人身边。
“它在十年前建成，直到倒塌前都没有维护过。”
科文了然，这片地方是超硬土层。
这样的条件，让施工难度大幅下降。
“我最晚会在一天后拿出设计图给您。”
说完，科文拿出卷尺交给三只熟练工哥布林。
“量一下这片空地和那座塔剩下部分的数据。”
它们得到命令，熟练地带着手下小队开始丈量。
“这是什么？”顺着西米尔子爵的目光，科文看到了一把卷尺。
见到这一幕，肯特开始绷起嘴角。
他已经能想到接下来的对话。
科文又掏出一把卷尺，对着子爵拉出一截展示：“这是我先祖留下的测量工具。”
“这份荣光......你的先祖一定是位大贵族。”
西米尔子爵的目光缓缓扫过卷尺，他的声音中带着莫名的意味，像是多种情绪杂糅。
“我能看看吗？”
科文将卷尺收起，递到他手中。
西米尔子爵仔细观察。
从这把卷尺上，他看到了从未见过的材料组成的外壳，这材料摸起来并不是很光滑，却看起来有油润的感觉。
外壳尾部有一根结实而紧密的布条，这布条明明没有蜡层，却有着蜡层的光泽和手感。
卷尺前方开口处的小铁片厚薄完全一致，拉出来的铁尺只有丝线一般薄，却仍旧能够保持形状。
尺上刻度细密而清晰，颜料看起来完全没有一丝多余。
西米尔子爵可不是弗莱妮和林斯以及站在一旁的肯特这样的小孩，只能通过科文的工具和绘画大致认为他的先祖是一个大贵族。
光是从这把卷尺上不认识的材料和几乎无法达成的工艺，他就能推断出对方家族有多么庞大和强势。
而眼前这个年轻人即使不再是有爵位的贵族，家族也能传下如此精致的工具......
这个家族，非常强大。
西米尔子爵拉着卷尺的手不知不觉间松开，尺子自动缩回，让他一惊。
“没有魔力反应，它竟然能自己收缩？”
“噗。”
肯特没绷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