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疯狂的赌注与寂静的馈赠
诺兹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仿佛要冲破肋骨的束缚。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在来自“精密齿轮组”的精神集中度加持下飞速运转。
逃是逃不掉的。打？更是痴人说梦。那水下的阴影光是长度就可能超过百米，恐怕是大型海王类中的一种，其实力绝非现在的他所能抗衡。
唯一的生机，似乎就在那个疯狂的想法上。
他看了一眼系统任务的倒计时，还剩下不到两个小时。目标是移动一海里，而现在，他们因为划桨而产生的微弱水流扰动，似乎已经引起了那头海王类的“好奇”。
“艾拉，”诺兹的声音低沉而急促，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把我们船上所有能发出强烈气味的东西都找出来！鱼干、油膏、甚至…那管‘劣质治疗软膏’！集中到船尾！”
艾拉虽然不明所以，但看到诺兹那异常凝重的表情，以及水下那令人心悸的巨大阴影，立刻意识到了情况的危急。她没有多问，迅速行动起来，将他们仅有的那点风干鱼、几块油腻的压缩饼干包装纸，甚至是一些用于保养工具的油毡布都收集到了船尾。
“然后呢？”艾拉问道，声音有些颤抖。
诺兹深吸一口气，目光死死盯着水下阴影的动向：“一会儿，我会用最快的速度划船，制造出尽可能大的水流。你看准时机，把这些东西…尽可能远地扔向我们来的方向！”
艾拉瞬间明白了诺兹的意图——声东击西！利用气味吸引海王类的注意，为他们争取一点点逃离的时间！
“可是…这样太危险了！它一旦被激怒…”艾拉担忧道。
“没有别的选择了！”诺兹打断她，“这是我们唯一的赌注！听我的指令！”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那股来自“沉默石像鬼”的精神韧性让他在此刻展现出一种平日里罕见的、近乎冷酷的决断力。艾拉看着这样的诺兹，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用力点了点头：“好！”
诺兹再次握紧了简陋的划桨。他调动起全身的力量，那点来自“八爪鱼吸盘”的抓握力让他能更牢固地掌控桨柄，而“风元素之羽”带来的轻盈感似乎也让他的动作更顺畅了一些。
“就是现在！”他低吼一声，双臂猛地发力，用尽全力向前划去！
“补丁号Plus”发出一阵不堪重负的呻吟，船身猛地向前蹿了一小段距离，在平静的水面上留下两道清晰的 V形水痕。
几乎在同时，艾拉用尽全身力气，将手中那堆散发着各种浓烈气味的“诱饵”，朝着他们后方远远地抛了出去！
水下的巨大阴影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和气味所吸引，盘旋的动作微微一顿。
“继续划！”诺兹嘶吼着，双臂肌肉贲张，划桨的速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频率。船只以前所未有的（虽然依旧很慢）速度向前移动着。
艾拉紧张地注视着后方。那堆“诱饵”落入水中，散发出更浓郁的气味。巨大的阴影在原地犹豫了片刻，似乎在判断哪个目标更有吸引力。最终，它缓缓地调转方向，朝着那堆“诱饵”漂浮的位置游了过去！
“它…它过去了！”艾拉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喜。
诺兹没有回头，他依旧在拼命划桨，每一秒都弥足珍贵。他能感觉到体力正在以惊人的速度消耗，手臂的酸痛几乎要让他失去知觉。但他不敢停，也不能停！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桨都像是在和死神赛跑。
不知过了多久，或许是十分钟，或许是半小时，直到诺兹感觉自己的意识都开始模糊，手臂彻底麻木时，系统的提示音终于如同天籁般响起：
【任务‘死水的呼唤’完成。】
【检测到宿主在规定时间内驱动船只移动距离超过1海里。】
【奖励‘永久召唤物-概念投影：海楼石碎片’已发放至系统空间。】
【力量继承转化开始…转化完毕。】
【检测到力量继承：对恶魔果实能力者能力的抗性小幅提升，自身霸气对能力者的穿透效果大幅提升。】
一股奇异的力量感融入诺兹的精神和…某种更深层次的“气”之中。他感觉自己仿佛对周围环境中某些无形的“力量场”多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抵抗力，同时，体内某种沉睡的力量似乎被轻轻触动了一下，虽然依旧遥远，但不再是完全感受不到。
诺兹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瘫倒在甲板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连抬起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艾拉赶紧跑过来，查看他的情况。“诺兹！你怎么样？”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担忧。
“还…活着…”诺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艾拉顺着船尾望去，那巨大的阴影已经消失不见，似乎被那堆“诱饵”引向了远方。海面重新恢复了死寂。
她看着瘫倒在地的诺兹，又看了看他因为过度用力而磨破流血的双手，眼神复杂。这个平时看起来冷静、疏离，甚至有些愤世嫉俗的家伙，在刚才那种绝境下，却展现出了惊人的决断力和意志力。
她默默地拿出那管“劣质治疗软膏”（幸好刚才没扔出去），蹲下身，开始小心地为诺兹处理手上的伤口。软膏的刺痛让诺兹微微皱眉，但他没有力气去抱怨了。
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有海浪偶尔轻拍船舷的声音，以及诺兹沉重的呼吸声。
这次的经历，无疑给两人都上了一堂极其深刻的“海贼世界生存课”。无风带的危险，海王类的恐怖，以及在绝境中求生的艰难，都远超他们的想象。
而诺兹，虽然再次凭借着系统的“帮助”和一点运气化险为夷，并获得了宝贵的力量提升，但他内心深处的那份不安和警惕却更加强烈了。
“海楼石碎片…”他感受着体内的变化，“系统这是在暗示我，未来一定会和强大的能力者对上吗？而且还需要用到霸气…这条路，真是越来越‘刺激’了，感觉我也开始变得不一样了，如果在遇到维西亚岛的那种事...我还会冷眼旁观吗？”
他知道，这次的幸运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他需要更强大的力量，更可靠的伙伴，以及…更好的船。这艘“补丁号Plus”，恐怕很难支撑他们穿越整个伟大航路。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无风带的夜晚异常宁静，连星光都显得格外黯淡。诺兹和艾拉轮流守夜，警惕着可能再次出现的海王类或其他危险。
幸运的是，一夜无事。
第二天清晨，就在诺兹几乎要陷入绝望之际，一丝微弱的海风终于吹拂过海面。
“起风了！”艾拉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喜悦。
两人立刻行动起来，升起那面饱经沧桑的补丁帆。虽然风力不大，但足以让“补丁号Plus”再次缓缓起航。
看着小船终于脱离了那片死寂的海域，诺兹心中却没有太多劫后余生的庆幸，只有一种深深的疲惫，以及对前路更加沉重的认知。
这次无风带的遭遇，像是一份来自大海的、寂静却又无比沉重的“馈赠”。
它夺走了他们的安逸，却也赐予了他新的力量，更重要的是，它将“生存”这两个字的残酷含义，更加深刻地烙印在了他和艾拉的心中。
巨石群岛，应该不远了吧？
诺兹只知道，他们必须尽快找到那个地方，补充资源，然后…变得更强。
否则，下一次，他们可能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