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外有人
教皇殿内。
比比东斜倚在教皇的宝座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听着下方菊斗罗月关的汇报。
“你是说，那个叫明翼的小子，觉醒出了一把从未有记载的剑形武魂？”比比东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
“是的，教皇冕下。”菊斗罗微微躬身，姿态恭敬，“我们安插在供奉殿的人是这样禀报的。他还…他今日在比武场，似乎与降魔斗罗的孙子龙九溟发生了冲突，并且……”菊斗罗顿了顿，小心地观察着比比东的神色，继续道：“他还提及，大供奉的孙女，似乎对那个明翼颇为在意。”
比比东敲击扶手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眸，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刀锋，瞬间落在菊斗罗身上，语气森寒：“我对她的事情，不感兴趣。退下吧。”
菊斗罗心头一凛，教皇冕下对千仞雪的态度，一如既往的冷淡，甚至带着厌恶？
“是，属下告退。”菊斗罗不敢多言，躬身行礼后，悄无声息地退出了大殿。
殿内只剩下比比东一人。
她缓缓起身，走到巨大的落地窗前，目光穿透琉璃，望向供奉殿所在的方位。
金色的阳光洒在她绝美的侧脸上，却驱不散眼底深处那抹冰冷的暗影。
“没有记载的剑武魂……明翼……”她低声呢喃，指尖划过冰冷的窗棂，“六年前从天而降的异数吗？竟能击败拥有千年魂环的龙九溟，还有那天晚上……看来，是时候去见一见了。”
“老师！老师！”清脆的童音打破了大殿的寂静。
一个金发碧眼的小女孩，迈着小短腿，哒哒哒地跑了过来。正是比比东的弟子，同时也是自己的养女，胡列娜。
小胡列娜跑到比比东身边，伸出肉嘟嘟的小手，轻轻拉了拉比比东的衣角，仰起头，天真无邪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关切：“老师，你怎么又在发呆呀？是不是心情不好？”
比比东回过神来，低头看着身旁的小胡列娜，原本清冷的眼神瞬间柔和了下来，嘴角也微微勾起一抹浅淡的笑容。
她伸手，轻轻揉了揉胡列娜柔软的金发，语气也变得温柔：“娜娜，老师没事，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看着胡列娜纯真无邪的笑容，比比东心中忽然涌起一个念头。
她眼神微动，看着胡列娜，轻声问道：“娜娜，明天老师带你去认识一个新朋友，好不好？”
“新朋友？”胡列娜眨了眨大眼睛，小脸上顿时露出兴奋的神色，连连点头：“好啊好啊！新朋友！是男孩子还是女孩子？好玩吗？”
比比东看着胡列娜天真烂漫的样子，眼中的笑意更深，却没有直接回答，只是神秘一笑：“明天你就知道了。保证给你一个惊喜。”
“惊喜！太好啦！”胡列娜兴奋地拍着小手，脸上充满了期待。
与此同时，供奉殿深处，属于降魔斗罗一脉的僻静小院内。
降魔斗罗正坐在院中的石桌旁，慢悠悠地品着茶，眼角的余光瞥见自家孙子龙九溟黑着一张脸，嘴角不由得微微翘起。
“呦，这是怎么了？谁又惹我们家小霸王生气了？”降魔斗罗放下茶杯，故意明知故问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调侃。
龙九溟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一言不发，径直走到石桌旁，一屁股坐下，拿起桌上的茶壶，给自己猛灌了一口凉茶，这才感觉胸中的火气稍微散去了一些。
降魔斗罗看着他这副吃了瘪的模样，忍不住哈哈大笑出声：“哈哈哈！看你小子这表情，莫不是又跟人打架了？而且…这次是被修理了吧？”
面对降魔斗罗的调侃，龙九溟脸色更加难看，扭过头，不去看他，算是默认了。
降魔斗罗笑得更开心了，胡子都跟着抖动起来：“哎呦呦，我们家小九溟也有今天？说说，说说，这次又是输给谁了？我老头子倒是好奇，谁能把你气成这样。”
“没什么好说的！”龙九溟语气不善，想起今天在比武场上被明翼压制的情景，就觉得胸口堵得慌。“要不是我身上这该死的封印…我怎么可能会输给那种家伙！”
“封印？”降魔斗罗闻言，笑容一敛，眼神变得严肃起来，他放下茶杯，目光如炬，盯着龙九溟，语气沉了下来：“我怎么教你的？技不如人就要认！输了就是输了，找什么借口？”
龙九溟被他看得有些心虚，撇了撇嘴，小声嘟囔道：“可是…我就是不甘心！那家伙…明明是个连魂力都没有的废物！凭什么…”
“凭什么？”降魔斗罗打断他的话，语气严厉了几分，“就凭他能打败你！龙九溟，你要记住，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实力才是唯一的真理！输给别人，只能说明你还不够强！有什么不甘心的？”
龙九溟被训得哑口无言，低着头，不说话了。
降魔斗罗见状，语气又缓和了下来，叹了口气，语重心长地说道：“我知道你小子心高气傲，输了不痛快。但是，这次输给明翼那小子，我觉得是件好事。”
龙九溟猛地抬起头，一脸不解地看向降魔斗罗，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好事？我输了，您还说是好事？”
“当然是好事。”降魔斗罗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深意，缓缓说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小子天赋是不错，但是，也别太把自己当回事。这次输给明翼，能让你明白，这世界，比你强的人多得是。能让你收起骄傲，踏实修炼，这难道不是好事吗？”
龙九溟愣住了，似乎被降魔斗罗的话触动了。他沉默了片刻，缓缓抬起头，看向降魔斗罗，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一丝不解，还有一丝…若有所思。
“爷爷…您…是不是知道些什么？”龙九溟犹豫了一下，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问。他总觉得，今天的爷爷，有些不一样，似乎话里有话。
降魔斗罗闻言，微微一笑，眼神变得高深莫测起来，他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意味深长地说道：“有些事情，等你什么时候真正明白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话的含义，自然就明白了。”
说完，他便身形一闪离去了，只留下龙九溟一人坐在那里，眉头紧锁，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