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拜山入帮

新日又至。

夏安起个大早，将沾了腥臊的铁锅涮洗一遍。

依着冯婶的烹调方子，锅中放上老里长送他的大料。

穿越的第三天，夏安终于得偿所愿，吃到了鲜嫩可口的肉食。

饱餐一顿，夏安换上了一身贴身衣裳，提着野猪头出了门。

昨日中午吃饭时，赵坤特意叮嘱过，要他将猪头带上。

……

村正北头，打谷场上。

夏安食饱力足，沐浴着晨阳颇为享受。

正值暖春，打谷场中的围放着草垛，泡过雪水的草叶泛着灰色。

几个村民拿着一人高的扫帚，将打谷场中的腐叶碎石扫净。

旧土换新壤，干枯灰败的碎草在扫帚下翻出鹅黄色的一面。

扫净的空地上摆着一张供桌，桌上放着一尊石像，听闻这就是长青岭山神像。

山神像非是长髯白眉，反倒是像极了样貌年青的寻常山民。

香炉红烛分列神像两旁，在前还摆着一条草扎的鱼，一只蒙眼捆好的公鸡。

中间空着一个位置，正等着夏安手中的野猪头。

水里游的，地上走的，天上飞的，三味齐全。

听闻赵坤说，这寓意着猎不走空，满载而归。

算准了吉日吉时，全清阳县的猎帮都在今日拜会山神。

如此，闲了一个冬天的猎帮，明日就能进山打猎。

此刻正当饭点，又未到吉时，打谷场中只有寥寥几人，还未有拜山神的气氛。

夏安与老里长和赵坤二人打了个招呼。

赵坤昨日知会于他，今日带上猪头来拜山神，这便是给猎帮出力了。

拜完山神，告知乡亲父老，猎帮中的叔伯兄弟再表决。

不出意外的话。

夏安今日便能名正言顺进猎帮了。

将野猪头摆放在供桌上，夏安念头一动，唤出系统。

【洞悉次数：1】

【当前积分：5】

【累计积分：7】

如他所料，系统的洞悉次数正是每日刷新一次。

夏安看着还剩下的五个积分，心中算是踏实了些。

昨日煮肉时，夏安终究是沉下心来，没有将这些积分一股脑加到修为上。

梭哈是一种智慧。

只是夏安还不想当一个有智慧的饿死鬼。

所谓“手中有粮，心中不慌”。

他看向赵坤，熟悉的系统提示出现。

【是否洞悉？】

夏安选择洞悉。

除了赵坤，夏安暂时还未见到值得洞悉的目标。

而片刻后的拜山神，入猎帮还全仰仗着赵坤。

【吉-二】

经由这几日的熟悉，夏安也大致掌握了吉凶的评断准则。

吉凶的评断全凭宿主和目标之间的关系。

喜爱为吉，仇恨为凶。

至于数值的高低增损，要看的地方则就多了。

不过，宿主和目标之间的强弱对比，似乎是一个相当重要的因素。

如此一来，赵坤的【吉-二】想来也算合理。

早就听闻赵坤练武，相较三娃和夏安，自然要强上不少。

夏安与赵坤的关系又不及夏安与三娃，这便又弱上不少。

此消彼长之下，没给夏安搞出个凶值，就已是上签了。

……

山风谷风，冷暖不合。

融融春日下，一丝寒意穿过打谷场。

西坡村的村民吃过饭，纷纷赶来。

趁着还没到时辰，村民提着藤条篮子，挖起了打谷场四周荒地上的野菜。

单论起西坡村的热闹，过年都比不上拜山这天。

西坡村偏远，冷风比喜庆更多。

山村就是被扔在远处的。

天门还在时，被叫成野人，天门塌了后，被唤作山民。

普天同庆时，钟鼓协奏，笙箫齐鸣传不到山沟沟。

可日子不能一直阴仄仄的过，得自个弄点动静。

天上神仙不来这，于是，便有了拜山。

村民齐聚，绕着打谷场站着，唠起家常，打谷场上旋即喧闹起来。

夏安跟在老里长的身边，跟不太熟悉的婶子大娘有一搭没一搭的攀谈。

不大一会儿，“性情大变”的夏安兜里就装满了婶娘们送的零嘴。

夏安不由庆幸，嘴巴甜点，长得俊点，这肚子就是饿不着。

不过，夏安虽嘴上说个不停，吃个不停，视线始终停留在打谷场正中。

他摆上去的那颗猪头上满是血渍，一双泛乌的眼睛瞪得老大。

几个背负长弓的村民，静静站在打谷场中，正对供桌。

赵三娃也身处其中，排在末尾，跟着大人有样学样，还朝着夏安憨笑一下。

细细数来，拢共七人。

他们穿的衣裳大同小异，多少缝着几块斑驳皮毛，戴的皮毡帽上都插一根鸟羽。

这群人正是拜山的主角，西坡村猎帮的猎人们。

赵坤就站在这些人的正中，捡来一根枯树枝，拨弄着面前火盆里的纸扎贡品。

老里长手拿锣槌，猛地一敲，一声闷锣响彻山谷，人群随即安静下来。

“吉时到，拜山神！”

赵坤闻声，将烧着了的火棍往土里一插，溅起一阵火星。

他上前从供桌上拿起一把供香。

凑到盆里的火苗上，点着了便分给身后的猎户。

一人三支，弯腰三拜，完了就踏步上前，送入香炉。

香雾氤氲，一事罢了。

赵坤又从腰间抽出指长小刀，抵住全然不知身外事的公鸡的脖子。

只一划，鸡血便汩汩流出，啪嗒啪嗒落了地。

又过一事，赵坤拿起酒坛，满上三碗。

一碗浇在山神石像上，一碗朝着长青岭泼去，还有一碗便洒在打谷场中。

由赵坤领头，猎帮的人朝着长青岭齐齐跪倒，三叩首。

至此，拜山神的礼、肉、酒，便全齐活了。

冯玉春端着一方木托盘，盘中则是血淋淋的生肉，站在一旁候着。

见这帮汉子起身，便上前去，将托盘中的生肉一一分了，刚好七块。

拜山的仪式算是完成了，待到火盆中贡品燃尽，只剩白灰，赵坤转过身来。

“各位兄弟，山神就算拜完了。”

“还有件事，要合计合计。”

“这野猪头和生肉，都是小夏送来的，他的事，咱也不能怠慢”

赵坤将夏安想进猎帮的想法与众人说了。

“同意的就举个手。”

赵坤说完，便举起了手，夏安眼中的系统提示也有了变化。

【吉-三】

【增吉值一，获得1积分】

这一分，是赵坤的助力所增，正如赵三娃送的那碗荠菜。

夏安心中分析着意外之喜的来处，对系统的了解便又多了些。

不过，果然有不出所料的事情发生。

只见猎帮中有人将鼻子凑近分得的生肉，嗅了嗅，又颇为嫌弃地拿开。

“赵老大，你的意思是，有人想凭着送块臭肉就想进猎帮啊？”

“我李富，第一个不同意，我弟弟李贵珩，第二个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