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6章 圣旨折成纸飞机
敦煌的麦子刚灌浆,村口突然来了队骑马的官差,腰上的金牌在太阳底下晃得人睁不开眼。万里正蹲在功德碑前啃烧饼,看见领头的官差举着明黄圣旨,裤腰带突然紧了三分——他认得出,这是当年刘老财抢粮时用过的“官威派头”。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黄公公尖着嗓子刚念半句,万里突然指着圣旨上的祥云纹:“这云咋画得跟俺家烙饼似的?”抬手就去摸,惊得官差们手按剑柄。老道赶紧从破庙窜出来,往黄公公手里塞了块烤红薯:“公公息怒,这傻子没见过圣旨。”
圣旨展开的瞬间,万里眼睛一亮——明黄缎子比王大婶的新被面还光滑,边角绣着的麦穗纹竟跟他的钉耙齿印一模一样。“这布能补裤裆不?”他伸手就扯,吓得黄公公差点摔了圣旨:“大胆妖人!竟敢冒犯圣旨?!”
“妖人?”万里挠头,“俺昨天还帮李大爷家母牛接生呢,咋就成妖人了?”钉耙突然从背后戳他腰眼:“憨货!长安城的道士协会把你当邪修了,快溜!”他这才反应过来,扛起圣旨就跑,留下目瞪口呆的官差——圣旨还没读完,轴头还挂在他裤腰带上晃荡。
“追!”黄公公带着二十个御林军追出村口,却见万里正蹲在沙丘上折圣旨。“妖人竟敢损毁圣旨?!”他气得直拍马屁股。万里头也不抬:“别吵,俺折的‘铁牛号’纸飞机还差俩翅膀。”话音未落,一架明黄纸飞机腾空而起,尾翼上的“奉天承运”四个大字被风吹得哗哗响。
御林军们看着纸飞机摇摇晃晃往长安飞,正想嘲笑,忽见纸飞机突然加速,竟像长了眼睛似的绕着追兵头顶转圈。“这、这是妖法!”有人举刀就砍,纸飞机却“嗖”地扎进大雁塔尖,尾翼上的穗子还在风里飘——正是万里用钉耙齿勾着圣旨边角,偷偷注入了玄黄之气。
“憨货!那是圣旨!”老道追上来时,看见万里正用剩下的圣旨边角料擦嘴:“这么好的布,不折飞机可惜了。”钉耙在旁边嗡鸣:“他折的纸飞机,比俺当年在天河划的船还快。”原来天蓬元帅的残魂在耙柄里偷笑,这纸飞机竟暗合“天河舟楫术”,能引动云气托举。
敦煌百姓举着烧饼追出来,往万里兜里塞干粮:“憨神别怕,咱村的石敢当都显灵护着你呢!”万里摸着功德碑上的“禁止投喂”直傻笑,突然想起圣旨里提到的“妖人”罪名——不就是用烧饼练剑、拿钉耙松土嘛,长安城的人咋这么大惊小怪?
追兵在沙丘里转了三天,最后对着大雁塔尖的纸飞机磕头——他们以为遇见了“纸仙”,直到发现飞机上沾着的烧饼渣,才知道是被个吃货耍了。而此刻的万里,正扛着钉耙在戈壁滩上画地图,圣旨边角料当旗子插在沙丘上:“老道你看,这是俺给纸飞机画的航线,路过瓜州还能顺俩哈密瓜。”
最绝的是,纸飞机插在雁塔尖后,长安城流传开“憨神纸飞机显灵”的传说,书生们考试前都要折个明黄纸飞机,往上面画钉耙和烧饼——当然,这都是后话了。此刻的万里正用圣旨包着炒豆子,边跑边啃,钉耙在肩上晃荡,耙齿勾着圣旨轴头当挂件。
“憨货,你把圣旨当干粮袋了?”老道看着他鼓鼓囊囊的衣兜直叹气。万里咧嘴笑:“这布比俺娘的粗麻布结实,你看——”他抖开圣旨,上面的朱砂字迹竟被烤得发香,“还能当烙饼垫呢!”
追兵的马蹄声渐渐远去,万里突然指着天边:“老道你看,纸飞机把云彩犁成麦田了!”只见云端竟真浮现出太极犁痕,那是纸飞机沾了他的憨气,误打误撞引动了天河灵气。清风老道突然想起师傅的话:“当圣旨折成纸飞机,便是天道开始打盹的时候。”
这场“抗旨逃跑”的闹剧,最终以万里在玉门关外的沙地上,用圣旨边角料画了幅“铁牛耕地图”告终。他不知道,这架插在雁塔尖的纸飞机,正被道士协会供在密室里,当成“憨神留痕”的圣物——尽管上面还沾着没拍干净的烧饼渣。
而万里呢,正蹲在地上研究如何让纸飞机拉犁耕地,钉耙齿尖戳着圣旨残片:“憨货,你折的飞机咋不带点孜然味?”他傻笑:“等进了长安,俺给你折个烤全羊形状的,准保能飞!”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手里的纸飞机还在往下掉烧饼渣,像极了天上落下的星星。
纸飞机的穗子在雁塔尖晃了三天,长安道士协会的密室里,十三位道长围着飞机残骸打转。“朱砂字迹被玄黄之气烤成了‘耕’字,”会长摸着残片上的烧饼渣,“此子竟能让圣旨显灵为犁具,当真是天蓬转世?”话音未落,残片突然飘起,在地面划出钉耙犁地的轨迹——正是万里逃跑时无意识注入的憨气在作祟。
敦煌方向,万里正蹲在鸣沙山啃圣旨包的炒豆子,钉耙齿尖勾着圣旨轴头当拨浪鼓。“憨货,”钉耙突然嗡鸣,“追兵里有天庭的监天镜反光,怕是李靖的人来了。”他刚要跑,忽见沙丘后转出队骆驼商队,领头的竟是龟兹公主的使者,驼背上驮着“憨神战甲”专用的修补草绳——第十一章埋下的葡萄干伏笔,此刻化作救命的“天河草”。
“憨神大人,公主命我们送您‘沙海舟楫’,”使者献上镶金的纸飞机模型,“按您折的‘铁牛号’仿造,能在沙漠里引动地下水。”万里眼睛一亮,把圣旨残片往模型上一贴,纸飞机竟真的悬浮起来,尾翼扫过之处,沙丘自动裂开露出湿沙——原来龟兹王室的“沙海之心”与圣旨的玄黄之气共鸣了。
追兵的马蹄声渐近,万里突然把战甲往骆驼身上一披,蓑衣的草绳自动捆住圣旨残片:“老道,咱们走‘天上航线’!”他踩着悬浮的纸飞机腾空,钉耙当船桨划拉,竟在云海里犁出条麦垄状的通道——这招“天河纸舟术”,连天蓬元帅的残魂都没想到,竟被个憨货用烧饼渣和圣旨玩出了花。
长安城的百姓仰头看见云端的明黄纸飞机,机身上还沾着个啃烧饼的影子,立刻跪倒一片:“憨神驾云送麦种啦!”书生们连夜折起纸飞机,在翅膀上画钉耙和麦穗,说能让文章像麦田一样茂盛。而此刻的万里,正趴在纸飞机上往下丢烧饼渣,云朵被砸出的窟窿里,竟漏下星星点点的玄黄之光——那是天庭的星官们在打喷嚏。
“憨货!你把天河星斗当麦田施肥呢?”老道抓着草绳直哆嗦,却看见下方的戈壁滩上,被烧饼渣砸中的地方正冒出绿芽。钉耙突然指着前方:“看!玉门关的守将在拜咱们的纸飞机!”只见关隘处,士兵们举着烤饼对天作揖,误以为是“麦神降世”。
更绝的是,黄公公回到长安后,发现圣旨残片上的“妖人”二字,竟被烤成了“耕人”——万里的憨气连圣旨的朱砂都能篡改。道士协会会长望着变了字的残片,突然想起《封神榜》的漏洞:“唯有未被天道规训的憨气,才能在圣旨上犁出自己的名字。”
夜宿沙州时,万里用圣旨残片擦嘴,竟把上面的蟠龙纹擦成了烤全羊图案。“这布比俺家的擀面杖还好用,”他把残片垫在石头上烙饼,“明天进长安,给公主带点‘圣旨烙饼’当见面礼。”钉耙无奈地叹气:“天蓬元帅要是知道钉耙配圣旨能烙饼,当年在天宫早把南天门改成烧饼铺了。”
三更时分,玉门关外突然响起狼嚎——正是第七章被万里瞪跑的狼群,此刻竟叼着烤饼在沙丘上列队,为憨神的纸飞机保驾护航。狼王的眼睛泛着金光,盯着万里腰间的圣旨残片:“这傻子的味道,比当年的星星眼还甜。”
“憨货,”老道望着星空叹气,“你可知那纸飞机插在雁塔,等于在天庭眼皮子底下种了棵麦子?”万里啃着圣旨烙饼傻笑:“怕啥,俺连石敢当都能补,还怕天上的瓦片?”他不知道,此刻的长安城,正有三拨人盯着雁塔尖的纸飞机:道士协会想请他护城,天庭想抓他炼镜,而龟兹公主的密使,正用葡萄干在城墙画“憨神指路阵”。
黎明前最黑的时候,纸飞机突然发出强光,尾翼指向长安朱雀大街。万里把剩下的圣旨残片系在钉耙上,当作认路的飘带:“走喽!去看看长安城的麦子长得咋样!”纸飞机划过夜空,留下一道麦穗状的光痕,像极了他在敦煌麦田里犁出的轨迹。
当纸飞机掠过终南山,山巅的老君庙突然传来异响——当年杨戬刻在壁画上的“憨神留痕”,竟与圣旨残片产生共鸣,露出半截《熬战心经》真迹:“以旨为犁,以憨为辕,耕破封神第一关”。守庙的老道士颤抖着记下,却不知这一切,都被万里无意识的憨气串成了破局的犁链。
长安城的晨钟响起时,万里的纸飞机正晃晃悠悠落在朱雀大街,尾翼上的“奉天承运”四个字,早已被啃成了“奉天耕运”。他拍着肚皮对老道笑:“你看,俺给长安带了份大礼——”指了指纸飞机划过的云痕,那里不知何时已变成了金黄的麦浪,“比敦煌的麦子早熟三个月呢!”
清风老道望着朱雀大街上指指点点的百姓,突然发现万里的影子里竟叠着天蓬元帅扛耙的虚影——原来当圣旨折成纸飞机的那一刻,天道的齿轮已悄然偏转,而这个扛着钉耙、揣着圣旨残片的憨货,正用烧饼渣和傻笑,在封神榜上犁出第一道裂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