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鹤影凌仙·银枪破煞
镜渊回廊的星轨在渡鸦羽毛的银光中泛起涟漪，莫离刚转身，后颈突然掠过刺骨的寒意——那是恶念具形特有的腐锈味，比赤眼渡鸦更冰冷，更凝练。他本能地旋身，血煞剑的血纹却在虚空中凝滞，看清偷袭者时瞳孔骤缩：那是三只融合了镜渊星尘的变异渡鸦，羽翼如钢铁般泛着幽蓝，喙部凝结的竟是阎煞棋谱上的“绝杀黑子”。
“小心！它们的魂灯嵌着镜渊裂痕的碎片！”青鸾的银针刚甩出，最左侧的渡鸦已贴近莫离面门，铁喙直指他眉心的天平印。千钧一发之际，天际突然传来鹤鸣，一道银虹劈开血月阴影，枪尖挑落渡鸦的同时，枪杆上的仙鹤纹章在镜渊回廊投下巨型倒影。
“雕虫小技。”持枪少女足尖轻点渡鸦骸骨，银枪在掌心旋出九道枪花，每朵枪花中心都凝着米粒大的星尘——正是镜渊中转站的核心力量。她转身时，月白广袖拂过莫离肩侧，袖摆暗纹竟与星落湖底的星轨完全重合：“降星之子，久仰了。我是仙鹤楼阁主，鹤晓芸。”
莫离握紧赤瞳斩月刀，刀身与银枪共鸣出细碎火星。他“看”见鹤晓芸的魂灯悬在北斗瑶光星位，灯芯上缠绕着初代守狱人凌云的剑穗虚影，这才惊觉对方的真实来历：“仙鹤楼……是凌云前辈留给现世的‘善念驿站’？”
“聪明。”鹤晓芸甩枪振落残羽，枪尖突然指向镜渊深处，那里的恶念胚胎正因为渡鸦军团的崩解而泛起涟漪，“三日前，楼中‘望鹤镜’映出你的血煞剑与赤瞳刀共鸣之象，我便知——该来会会这位让修罗殿改弦更张的年轻人了。”
第三只变异渡鸦趁机从上方俯冲，鹤晓芸旋身突刺，银枪竟在虚空中划出初代守狱人留下的“天轨剑谱”。枪尖点中渡鸦心口的瞬间，莫离看见其体内的镜渊碎片正在被星尘分解，化作点点荧光融入鹤晓芸的枪穗。
“你的枪……”青鸾的银针突然发出清鸣，《黄泉医经》某页空白处浮现出银枪的图案，“是用凌云前辈的星脉剑碎片铸造的？”
“正是。”鹤晓芸收枪行礼，广袖间露出腕上的星图银镯，“五百年前，凌云前辈将星脉剑断刃沉入星落湖，剑柄被我仙鹤楼初代楼主拾得。这杆‘鹤影凌仙枪’，专破一切借恶念具形的邪祟。”
林小鱼突然拽住鹤晓芸的衣摆，残魂珠映出她魂灯的另一重景象：仙鹤楼深处，无数盏刻着“善”字的魂灯正在明灭，每盏灯旁都系着现世凡人的善念玉简。“姐姐的灯灯会发光！”孩子眼中泛起笑意，“像小鱼在镜渊看见的星星！”
鹤晓芸揉了揉林小鱼的头，指尖掠过他眉心的星图：“小公子的纯净之泪，可是让镜渊中转站稳定的关键。”她突然望向莫离，银枪枪尖直指血月，“不过眼下更要紧的是——阎煞的赤眼渡鸦虽灭，镜渊外的恶念漩涡却在凝结成新的躯体。”
莫离的赤瞳骤然收缩，他“看”见烈狱边缘的黑雾中，浮现出由万千渡鸦骸骨拼成的巨型人影，其胸口嵌着的，正是那片未被净化的阎煞残魂黑雾。阎煞的意识海传来闷哼，棋盘上的黑子正在疯狂汇聚，却被鹤晓芸的枪芒压制得无法具象。
“用你的双剑引动镜渊星轨，我来稳住恶念核心！”鹤晓芸的银枪突然爆发出万丈光芒，枪穗上的仙鹤虚影展翅飞向血月，“记住，渡鸦军团的真正威胁，是它们在现世播下的‘善恶果’种子”
话未说完，恶念巨人已挥拳砸向镜渊回廊。莫离与鹤晓芸同时跃起，赤瞳斩月刀与鹤影凌仙枪在空中交击，红蓝双色枪芒与幽冥骨火交织成太极图，硬生生将巨拳定在半空。青鸾趁机甩出七枚银针，在地面画出初代守狱人的“天平阵”，林小鱼的眼泪则化作光雨，浇灭了巨人身上的渡鸦残羽。
“鹤阁主，为何仙鹤楼直到今日才现身？”莫离借双剑共鸣之力，将恶念巨人的手臂钉在血月表面，“难道你们……”
“一直在等降星之子真正理解‘平衡’的含义。”鹤晓芸的银枪突然变得透明，露出内部流转的星脉，“三百年前，我楼楼主曾与星尘子前辈约定：若修罗殿出现能让善恶共生的守狱人，仙鹤楼便打开‘善念天库’”
巨人体内的黑雾突然炸裂，露出藏在核心的“善恶果”幼苗。鹤晓芸趁机一枪挑飞幼苗，银枪枪尖的星尘竟让幼苗开出半黑半白的花朵：“看清楚，莫离。恶念从未消失，它只是换了个方式，与善念共生于现世。”
镜渊回廊的震动渐渐平息，鹤晓芸望向血月边缘重新归位的北斗，突然从袖中取出枚刻着仙鹤纹的玉简：“这是凌云前辈留在仙鹤楼的最后预言：‘当银枪与双剑共舞于血月，镜渊深处将浮现真正的轮回之门。’”
莫离接过玉简，发现内页画着的，正是他与鹤晓芸、青鸾三人的魂灯共鸣图。阎煞的意识海传来罕见的平静，棋盘上的黑子与白子，此刻正围绕着仙鹤楼的善念星图，摆出从未有过的共生阵型。
“原来，平衡从来不是单枪匹马的守护。”莫离望向鹤晓芸，对方发间的银饰正与他的星纹胎记隐隐共振，“而是让现世的善念有守护的勇气，让烈狱的恶念有归位的方向。”
鹤晓芸轻笑，银枪在掌心化作仙鹤虚影：“聪明人。接下来，该去仙鹤楼见见那些等了三百年的善念守护者了——他们可都好奇，那位能让阎煞下棋认输的守狱人，究竟长什么样。”
林小鱼早已趴在鹤晓芸肩头，残魂珠映出仙鹤楼的幻影：楼阁悬于云海之上，每片瓦当都刻着“善”字，檐角风铃则是用渡鸦褪下的银羽制成。青鸾收起银针，突然发现鹤晓芸的银镯与自己掌心的星图完美契合，这才惊觉：原来仙鹤楼，竟是镜渊中转站在现世的镜像存在。
“走吧。”莫离握紧双剑，刀柄藤纹与鹤晓芸的枪穗纹章交相辉映，“去看看，这用善念筑起的楼阁，能否容得下我这半修罗之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