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没落贵族
随着一幅幅由科文手工绘制并辅以文字描述来充当效果图的场景素描展现，离开会客厅后一言不发的弗莱妮终于开了口：“你也是贵族？”
科文能够理解她的意思。
一个生产力和社会制度都十分原始的社会，文字和绘画都是贵族的专利，他也曾见过矮人工匠，那群文盲在施工时只能每一步都和雇主用语言确认，效率极其低下。
“曾经是，但我的家族没落了。”说着，他将本子从展示图翻到前几次施工时所画设计图：“如你所见，我的家族曾经在数学和绘画方面颇有造诣。”
“可为什么没有魔法和呼吸法...哦，抱歉。”她刚开口，便意识到了科文的家族为何没落，不再说话。
科文也只能配合着露出伤感的神色，他发现，自己表露出“没落贵族”这一成分后，这从出主宅到现在一直把他当空气的女孩竟然会道歉了。
这阶级歧视的味儿可比她爹大多了。
好在从这开始两小孩子话匣子被打开，沟通交流什么的都变得顺利许多，连上下阶级的礼仪性用词都少了不少。
很快他便得到了建设仓库所需要参考的领地数据，以及定下了新仓库的样式——单面斜顶的长方形房屋。
虽然无法从他们口中取得男爵领内具体的耕地面积和人口，却也能说出往年税收的大概数据。
据他们所说，这片以小麦为主要作物的领地，每年的收入大概能够将城堡与主宅的仓库堆满后再将这两间仓库塞个个七七八八。
如今，两间仓库中的一间已经开始腐朽，再考虑到今年是“前所未有的丰收”，更是要留足提前量。
再结合这附近的地形、地质。
最终他决定建造一间长25米，宽6米，高6米的仓库，由红砖和水泥制成。
完善的图纸与建造计划被他递到两位领地未来管理者眼前。
“水...泥？红色石砖？”弗莱妮露出不解的神色，她念着羊皮纸上那奇怪的文字组合，看向科文：“这都是什么？”
小林斯也一头雾水：“十五枚金瑞恩的订单，你用石砖？”
这个用法，怕不是没想着赚钱！
“两位，这些问题在接下来的十天中我们有很长时间去解释，不如先开工？”
科文说完，便看到两人带着清澈又懵懂的眼神点了点头。
这一幕让他想到了穿越前大学时的自己，有人兜底就是好。
忽悠他们确认后，科文眼前出现文字。
【设计完成，请选择材料与工具投放位置。】
他选择投放到河对岸的树林中，接着转身看向那群从测完数据开始就在休息的哥布林。
他伸手指向自己所选择的那片树林，大喊：“开工了，快去把材料都搬过来。”
哥布林们赶紧起身，吱哇叫唤着前往他指着的方向。
显然，他们已经习惯了这一流程。
看着小弟们都动起来，科文也手拿一卷红色羊毛线、几根铁钉和卷尺，开始放线。
像仓库这样的工程不需要多麻烦，尤其是这块地本就被平过，平地的工夫都省了。
至于夯土？
领主主宅都不带这个步骤，他自然也没必要去操这个心。
反正他们也习惯隔三岔五维修建筑了，少了这味儿反而不正宗。
科文将红色羊毛线绑上铁钉，插进土地，很快便拉出一个十字形。
接着拿起卷尺利用勾股定理找直角，找完再定出仓库边框及立柱位置。
最后再用勾股定理确认一遍，沿着线撒上白色石膏粉末，将线收走就完成了。
如此简单而规整地定下仓库位置，让站在一旁监督他施工的俩小孩看得出神。
“你使用的这个工具是什么？看起来很精致的样子。”弗莱妮看着科文完工，指了指他手中的卷尺。
她很在意那柔软又有金属质感的器物，尤其是上面还刻有密密麻麻却大小不一的红色或黑色字符。
“你为什么比划几下三角形，就快速画出如此准确的方形？”这是小林斯在好奇。
他从科文的行动中看出了一种“秩序感”，几年的法师学徒经历让他在施法时痴迷于这种感觉，并将这一爱好延申至其它方面。
科文先是在河边洗干净手上残留的滑石粉，这才回答两人的问题。
他首先看向弗莱妮，思考起来。
这个世界虽然有相对标准的测量器具，但就像这个国家一样原始，单位也比较笼统，一般就是“米”或“尺”，再往下细分往往只能分到十分之一。
而他手中的卷尺则能将米细分到“千分之一”，也就是毫米。更是能直接延长，极大地方便了测量。
“这是卷尺。”科文对着弗莱妮扯出一截给她看，清晰而规整的刻度立刻吸引了两人眼球。
弗莱妮伸手想要拿过来细看，科文就给了过去。
毕竟这是系统提供的工具，只要他一个念头就能收回，从口袋掏出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哇，好精致~！”“它还能自己缩回去！”
“当、当、挎、挎...”
铁铲拌水泥的声音响起，科文转头看去。
哥布林们将一袋袋水泥搬过来后，便开始拿着铁铲搅拌起来。
看见他们光秃秃的绿脑袋，科文一瞪眼，拿出鞭子抽了上去。
啪！
“帽子呢？！戴上！”
随着鞭子落下，科文的爆喝响起，哥布林们一激灵，赶紧放下铁铲，向着树林中跑去。
就连被抽到的哥布林也只是叫了一声，赶紧跟上。
再回来时，它们都戴上了黄色安全帽。
啪！啪！
“嗷！”
科文又抽了几下，这才停手：“每次都要我抽你们才知道戴帽子是吧！非得等脑袋被铁铲削掉才老实！”
在前几次工程中，一只哥布林因为没戴安全帽，在拌水泥时被同伴高高扬起的铁铲开了瓢。
单只哥布林又不好找，不然科文也不会在施工队未满编的状态下施工。
惩戒完不讲规矩的家伙，他平复了一下心情，这才接着看向俩小孩。
三人相视，科文微笑：“哥布林总是记不住人话，让两位见笑了。”
弗莱妮瞪大了眼，声调都高出几分：“它们竟然能听懂你在说什么？”
小林斯关注点更加偏于实践：“你怎么做到只用鞭子就让哥布林这么听话的！”
“......”
科文本来都想好如何安抚俩小孩，却差点忘了这两位都是封建主义继承人。
谁还没抽过农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