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2章 注射二十倍的止痛药
“所以,真相是什么?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不紧不慢,却给江雨柔极大的压迫感。
她本能的往后退一步,露出了已经回过神来的江宸。
“徐牧野你吼柔儿做什么?我家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柔儿逼她,自杀的!”
至今,他还有些恍惚,一切都有一种不现实感。
曾经那个自己一有压岁钱,就要拿出来给他买礼物的小屁孩,现在会在他面前两次进急救。
他被纱布包裹的手隐隐作痛,如果他没有抓住刀刃……
他还在出神,脚上忽的一痛。
徐牧野冷着脸,高定皮鞋在江宸的鞋面上用力碾了又碾。
“江宸,江柠歌是上了江家族谱的,再怎么样,她都是你妹妹。”
他如往常一样,护着江柠歌,帮她说话,宣示她的地位。
换作二十二岁的江柠歌,一定会抱着他痛哭。
可惜,现在她快二十五了。
她不需要迟来的维护了。
面对徐牧野责怪的眼神,江宸眼前恍然又出现叶婷同样的眼神。
心口怒火腾的窜起,他一把推开徐牧野。
“上了族谱又怎样!我照样可以剔除她!早知道她是冒牌货,我情愿看着她死在臭水沟里!”
烙下这句话,他狠狠摔门离去。
江雨柔强压嘴角,用力掐了一把腿肉,逼出几滴眼泪。
“是我的错,我不该露面的,我应该躲得远远地,把位置让给她……这样家人也不会因为我生出间隙。”
她哭得可怜,只是徐牧野不吃这套。
见他脸色沉的可怕,她再度开口,“阿野,你也觉得是我的错对不对?”
她眼神祈求,好似想要听他的否认,好似他是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徐牧野还在缓冲刚刚接受到的信息,根本没有多余的心思去理会她。
失神的目光落在装可怜的江雨柔身上,他突然眼前一亮,在她期待的目光中,抛出重磅一击。
“你既然知道江柠歌容不下你,你不如别回江家,在外面住着,等她情绪彻底稳定之后再回去。”
江雨柔差点厥过去,眼泪坠在脸上要掉不掉。
可她要保持善良的人设,只能擦着通红的眼眶,扯起嘴角。
“对的,我也是这样说的,只要能让柠歌好好活着,我再让出一次位置不算什么,反正我都习惯一个人住被欺负的日子了。”
徐牧野眸光微闪,一个女孩子在外面住是有些危险了。
“阿野,你帮我劝劝大哥,他不让我出去住……”
那他就成罪人了。
他抿着唇,在江雨柔以为他要改口的时候,再一次语出惊人。
“可以让江宸陪你一块去外面住。”
而还在昏迷中的江柠歌自然不知道江雨柔在心里诅咒了自己千万遍。
她是在第三天中午醒来的,窗边的小鸟一直叫。
浑身每一寸肌肉和每一块骨头都痛得她打颤,脑海里的神经一直处在高度紧绷的状态。
疼痛让她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
为什么还没死。
她反应迟钝的望着窗边芒果色地小鸟,它正翘着一只脚,歪着脑袋观察她。
许久,不太熟练开口,“你好~”
因为开口说话,圆滚滚地身子一下失去支撑点,差点侧翻。
快速爬起来之后,又歪着脑袋瞧着江柠歌,好似在观察她有没有发现自己摔倒。
呆萌的样子引得江柠歌扯了扯嘴角,只是牵扯到脖子的伤口,痛得她冒出一层冷汗。
瞬间异常的心率让机器滴滴直响,叶婷瞬间惊醒。
她睁眼便瞧见江柠歌吃痛的样子,慌忙摁铃喊来医生和护士。
脸上还带着睡醒压着的红痕,她受到半夜还是睡了过去,幸好柠歌没有出什么事。
她想要摸一下江柠歌的额头,看看有没有发烧之类的。
却没曾想,江柠歌瞳孔微缩,不顾身上的伤口,挣扎着往墙边靠,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滞留针被带出,鲜血顺着她瘦骨嶙峋地手臂滑下,染红了被子。
叶婷被她的反应吓到,看见血,手僵在半空,张了张口,却什么话都说不出。
干涩的眼睛瞬间湿透。
直到医生冲进来,安抚她躺下,给她重新扎上针,她发出闷哼声。
叶婷也回过神来,她哽咽着开口,“我,我是妈妈啊……”
回答她的是江柠歌痛晕过去地虚弱模样。
她茫然的被护士牵着离开病房。
护士喊了她几遍,才回神。
“患者想要注射止痛药,她痛觉太敏感了,你也看见了,她需要的止痛药是普通的十倍才能又效果,可止痛药也不能多打,你是家属,你怎么看?”
“打,快打!”
她那样怕痛的人,怎么能受得了。
叶婷望着病房内,仅仅是做寻常检查,都需要咬着毛巾,痛湿了一身病号服的江柠歌,眼泪止不住往下掉。
这跟割她的肉有什么区别!
直到止痛药注射 进去,她才缓慢停下挣扎。
叶婷拖着麻木的腿走到床边,江柠歌裂开的双唇和不断颤动的眼皮让她心如刀绞。
每天一次的常规检查,都要了她半条命。
叶婷再不敢随意触碰她,甚至怕看见她那个样子,只敢在门外看着她流眼泪。
可其他人不知道江柠歌的状态,尤其是江宸。
他经常会带着江雨柔去看她。
每次两人离开之后,江柠歌都要自己注射加倍的止痛药才能安稳入睡。
短短一周,她已经瘦到了60斤,快170的个子往被子一躺跟不存在一样。
一直照顾她的保姆在一次女医生查房之后,终是没忍住,主动打电话给徐牧野。
毕竟,这是唯一一个不会随意触碰江柠歌且理智的人了。
不过,这也是保姆的错觉。
他只是嫌弃她罢了。
市中心高楼,徐牧野刚签完一个文件,连续挂掉三个陌生号码的电话后。
这号码又打了进来,他皱眉,接听。
“谁?”
对面不知道说了什么,他眉头打结,“江柠歌不止抵触江家人的触碰,还因为他们的触碰打止痛药?”
“和江夫人说就行,告诉我没用。”
“况且,止痛药多打一点也不碍事。”
他嘴上说着不在意,在看见保姆发过来的注射剂量时,他惊得坐直身体。
怎么会用这么多?
她不会还想自杀吧?
思索间,他已经捞起外套直奔医院。
“总裁!三分钟后还有会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