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灵石
会客厅内，林间端坐于客座之上，神色平静。
他面前的茶几上，一杯香茗正冒着袅袅热气，显然是刚沏不久。
他并未饮用，只是静静地等待着。
脚步声自身后传来。
林间转过头。
当先一人，正是程家家主程立，满面春风。
程立身后，跟着一脸兴奋的方明远，以及神色略显复杂的程凌雪。
在程凌雪身侧，还有一位面容俊朗，但眉宇间带着几分傲气的锦衣青年，正用一种探究的目光打量着他。
“林大哥！”
方明远见到林间，再也按捺不住，快步冲了过来，脸上洋溢着重逢的喜悦。
林间看着安然无恙的方明远，紧绷的心弦，终于彻底松弛下来。
他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温和笑意，点了点头。
“明远，你没事就好。”
程立此时也已走到近前，对着林间拱了拱手，笑容热情。
“林贤侄，一路辛苦。”
“你能平安归来，老夫甚是欣慰啊。”
林间起身，回了一礼。
“程家主客气了。”
程立的目光在林间身上不着痕迹地打量了一圈。
他发现，眼前的林间，似乎与数日前相比，又有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变化。
那股惊人的气血之力，仿佛更加内敛深沉。
周身气息圆融一体，竟让他这位内气境武者，用内气附着双眼细看之下，都感到有些难以捉摸。
这小子……难道这些时日，实力又有所精进？
程立心中暗自惊异。
这等进境速度，简直堪比那些州府大城中，由顶尖世家倾尽资源培养出来的绝世天才了。
一番寒暄客套之后，众人分主宾落座。
程凌雪与程凌云则在程立下首陪坐。
林间没有心思与程立兜圈子。
他直接开门见山，沉声问道：“程家主。”
“信中所言，有关于灵石与内气境的要事，不知究竟所指何事？”
“还请程家主明示。”
程立见林间如此直接，脸上的笑容更盛了几分。
他就喜欢和聪明人打交道。
“呵呵，林贤侄快人快语，老夫也就不绕弯子了。”
他端起茶杯，轻轻呷了一口，目光灼灼地看着林间。
“林贤侄，你可知，化劲武者若想突破至内气之境，最关键的一环是什么？”
林间闻言，脑海中瞬间闪过秘籍里提及过的一些信息，以及在琳琅阁中听到的只言片语。
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
“莫非……是神子大人所赐下的灵石？”
程立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不错！”
“正是灵石！”
“没有灵石中蕴含的精纯天地灵气作为引子，任你天赋再高，气血再雄厚，也难以打破肉身桎梏，练出那一口源源不绝的内气。”
他话锋一转，声音中带着一丝诱惑。
“眼下，我程家，恰好有一个能够获得灵石的绝佳机会。”
“只是此事颇为重要，也有些难度。”
“不知林贤侄，是否愿意助我程家一臂之力？”
“此事若成，不仅可以突破内气境，灵石方面，我程家绝不会亏待贤侄。”
林间闻言，心中念头急转。
他虽然拥有了“内气”特效，自认已经达到内气境，但这潜藏在心脏的血色内气，也不知道和这个世界常规的内气有什么区别。
特别是灵石，这种一看就是修仙世界才有的产物，想必应该有不少奇异之处。
了解更多关于这个世界修炼体系的隐秘，对他未来的道路也没什么坏处。
思忖片刻，林间抬起头，迎上程立期待的目光，沉声道。
“程家主但说无妨，若是在下力所能及，自当一试。”
“好！”
程立闻言大喜，抚掌赞道。
“有林贤侄这句话，老夫就放心了。”
他目光扫过一旁的程凌雪、方明远和程凌云，温和地说道。
“雪儿，明远贤侄，凌云。”
“你们先出去吧。”
“我与林贤侄，还有些要事需要单独商议。”
三人闻言，虽然心中好奇，却也知趣地起身告辞。
一时间，宽敞的会客厅内，便只剩下了林间与程立二人。
程立脸上的笑容敛去几分，神色变得凝重了许多。
他起身道。
“林贤侄，此事关系重大，此地并非详谈之所，请随我来。”
林间点头，跟着程立起身。
两人一前一后，穿过几条幽静的回廊，又绕过一处假山花圃。
最终，来到了一间布置得颇为雅致的书房门前。
书房内，光线略显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墨香，以及陈年书卷特有的纸张气息。
程立推开房门，引着林间走了进去。
他并没有在书案前停留，而是径直走到书房一侧，那一整面墙的巨大书架前。
书架上，密密麻麻地摆满了各种典籍，从经史子集到武学孤本，琳琅满目。
程立伸出手，在书架某个毫不起眼的角落，一排厚重的古籍之后，轻轻按压了一下。
“咔哒。”
一声微不可闻的机括弹动声响起。
那看似严丝合缝的书架，竟缓缓地向着一侧无声滑开。
露出了后面一个深嵌在厚重墙壁之内的方形暗格。
暗格之中，静静地躺着一枚约莫拇指大小，形状不规则的玉石。
那玉石通体晶莹剔透，散发着柔和的淡青色光晕，仿佛有生命一般，在其中流转不息。
一股难以言喻的清灵之气，随着暗格的打开，若有若无地弥散在空气之中。
“林贤侄，这，便是我程家目前仅存的唯一一枚下品灵石。”
程立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以及深深的郑重。
林间的目光，在看到那枚灵石的瞬间，便如同被一股无形的磁力牢牢吸附。
再也无法移开分毫。
嗡——
一股难以形容的渴望，如同深埋在火山之下的岩浆，毫无征兆地从他心底最深处猛然喷薄而出。
在他的感知中，那枚淡青色的晶石，在这一瞬间，不再是什么冰冷的死物。
它变成了一块散发着无与伦比诱人气息的绝世佳肴。
比他曾经吞食过的任何山珍海味，百年血参，虎王之骨，甚至那在山谷中吞噬的近万斤肉干，都要“美味”千百倍，万百倍。
那灵石之上散发出的气息，虽然无形无质，却仿佛充斥了他所有的感官。
他的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震岳功】凝聚的血色内气也随之躁动不安。
喉结在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况下，剧烈地上下滚动了一下。
口中津液不受控制地疯狂分泌。
这种感觉，与他上次【蓄能】爆发后，那种吞噬血肉的欲望一样。
若非心脏里的内气还算饱和，让林间可以凭借自身意志勉强压制。
恐怕他会不顾一切地扑上前去，将那枚灵石从程立手中抢夺过来，然后一口吞下！
他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
程立并未察觉到林间这瞬间的剧烈心理活动，依旧沉浸在对灵石的介绍中。
林间深吸一口气，声音略带一丝沙哑地开口，打断了程立的话。
“程家主。”
“说吧。”
“需要我……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