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辛西娅
里奇下意识地后退几步，心脏加速跳动，追猎能力带来的直觉告诉他，这是一件“活着”的物品！
“这是什么？”
他微微偏开头，避免与这件物品直视，心中那种因为【追猎】天赋而变得活跃的直觉提示这才逐渐消退。
“钥匙，或者说是某种信物。”灰鼠的声音更加急促，躲在墙后的眼睛更是游移。
“我对它了解不多，也不敢多去了解。事实上，这是我半年多前从一位客人手中意外获得，算是那次交易的附加产物。借助它你可以去到一个非常隐秘且奇异的地方，并能和同样前往那个地方的其他‘客人’进行隐秘的交谈，交易……”
“但那个地点本身对于像我这样的普通人来说就足够称得上危险。依照之前那位客人的委托，我去那个地方送了一封信件。”
“尽管我已经十分谨慎，保持着对未知和神秘的足够敬畏，不听，不看也不去主动了解，但回来之后我还是生病了，精神无比虚弱，休养了足足一个多月才逐渐恢复。”
里奇眉头微挑，藏在风衣中的食指微微叩击自己的大腿，对于灰鼠所描述的这个神秘地点他持怀疑态度。
“那个地方在哪？怎么过去？”
“我不知道……不过之前那位客人教给我的方法是：佩戴好信物，然后……做个好梦。”
“做个好梦？”里奇感觉这个事情变得越发离奇，但他的直觉却告诉他，灰鼠的描述绝大多数是真的。
这样一个之前他听都没有听说过的隐秘地点，或许有着某种特殊的危险，但也有极大的可能帮助他找到能够缓解血脉病的方法或是良药。
里奇略微权衡，并且再次与这枚吊坠的紫色蛇瞳小心对视。
直觉并没有感觉到邪恶或是危险。
“你想交换什么？”
“一枚银币，什么银币都没问题，银塔勒，马克银币，甚至是北方佬的银卢比都没有问题……只要是纯银的。”灰鼠快速说着，似乎生怕里奇反悔。
“这实际上是它的要求。”灰鼠似乎察觉到了里奇心中的怀疑与古怪，轻声解释。
“在得到一位新主人之前，它无法丢失，就算被遗弃也会重新回到主人身边……除非有一位新主人，愿意用一枚银币的价格，将它从原主人的手中买走。”
“我之前尝试过遗弃它或者是卖掉它，但都失败了，毕竟像您这样对神秘充满探究精神的人终究是少数……”
毕竟不是谁都具备卓越的作死天赋或者是充沛的作死理由的……里奇心中自嘲，但却也果断地摸出一枚马克银币，将它放置在了旧铁皮上。
“交易成功。”灰鼠如释重负般地松了口气。
“我有些好奇，你当时和那位客人交易的时候，应该也是能看出这枚信物的特殊的吧？”里奇将吊坠小心收起，随口问道。
“她给得实在太多了。”灰鼠小心收回旧铁皮，像感慨又像叹息地说了一句，随后将砖墙牢牢堵上。
“不愧是尼赛的信徒啊，恐怕对于这些里普赛尔的家伙来说，就没有什么事情是不能通过加钱来解决的……”
里奇听到墙后传来离去的脚步声，心中不由吐槽。随后他调转方向，急匆匆地朝下水道出口跑去。
再晚些离开，自己可真就要被下水道给腌入味儿了！
……
急匆匆回到家里，里奇轻推房门，走入自己租赁的这间半地下房屋。
没有点灯，屋内显得异常昏暗。
里奇突然汗毛倒竖，某个非常锋利的东西正在快而无声地迫近，熟悉且危险。
他不由后退半步，避开来者的第一波袭击，同时快速而小声地开口。
“姐，是我。”
黑暗中的攻击戛然收住，随后一道略显纤瘦的身影才从黑暗中悄然走出，有些嫌弃地白了里奇一眼，收起匕首，点燃油灯。
黯淡的火光提供了一定的光亮，露出了纤瘦身影的真实模样：和里奇七八分相似的五官，微卷中短发，身材高挑，皮肤因常年少见阳光而显得苍白，眼神却比野兽更加锐利。
但和正常人不同的是，她苍白的皮肤表面成片生长着黑紫色的细密鳞片，部分鳞片随着脖子蔓延到了面部，破坏了美感，让她看上去像极了教会描述的恐怖妖魔。
“你没有按照我们约定的暗号敲门。”辛西娅拿起笔，在一张写满大半的废纸上快速写下这段文字。
里奇瞥了眼那把在火光中闪烁着寒芒的匕首，扯了扯嘴角，“我的错，不过我想着今天已经很晚了，要是敲门的话可能会引起邻居们不必要的注意。”
辛西娅微微点头，似乎认同了里奇的说法，她思索片刻，随后再次书写。
“那以后你晚上回来的话就不敲门了。但进屋记得关门，然后原地站立五个呼吸。”
“我知道了。”里奇点头，随后小心地将那瓶白海鸥从口袋里拿出，放到了桌上。“姐，这是你的。”
辛西娅没动，而是直勾勾地看向里奇。
“我自己在路上已经喝了，而且我的情况比姐你好得多……”里奇藏在口袋里的左手微微握紧，脸上努力呈现出一个自然的微笑。
“你从小就不会撒谎。”辛西娅移开目光，在纸上快速写着，随后她将白海鸥直接塞回了里奇口袋，打了一个“困了，要去睡觉了。”的手势。
“姐！”里奇站起身。
辛西娅停住脚步，在纸张上略微寻找，指了指她之前写在纸上的一句话。
“我们说好了的。”
她指了指自己，摇摇头，随后又指了指里奇，做出一个喝药的动作，随后又从橱柜下摸出一枚陈旧的家族纹章，珍而重之地塞进里奇手中。
里奇缓缓闭上眼睛，不想去看辛西娅接下来书写的内容。
但没几秒他就被辛西娅直接拍开。
“趁还没彻底失控，我要去寻找那些家伙。如果有机会，我会想办法宰了他们。”
辛西娅注视着里奇，火光下她的眼睛灼灼闪光。
“再……再给我几天时间，可以吗？”
辛西娅站起身，用她那生长有细密鳞片的手摸摸里奇的头发，又拍了拍他的肩膀，就像是他们小时候那样。
里奇仰起头，指甲早已深深刺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