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逃荒:签到系统养全家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10章 冻土上的契约

暴风雪后的清晨,鹰嘴岭的积雪折射出刺目白光。苏瑶蹲在临时营地的中央,盯着陶罐里见底的麦麸——这是全村最后半袋粮食,混着她昨夜偷偷掺入的系统奖励玉米面,也只够熬三锅稀粥。怀表在胸前发烫,齿轮间跳出提示:“连续十日签到,解锁‘耐寒作物培育术’,可播种冬小麦。”

“大妞,该分粮了。”李桂芳的围裙兜着几捧野菜,根须上还沾着未化的冰晶,“刘婶今早去后山挖草根,带回来半片冻僵的萝卜。”她的声音压得很低,目光扫过蜷缩在牛车旁的村民——三天没尝过粮食味的老吴正在啃树皮,小孙子有气无力地趴在他膝头。

苏瑶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表裂痕。十道浅痕记录着十日签到,从玉米面到种子,从火折子到草药图,每一道都刻着全家人的救命符。远处,林宇正靠着树干咳嗽,手帕上的血痕比昨日更深,周秀兰的银针在火上烧得通红,却迟迟没敢扎进他的膻中穴。

“按人头分,每人半勺麦麸。”苏瑶扬起搪瓷盆,故意让玉米面的金黄在雪光中闪烁,“剩下的,我和林知青去山谷试种冬小麦。”人群中响起低低的惊呼,刘翠兰的竹扫帚突然戳向雪地:“试种?万一颗粒无收,大伙喝西北风?”她的儿子柱子躲在身后,目光却死死盯着盆里的粮食。

牛大力的铜铃铛晃出脆响,他扛着猎户弓箭走来,靴底沾着陌生的草籽:“俺在西坡发现旧田埂,土松乎,像有人耕过。”他压低声音,箭头指向云雾缭绕的山谷深处,“还有烟疤,怕是附近有村子。”苏瑶心头一紧,想起系统地图上标着的“邻村势力范围”,指尖掐进掌心。

“刘婶要是信不过,”她突然转向刘翠兰,将半把玉米面塞进对方掌心,“劳烦盯着俺们种地,若种子死了,俺全家喝雪水活。”人群中响起吸气声,李桂芳的手在围裙上绞出褶皱——那是全家最后一点细粮。刘翠兰的颧骨在雪光下泛青,掌心的玉米面却暖得烫人。

林宇不知何时站到她身边,镜片上蒙着白雾:“冬小麦喜寒,冻土开缝时播下,春分前能抽穗。”他展开《农业手册》,泛黄的纸页上贴着苏瑶偷偷塞的系统培育图,“1962年父亲在鹰嘴岭试过,可惜没熬过三九。”他的指尖划过“天仓星位”的标记,声音突然发颤。

周秀兰的银针“当啷”掉进火盆:“种地不如采药!后山的防风草能熬汤,总比指望金苗苗强。”她的药箱挂在脖子上,里面躺着苏瑶昨夜偷偷塞的磺胺粉——那是系统第十日奖励,代价是延迟签到险些回收种子。苏瑶没说话,只是从陶罐底掏出五粒泛着金光的种子,根须上还缠着刘翠兰的头发。

“走!”她将种子揣进父亲的砍柴刀刀鞘,刀柄上的红绳是李桂芳连夜编的,“牛大哥护着大伙迁到山谷背风处,周大姐照看伤员,刘婶……”她转向还在攥着玉米面的女人,“劳烦看着点锅,别让粥糊了。”

刘翠兰的竹扫帚猛地戳向地面:“凭啥差遣俺?”话虽狠,却接过李桂芳递来的木勺,围裙兜住半把麦麸——那是她偷偷多抓的,却在触到苏瑶的目光时,不自然地咳了一声。

山谷深处的冻土硬如铁板,苏瑶握着砍柴刀的手磨出血泡,才刨开三尺见方的土坑。林宇半跪在旁,用体温焐热种子:“父亲说过,播撒‘天仓种’时,要对着星位念三遍‘留粒种子,就有盼头’。”他的 breath在雪地上凝成白雾,却让苏瑶想起现代母亲在手术前说的“别怕,妈等你回家”。

五粒种子刚埋进冻土,远处突然传来狼嚎。牛大力的铜铃铛由远及近,他的猎户靴踩碎薄冰:“西北坡有火把!二十来号人,扛着锄头镰刀,看样子是冲粮食来的。”苏瑶望向怀表,裂痕里的槐树叶正指向山谷东口——那里,正是系统标记的“邻村掠夺路线”。

“林知青,带种子回营地!”她将刀鞘塞进对方怀里,“牛大哥,引他们去西坡老槐树;刘婶,把剩下的麦麸撒在东坡,用蜂蜡做记号。”命令脱口而出的瞬间,她才惊觉自己已习惯发号施令,而村民们,正从四面八方聚拢,等着她的下一步指示。

刘翠兰突然拉住她的袖口,掌心的玉米面蹭在她补丁上:“俺知道有条密道,能绕到那帮人背后。”她的声音比风雪还冷,“1962年,俺男人就是从那里给粮库送的最后一批麦种。”苏瑶怔住,看见对方眼底映着自己胸前的怀表——那是1962年粮库守护者的信物。

火把的光映红了雪坡,二十多个汉子的咒骂声清晰可闻:“听说有个会变粮食的女娃?老子们三天没见粮星了!”领头的中年人腰间挂着公社铁牌,正是牛大力之前见过的“搜粮队”。苏瑶摸向怀里的火折子,突然听见身后传来“咔嚓”声——是刘翠兰折断竹扫帚的声音。

“跟俺来!”刘婶拽着她钻进雪缝,猎户刀在冻土上划出暗号,“当年俺男人刻的星图密道,只能容一人过。”她的背影在雪雾中显得格外高大,完全不见昨日抢粮时的泼妇模样,“柱子他爹说,要是遇见戴怀表的人,就把密道钥匙给她。”

密道尽头是块突出的岩石,恰好俯瞰着搜粮队的动向。苏瑶摸向怀表,齿轮间跳出新提示:“检测到外部威胁,可消耗一次签到机会,换取‘冰棱陷阱’图纸。”她咬了咬牙,放弃了本打算留给林宇的退烧药奖励——此刻,全村人的性命,比个人得失更重要。

冰棱从岩顶坠落的瞬间,苏瑶看见刘翠兰正把自己的棉裤塞进石缝,为的是让冰棱断裂声更响。搜粮队的火把在雪地上乱晃,牛大力的狼嚎模仿得惟妙惟肖,将他们引向布满陷阱的西坡。而她知道,在营地那边,林宇正带着种子躲进老槐树的树洞,周秀兰的银针,正准备迎接可能的伤员。

雪,又开始下了。苏瑶望着刘翠兰被冻得发紫的嘴唇,突然发现她围裙里露出半截红绳——那是1962年粮库押运员的标志。原来,这个一直被她视为麻烦的女人,才是最早的“天仓守护者”。而她胸前的怀表,此刻不再发烫,而是带着某种温暖的共振,仿佛在回应远处冻土下,五粒种子正在萌发的心跳。

“刘婶,”苏瑶突然握住对方粗糙的手,将最后半片磺胺粉塞进她掌心,“等春天来了,咱们在老槐树下种片槐花海吧。”刘翠兰的肩膀猛地一抖,竹扫帚残柄“当啷”落地,却在雪地上划出了一朵歪斜的槐花——那是她第一次,在苏瑶面前,露出了不属于这个荒年的,温柔的笑。

搜粮队的咒骂声渐渐远去,山谷重新陷入寂静。苏瑶摸向怀表,发现裂痕里的槐树叶竟多出了一道刻痕,与刘翠兰掌心的灼痕一模一样。她知道,这道新的裂痕,既是危险的印记,也是信任的契约——在这个荒年里,没有谁能独自存活,只有将希望种进彼此的冻土,才能让跨越时空的生命力,永远蓬勃。

雪地上,刘翠兰正用猎户刀刻下新的记号,为的是让下次搜粮队再来时,能迷失在星图陷阱中。而苏瑶知道,真正的陷阱,从来都不是冰棱与火墙,而是每个逃荒者心中,那份比风雪更坚韧的,活下去的信念。

这一晚,当苏瑶回到营地时,看见林宇正借着雪光在《农业手册》上记录:“1975年4月20日,五粒种子入土,刘翠兰女士提供密道支援。”他的字迹比往日工整,仿佛在为某个遥远的未来,留下关于希望的注脚。而陶罐里的麦麸粥,正散发着比往日更浓郁的香气——因为刘翠兰偷偷把自己那份玉米面,全倒进了锅里。

雪,还在下。但在冻土之下,五粒种子的根须正在彼此靠近,它们的嫩芽,将在黎明的第一缕阳光中,顶开积雪,向着天空,发出属于逃荒者的,无声却坚定的呐喊。而苏瑶知道,从这一刻起,她不再是独自与系统对话的穿越者,而是与整个时代的苦难,签下了生存契约的,真正的守护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