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水晶控股
第二天，陈伟提出要去父亲的新药店看看。林建国的第一家店开在社区商业街，虽然不大但整洁明亮。
“爸，我有个想法。”
陈伟打量着店内的陈设，“现在慢慢都流行线上线下结合，你可以做个软件，让顾客预约购药...”
回家路上，陈伟接到了妙妙的电话：“哥，你能来学校一趟吗？我们老师想请你指导一下晚会活动。”
陈伟看了看时间：“几点？”
“你真的来？”妙妙声音里的惊喜藏不住，“就现在也行。”
下午，陈伟在妙妙的学校成了风云人物。不仅指导了晚会的拍摄，还被校长拉着给全校做了个简短的励志演讲。妙妙站在同学中间，脸上是掩饰不住的骄傲。
陈伟坐在床边，手机突然响了。是钟丽芳发来的消息：“陈导，公司这边准备得差不多了，您什么时候回来？”
陈伟看了看桌上全家福，回复道：“明天。”
最后这天，陈伟推掉了所有工作联系，专心陪家人。他陪母亲买菜，听她唠叨邻居家的八卦；和父亲下棋，聊药店的发展规划；甚至陪妙妙和她的闺蜜们去了趟游乐园，被一群小姑娘围着要签名。
……
“妈，行李箱要炸了。”陈伟哭笑不得。
妙妙塞给他一个U盘：“这是我拍的'著名导演陈伟家庭生活纪录片'，无聊时可以看看。”
飞机起飞时，陈伟打开妙妙给的U盘，里面是这几天她偷偷拍的各种照片。
……
七月的最后一天，北京城笼罩在闷热的暑气中。陈伟站在38层的落地窗前，望着不远处刚刚动工的水晶大厦。
“陈董，媒体都到齐了。”
钟丽芳推门而入，高跟鞋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清脆的声响。她今天穿了一身利落的白色套装，胸前别着水晶形状的集团徽章。
陈伟转过身，松了松深蓝色领带的结：“各公司方代表都到了吗？”
“都在贵宾室等着呢。”钟丽芳递给他一份文件，“这是最终版新闻稿，您过目一下。”
陈伟接过文件，目光扫过那个醒目的数字——15亿。这是他这些年全部的心血：《健听女孩》和《超速绯闻》的全球票房和版权分成。网易股份的抵押套现收益，甚至包括陈伟和好莱坞大片当的合作合同。现在，这些钱全部注入了这个新生的影视帝国。
“公关部准备了Q&A手册，”钟丽芳继续说道，“重点强调了我们的全产业链布局。不过...”她犹豫了一下，“有消息说，万达的人也会来。”
陈伟挑了挑眉：“来捧场？”
“来者不善。”钟丽芳压低声音，“他们最近也在筹建影视院线，本来叶宁是他们负责人，现在我们挖过来了，所以…。”
电梯下到大厦一楼大厅，工作人员正在做最后的调试。陈伟扫了一眼会场，超过三百个座位座无虚席，摄像机密密麻麻架在后方，还有不少记者站在过道上。
陈伟认出了几位业内知名的制片人，甚至看到了几个竞争对手公司的高管混在人群中。
“比预期多了一倍人，”钟丽芳在他耳边低语，“您那个奥运预言的热度还没退。”
陈伟整了整西装，大步走上主席台。闪光灯瞬间亮成一片，陈伟眯起眼睛，看到第一排的田教授和韩三平正冲他点头微笑。
“感谢各位媒体朋友的到来。”
陈伟的声音通过音响传遍整个大厅，“今天，我很荣幸地宣布，水晶控股集团正式成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大屏幕亮起震撼的视觉效果：水晶控股的LOGO在蓝色水波中缓缓升起，旗下五大板块——水晶影业、水晶院线、水晶娱乐、水晶互联、水晶投资依次展开。
“我们前期将投资15亿元，打造从内容制作到终端放映的完整产业链。”
陈伟的声音充满力量，“这不是简单的资本游戏，而是对中国影视工业化的全新探索。”
就在这时，一个不和谐的声音从后排传来：“陈导，听说您拒绝了万达10亿的投资要约？是不是太自负了？”
会场瞬间安静下来。陈伟看向声音来源，一个戴着金丝眼镜的男记者正挑衅地看着他。钟丽芳在台下微微摇头，这不是安排好的问题。
“这位朋友消息很灵通嘛。”
陈伟笑了笑，不慌不忙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不过你说错了两个地方。第一，不是10亿，是5亿；第二，这不是自负，是自信。”
全场哗然。陈伟放下水杯，继续说道：“水晶控股不是待价而沽的商品，我们要做的是改变行业格局。下个月，水晶院线将在全国十个城市同时开工15家影院，全部采用最新激光巨幕3D技术。”
大屏幕适时切换，展示出影院设计图和选址城市。陈伟注意到前排几位影视代表正在快速记录。
“今年水晶影业的首个项目，”他提高音量，“将是由我亲自执导和迪士尼合伙开发的《功夫熊猫》，剧本已经完成，项目正在前期开发中，投资1.2亿美金。”
这个重磅消息引发了一阵骚动。有记者立刻举手：“陈导，这是您继《当幸福来敲门》后再次执导商业片吗？”
“不仅是商业片，”陈伟目光炯炯，“这将是一部具有工业标杆意义的作品。我们与美国迪士尼达成全面战略，这是合作的首部影片，迪士尼将会在中国建立首个迪士尼乐园。”
发布会进行到一半时，一个意外惊喜出现了。大屏幕突然切换，播放起一段视频；威尔史密斯、斯嘉丽.约翰逊、迪士尼总裁、华纳总裁等明星大佬依次出现，对着镜头说出“祝贺水晶控股成立”的祝福语。这个不在流程中的环节，让现场气氛达到高潮。
“这是我们水晶互娱的第一个项目——'星光计划'。”钟丽芳适时接过话筒，“未来将邀请百位电影人分享创作，全部内容将在水晶互联平台独家播出。”
互动环节，一个年轻女记者站起来：“陈导，您个人注资15亿，是否担心风险？”
陈伟笑了笑：“3年前我拍第一部电影时，连盒饭钱都要自己垫。电影人最擅长的就是把梦想变成现实。而且…”
陈伟顿了顿，“这15亿只是开始，水晶影院和水晶娱乐已经完成首轮轮融资，估值超过20亿。”
……
发布会结束后的小型酒会上，田教授端着香槟找到陈伟：“你小子动静不小啊，这是要跟行业老大们叫板？”
“老师，我只是想证明，中国电影可以做得更好。”陈伟碰了碰杯，“记得您说过，电影是艺术，我也说过电影是工业。”
“我是说过，但没想到你玩这么大！”
田教授瞪眼，却又忍不住笑了，“不过，干得漂亮。刚才万达的刘总脸色可不太好看。”
酒会的水晶吊灯下，香槟杯碰撞出清脆的声响。陈伟刚应付完一拨投资人的祝贺，转身就看到了三位业内大佬向他走来。
中影集团的韩三平，光线传媒的王长田，博纳影业的于东。三人脸上挂着相似的微笑，但眼神却各不相同。
“陈导，恭喜啊！”
于东最先伸出手，“15亿全产业链布局，年轻人就是有魄力。”
陈伟握住那只布满老茧的手：“于总过奖了，博纳才是行业标杆。”
“别谦虚了，”王长田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锐利，“你这步棋走得妙啊。影业+院线+互联网，把我们的路都堵死了。”
陈伟正要回应，韩三平突然开口：“小伟，听说你还和华纳谈妥了一个大项目。”老前辈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几人都安静下来。
陈伟心头一跳，这个消息他从未对外透露。他不动声色地抿了口香槟：“韩叔消息真灵通，只是初步接触而已。”
“华纳那边我熟，”韩三平摩挲着酒杯，“他们对中国市场很看好，和中影还一起成立了中影横店华纳。你怎么打动他们的？”
四周的空气似乎凝固了。陈伟注意到王长田和于东交换了一个眼神。他知道，这一刻的回答至关重要。
“电影共鸣。“陈伟放下酒杯，“不是简单的拍电影，而是真正融合重新创作，而且准备联合多个公司出品。”
韩三平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你要做合拍片？“
“不止，”陈伟压低声音，“我们要争取部分的制作主导权。水晶正在怀柔筹备动画基地，迪士尼的技术团队明年就会来考察。”
王长田突然笑了：“难怪你敢拒绝万达。有了华纳和迪士尼几个项目，再加上《功夫熊猫》这个IP，确实有底气。”
“不过，”于东插话，“这种国际合拍项目，中影应该要参与吧？”他意有所指地看了韩三平一眼。
陈伟感到这种老狐狸，都不简单。刚要开口，钟丽芳适时出现：“陈董，工信部的领导到了。”
“失陪一下。”陈伟向三位大佬致歉，转身时听到韩三平低沉的声音：“小伟，有空来中影坐坐。”
离开人群后，钟丽芳压低声音：“谈得怎么样？”
“比预想的棘手。”陈伟松了松领带，“韩三平知道《我是传奇》的事。”
钟丽芳脸色一变：“怎么可能？我们团队都签了保密协议。”
“业内没有真正的秘密。”陈伟望向不远处谈笑风生的三位大佬，“中影和华纳关系很好，我们也没准备独吃这项目。”
酒会另一角，王中磊正旁观着这一切。作为华谊影视的老总，他今天不请自来。看着陈伟被各路投资人众星捧月的样子，他既惊讶水晶的大手笔，又惊心水晶对华谊的冲击。
……
2004年8月，BJ朝阳区的水晶大厦会议室里，空调呼呼地吹着冷气，却驱散不了盛夏的闷热。
陈伟推开玻璃门时，钟丽芳正在调试那台老式投影仪，叶宁、王欣等高管们衬衫后背都已经汗湿了一片。
“都打起精神来。”
陈伟将一摞文件扔在会议桌上，惊醒了正在打瞌睡的市场部小李，“华谊的王氏兄弟准备拿阿里的投资，我们必须加快布局。”
陈伟按下遥控器，泛黄的投影幕布上显示出水晶控股的架构图：“今天要敲定各板块的三年规划。”
“老叶，院线这块你负责。”陈伟点开一张手绘地图，上面用红笔圈了十个城市，
“首批15家影院，全要在一线城市黄金地段。2亿预算，1亿用来买地皮。”
叶宁擦了擦汗：“陈董，现在商业地产刚起步，万达在东北那边...”
“就是要赶在万达全国布局前卡位。”
陈伟打断他，“记住，BJ、上海、广州、深圳、成都、武汉六处必须拿下，找当地国资背景的合作伙伴。”
钟丽芳补充道：“已经和上海联华谈过，他们南京路的物业可以考虑合作。”
“老王，技术这块交给你。”
陈伟翻开一本英文产品手册，“1亿怎么花？我要看到真东西。”
刚从美国回来的王欣推了推眼镜：“3000万引进三套SGI图形工作站，这是《指环王》用的系统。1000万送人去新西兰学习，剩下1000万开发自己的渲染插件。另外5000万视频网站开发，各大高校招人。”
陈伟敲了敲桌子：“设备要买，但必须带技术培训。另外，香港先涛数码的朱总愿意技术入股，你去谈，最多给10%股份。”
………
“老李，今年就这三部作品。”
陈伟拿出三份剧本，《潜伏》续集、《宫》和电影《新世界》，“电视剧预算都控制在2000万以内。”
李宇翻了翻账本：“《潜伏》已经和北电姜老师谈妥了，单集预算60万。”
陈伟摇头，“《新世界》加到3000万，请姜文和刘德华，另外联系韩国cj，钱不够找财务部调。”
钟丽芳提醒道：“陈董，这超出年度预算了。”
“值得。”
陈伟拿出一份韩国票房市场报告，“这种题材三个市场都会通吃，找韩国和港岛会获得支持。”
……
“最重要的在这里。”
陈伟调出腾讯的股价走势图，“继续秘密吸纳腾讯股票，目标不超过5%。同时关注这三家互联网公司。”
投资总裁钟丽芳扶了扶眼镜：“腾讯现在每股才3块多港币，股价一直在下跌。”
“马化腾上周见了移动的人。”
陈伟压低声音，“他们马上要拿到移动梦网的合作，股价至少翻五倍。”
陈伟又指向另外两家公司：“这家做游戏的盛大，才在纳斯达克上市；这家叫百度的搜索公司，刚拿到德丰杰的投资。”
会议室鸦雀无声。2004年，没几个人看得懂互联网的潜力。
“最后，”陈伟关上投影仪，“所有人记住：第一，各板块独立核算；第二，重大决策必须报批；第三…”
陈伟环视众人，“今天的内容，谁泄露谁滚蛋。”
……
散会后，钟丽芳递给陈伟一瓶冰镇北冰洋：“你昨晚又熬夜了？”
陈伟灌了口汽水：“看了半夜财报。”
陈伟掏出摩托罗拉V3，显示有五个未接来电，全是深圳的号码。
“深圳马？”钟丽芳瞥见来电显示。
“嗯，想让我们增持。”陈伟合上手机。
正说着，秘书慌张跑来：“陈董，刚收到消息，万达突然宣布要在全国建15家影院！”
陈伟和钟丽芳对视一眼，王建林出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