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嫁权臣捂不热,我换夫你慌啥?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10章 比试箭法

“怎未随驾围猎?”

“为备考骑射,跟着顾二公子勤练箭术,故未随行。”她瞥见兄长郁昀攥紧的拳头,后颈寒毛倒竖。

景仁帝捻着紫檀佛珠道:“顾辞既是辛夷舍吾的徒弟,骑射定有过人之处。东陵公主正愁无人比试。”

郁昀脸色骤变,六皇子欲言又止。唯有裴戬倚着榆树把玩马鞭,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腕骨刺痛如针扎,郁澜刚要推辞,忽忆起前世秋猎后那场风波——礼部突然严考女子骑射,她因臂伤屡屡垫底。原是新令颁布前,竟有这般隐情。

东陵公主箭术凶悍,贵女们怕在公子面前出丑纷纷推脱。可天子雷霆之怒岂容忤逆?当年血洗东宫时,这位“表舅”可是连襁褓婴孩都没放过。

“臣女遵旨。”她重重叩首,青砖印上胭脂痕。

景仁帝笑意未达眼底,拇指无意识摩挲着玉扳指。

郁澜笑眼弯弯望向景仁帝:“表舅常夸公主骑射无双,我也想讨教几招呢。”

这话正说进景仁帝心坎里。

皇帝眉间川字纹舒展开来:“倒是巧了,今日朕正带着公主巡视猎场。”

郁澜在心底盘算。东陵公主自幼在马背上长大,自己两世加起来虽练了月余,终究难敌。

输不可怕,怕的是输得难看要给西魏丢脸。她悄悄冲兄长使眼色。

郁昀立即撩袍跪地:“陛下容禀,舍妹前些日子还高烧不退,习箭不过旬日。”话未说完就被景仁帝摆手打断。

“你这当哥哥的忒多虑。”景仁帝捻着碧玺珠串,“裴卿,你与四姑娘同出一门,今日便由你护着她。”

裴戬抱拳领命时,银甲在日光下泛着冷光。

郁澜后颈发紧,面上仍端着笑朝东陵公主福身:“早闻公主箭术精妙,今日能得指点,实乃三生有幸。”

东陵公主原本绷着的脸松动了。她解下腰间金丝马鞭,冲郁澜扬眉:“我十二岁初学射箭时,十箭有九箭脱靶呢。”

箭术比试设在开阔校场。

东陵使团抬来公主惯用的玄铁弓——足有半人高的弓身刻着狼头图腾,弓弦绷得嗡嗡作响。反观郁澜捧着的檀木弓精巧玲珑,墨玉镶作竹节纹,倒像是闺阁把玩的物件。

六皇子摇着折扇嗤笑:“明珠暗投啊。”

战鼓擂响时,东陵公主挽弓如满月。

只见寒芒破空,青铜酒樽“铛”地溅起火星。樽身摇晃半晌,箭尾白羽仍在簌簌颤动。

“好!”东陵使臣喝彩声震天。

郁澜屏息凝神。前世裴戬手把手教她搭箭时说过,女子臂力不足,须借腰劲。此刻她旋身引弓,箭簇擦着樽耳掠过,在青石地上擦出长长白痕。

校场霎时寂静。连裴戬都微微挑眉——小女郎前日还在他面前装拉不开弓,此刻箭势竟带出三分肃杀之气。

“可惜了。”景仁帝抚掌笑道,“差之毫厘啊。”

东陵公主眼底燃起战意:“再来!”

第二箭直取百步外的铜钱方孔。公主的箭穿透钱眼钉入箭靶,郁澜的箭却将铜钱劈作两半。校场西侧突然爆出喝彩,原是几个年轻武将看得兴起。

“花架子。”六皇子冷哼着甩开折扇。

第三箭要比移动靶。侍从放出十只绑着红绸的灰鸽,公主三箭连发皆中绸结。轮到郁澜时,她忽然侧首对顾辞轻笑:“顾公子可要护好您的学生。”

话音未落突然旋身,三支箭齐齐离弦。众人尚未看清,半空红绸已碎作蝶舞。原来她竟将箭簇磨钝,专为斩绸而来。

“好俊的穿云箭!”老将军拍案而起,“这手法真绝了!”

顾辞望着纷扬落下的红绸,忽然想起那日校场,少女握着竹弓问他:“若不想伤人,该如何示弱?”他当时答非所问:“箭出无悔。”

此刻碎绸如血纷扬,有几片落在郁澜鬓间。

抬手去拂,腕间金镶玉镯叮咚作响,倒是比箭啸更好听些。

景仁帝抚掌大笑:“倒是小瞧了国公府这丫头,短短旬月竟有这般造诣,当真是块璞玉。”

六皇子墨哲捻着翡翠扳指,目光掠过少女被弓弦勒红的指尖。养在锦绣堆里的娇花,竟能忍得掌心血泡层层叠叠,倒比那些故作柔弱的贵女有趣得多。

他喉结滚动,仰头灌下半盏凉茶,方才压下胸中燥意。

裴戬抱臂倚着箭靶,面色却愈发阴沉。

郁澜第二箭挽弓时,分明用了他独创的错骨手——这手法连师父都不曾见过,她究竟从何学来的。

箭簇破空而去的刹那,他指节捏得发白,仿佛看见自己彻夜推演的手札被人偷去。

“嘉庆长公主。”他盯着场中倩影冷笑,最终得出这个结论。

嘉庆长公主可是郁澜的外祖母。

老狐狸当年扶持三皇子失败,如今又想借外孙女搅弄风云?

十支羽箭尽数离弦,东陵公主六箭入壶,郁澜虽只中三箭,倒有两箭贴着金壶边沿险险落定。少女抹去鼻尖汗珠,鬓间珠花随喘息轻颤:“公主箭无虚发,臣女心服口服。”

“本宫许久未遇这般灵巧的对手了。”东陵公主解下赤金护腕,“午后马场再战?”

郁澜刚要应声,忽觉背脊发凉。

裴戬的眸光似淬了冰,正一寸寸刮过她腰间蹀躞带。

她状若无意地抚过顾辞赠的犀角扳指,笑意更深——纵使这端王世子看出端倪,总归有顾辞作筏子。

就说一切都是顾辞教她的便是了。

信不信,由他!

日头西斜时,马场尘土飞扬。

郁澜翻身上马的动作行云流水,扬鞭时青丝翻飞,月白裙裾绽作流云。六皇子手中茶盏溅出两滴,喉间火烧火燎的灼热竟比正午更甚。

前日那个舞姬......似乎也是这般勾人,可惜搜遍了后台也没找到原主,待换了别的舞姬,卸了胭脂却平庸至极。

“当心!”顾辞突然出声。郁澜险险勒住受惊的枣红马,转头见裴戬正收回暗掷石子的手,玄色大氅在风里猎猎作响。

比试终了,景仁帝龙颜大悦:“赏东珠一斛,蜀锦十匹!”转头对顾辞道:“宫中骑射师傅若有你三分能耐,朕也不必头疼了。”

“陛下谬赞。”顾辞躬身时,腰间银鱼袋擦过郁澜袖口。少女垂眸掩住窃喜——若他能当太子少师,日后自己也能沾点光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