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接连的惊吓与失去家人的悲痛令叶诗涵很是疲倦，哭了一会儿便睡着了。
将她安顿好后，林羽动手清理起房间内的狼藉。
把叶父的遗体用黑色塑料袋套好，顺着窗户丢了下去。
原本对待长辈尸首不该如此亵渎，但眼下情况不允许，只能特事特办。
紧接着，拿起拖把，将地板上的血迹一点点擦净。
清理完毕。
林羽就一屁股坐在沙发上，拿起屋子里仅剩的一罐啤酒静静地喝了起来。
久违的麦芽香气与苦涩在舌尖蔓延。
在酒气的氤氲下，林羽看着墙壁上的血字，心思愈发活络起来。
这个王强，他有印象。
是楼上17层的一个住户。
如果没记错的话，是干放贷的，因为暴力催收被叶父抓进去过几次。
但每次都有人撑腰。
哪怕闹得很大，都只是进去蹲几天就被放出来。
曾经，还扬言迟早有一天要干掉叶父，强x叶诗涵之类的。
梁子早已结下。
“这么看的话，动机倒是挺合理……”
一边嘀咕着，一边已经掏出手机，从业主群里找到王强微信。
发送添加好友的请求。
至于会不会误杀？
他不在乎。
末世已至，是非对错我已无心过问。
林羽早已习惯与污秽为伍，又怎会介意让自己的手更脏一点。
叮！
好友请求居然通过了。
紧接着就传来了王强的亲切问候：
【你小子特么谁啊？加老子的微信干什么？】
林羽的嘴角微微上扬。
现在，该开始展现真正的骗术了。
......
.....
....
“不要...”
“不要......爸爸......别丢下我......“
睡梦中，叶诗涵突然惊醒，冷汗浸透了后背。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漆黑。
就着明亮的月光，她逐渐看清了周围。
“这里...是我的房间？”
床头的闹钟正滴答滴答的响着。
床单和被褥都是早上新换的淡青色，身上穿的也不再是校服，而是自己那件浅粉色的睡衣....
她有些恍惚，难道之前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
林羽没有杀人，世界也没有迎来末日，爸爸更没有死....
怎么可能。
窗外传来像是被掐断喉咙的动物的惨叫，以及高悬在天空的那轮鲜红的血月。
怎么看都根本不是梦。
她蜷缩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
慢慢把头埋在臂弯里，无声地啜泣。
就在这时。
“呜...呜呜...！”
一阵微弱的呜咽突然响起。
那不是她的啜泣声，而是从别的地方传过来的。
好像是...客厅？
叶诗涵抬起头，泪眼婆娑的看向卧室的房门。
门缝下透出一缕光亮。
“林羽...是你吗？”
无人应答。
只有隐约传来的呜咽，就像是某种压抑的挣扎。
犹豫片刻，叶诗涵终于鼓起勇气，赤着脚走向房门.....
......
“子曰：既来之，则安之。”
“子曰：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
“子曰：朝闻道，夕死可矣。”
“子曰：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哦，不好意思，这句是我说的，咱们重来……”
客厅内，林羽正坐在沙发上，翻阅着那本《论语》，指尖在扶手边缘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敲着，似乎在等待些什么。
“林羽....”
“哦，睡醒了？”
林羽停下动作，抬起头看到站在卧室门口的林诗涵朝向自己微微点头。
虽然已经睡过一会儿，但此刻她看上去还是那般有气无力的惫色。
一头散发都没打理，散乱地披在肩上。
单薄的睡衣在灯光下勾勒出她瘦弱的身形，显得格外脆弱与狼狈。
“林羽，你在做什么....？”
她的嗓音还略微有点沙哑。
“如你所见，我在读论语。”
“不是，我的意思是说....那个人.....”
她的目光越过林羽落在客厅角落里，看到一个男人，被重重鱼线捆在椅子上。
那人嘴巴塞着破布正惊恐地扭动着，额角处还在渗血。
之前听到的呜咽声正是从他喉咙里挤出来的。
“哦，你说他啊。”
林羽合上书，缓缓起身来到那男人的身后，漫不经心的压住那人的肩膀。
“这是我特地为你精心准备的礼物。”
“礼物？但为什么是个大活人？”
她很想这样说，但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看到林羽正向她招手，让她过去。
叶诗涵小心翼翼地走近，结果却被男人的惨状吓得退后两步。
她看到，男人的手腕处缠绕的铁丝混杂着鱼线，仿佛深入到了血肉。
皮肉高高翻起，整个手掌都被勒成肿胀的紫青色。
手背被两根楔子贯穿，牢牢钉死在椅子的扶手！
不仅如此，脚踝上也是一样，被同样的方式死死勒紧。
在男人的晃动挣扎下，伤口处不断渗出鲜血。
“别怕。”林羽语气平静，“他被请来的时候有点不太配合，所以我用了点小手段。”
他俯身凑近男人，轻声问道：“我说的对吧？”
“呜呜呜！”
在林羽的询问下，男人疯狂点头，眼中满是恐惧。
“他....”
“哦对了，忘记给你介绍，这个人叫做王强，就是他杀了叶叔叔，在墙壁上留下血字。”
叶诗涵的瞳孔骤然收缩，一字一句宛若惊雷在耳边炸响。
说起来，这个王强也真是有够好笑的。
不过是随便编了个借口，然后发了几张物资的照片，就真的把他骗开了门。
估计是看林羽是个瘦瘦弱弱的学生，以及那么多物资的诱惑下，所以放松了警惕吧。
而王强也想不到，自己三四个小弟，全都被林羽一个人给宰了。
“然后，现在就交给你了。”
林羽轻笑一声，手掌在王强肩膀上轻轻一拍。
后者顿时浑身紧绷，喉咙里挤出惊恐的呜咽。
仅看他现在的样子，就知道之前遭受过怎样的非人折磨。
只是，叶诗涵却十分的茫然。
“交给我……？”
“当然，血债血偿。”
林羽从沙发下抽出那把熟悉的剔骨刀，被擦拭干净的刃口在灯光下泛着冷冽的寒芒。
见状，王强疯狂挣扎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刮出刺耳的声响。
而叶诗涵却是盯着那把剔骨刀，脑海中闪过父亲倒在血泊中的画面，闪过墙壁上狰狞的血字.....
身体不禁轻颤着，缓缓伸出手，呼吸渐渐急促.....
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她微微一颤，轻咬住下唇。
父亲的身影顿时从脑内涌现。
曾经父亲和蔼微笑着教育自己——
“勿以恶小而为之，勿以善小而不为。”
可是现在——
如果要不是这个人的话....
爸爸也不会死....
“爸爸……”
涌现的泪水模糊了视线。
手中的刀握得越来越紧。
就连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都浑然不觉。
那前所未有的恨意从心底涌现，顿时烧尽了她所有犹豫。
林羽退后一步，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弧度。
他的这个青梅竹马，的确是未来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