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猎群出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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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市数据控制中心的量子主脑在午夜准时苏醒。
地下三百米的合金舱内，十二具休眠室的液压锁同时爆开。
冷凝液像腐坏的血液一般从缝隙里渗出。
猩红的电子眼一盏接一盏亮起，映照出这些机械生物的狰狞轮廓——
它们的骨架是用报废军用装甲的回路钢铸造的。
关节处缠绕着会自主蠕动的液态金属肌腱，脊柱上的凸起的合金骨刺还挂着生物的血肉。
背部嵌着脉冲发声器，每一次奔跑都会释放干扰波，让电子设备失灵。
[猎群7，激活完毕]
这些怪物是数据中心的“清道夫”——代号[猎群7]
专门猎杀失控的纳米共生体，最恐怖的不只是它们的钢铁之躯。
而是它们的战术。
猎群不是野兽，而是军队。
它们会包围、伏击、诱敌，甚至懂得设置陷阱。
领队的机械犬突然人立而其，他的下颌裂开，吐出一枚棱镜。
光束在锈蚀的墙面上投射出林无凡的全身扫描图，绿色标记锁定在他胸前发光的剑型印记上。
所有机械犬战术处理器同步更新数据，它们的电子眼里闪过同一个指令：
[首要目标：清除异常共生体]
[次要目标：回收07号原型机]
......
01:23:17
林无凡的指甲抠进混凝土墙，在墙面上留下五道带血的凹痕。
他的瞳孔彻底转变成不自然的墨绿色，视网膜上不断闪过乱码般的“07”字符。
“心率187，体温41.3℃。”
CX-07的金属手掌贴在他后背，散热孔全部开启喷出滚烫的蒸汽。
“纳米集群正在攻击中枢神经系统。”
扫描光束下，林无凡的血管像是被镀了层金属膜，随着心跳泛出危险的绿光。
“嘎吱——”
他的左手正在发生剧变——皮肤下的骨骼正在如同石英一样结晶化，指关节转动时发出生锈铰链的声音。
他的皮肤下，纳米机械病毒正在疯狂增殖。
血管突起，有无数细小的金属虫在皮下爬行。
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一阵尖锐的刺痛——纳米机械正在改写他的神经信号，试图夺取身体的控制权。
CX-07扶住他，快速扫描外面的空间。
“避难所外围有高压电网。”她的声音依然冷静，但瞳孔中的数据流滚动得比平时更快。
“电压峰值达到120万伏特，足以瞬间碳化任何机械体。”
远处，第一只机械犬已经出现在视野尽头。
它停住了。
电子眼扫描到高压电网的微光，立刻向后撤去。
但林无凡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全。
“它们不会等太久。”剧痛让他说话有些艰难，冷汗顺着下巴滴落。
“数据中心一定会找到办法突破电网。”
CX-07的瞳孔收缩了一下。
“计算中......”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冰冷，“电网能源储备剩余：12小时。”
林无凡抬头看她。
“12小时候，电网失效。”
CX-07的声音很轻，“而我们......”
她没有说完。
但林无凡知道她的计算结果。
——12小时后，他们一定会死。
......
时间像一把钝刀，缓慢切割着他们的神经。
林无凡的状况越来越糟，他的体温飙升，皮肤下的绿色纹路已经蔓延到胸口。
每一次呼吸都像吸进滚烫的金属碎屑，他试图用意志力压制纳米病毒的侵蚀，但收效甚微。
CX-07守在他的身旁，冷冻炮充能完毕，随时准备迎战。
电网外，机械犬群在徘徊。
它们没有贸然进攻，而是像真正的猎手一样，耐心等待电网失效的那一刻。
偶尔，其中的一只会突然冲刺，试探电网的强度，然后在高压电弧的威慑下迅速撤回。
......
剩余11小时
林无凡的视野开始模糊。
他隐约看到电网外机械犬群忽然集体静止，电子眼同时闪烁了一下。
——它们在接受新指令。
......
剩余10小时
他的手指开始不受控制抽搐，纳米病毒正在入侵运动神经。
CX-07按住他的手腕，用冷冻炮的低温暂时抑制病毒的活性。
“撑住。”
她的声音以然冷静，但手指的力道比平时重了三分。
......
剩余9小时
电网的嗡鸣声突然减弱了一瞬。
林无凡艰难地抬头
——电网的能源供应被干扰了。
数据控制中心正在远程破解电网的防御系统！
......
剩余6小时
电网的电压开始波动。
机械犬群似乎察觉到了这一点，它们开始有节奏地冲击电网。
每一次都精准地卡在电压最低的瞬间。
电弧的亮度越来越弱，电网的防御正在被一点点磨损。
林无凡已经无法战力。
他蜷缩在地上，呼吸灼热急促，皮肤上的绿色纹路几乎覆盖了整个上半身。
他的意识开始模糊，耳边只剩下CX-07的冷冻跑充能声和电网外机械犬群的嘶吼。
......
剩余4小时
电网终于出现了第一道裂痕。
一只机械犬的利爪穿透了电网的薄弱点，虽然瞬间被高压烧毁，但缺口已经出现。
CX-07瞳孔缩成针尖大小。
“计算修正......”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电网失效倒计时：3小时47分。”
......
剩余3小时
电网的嗡鸣声几近消失，电弧只剩下微弱的蓝光。
机械犬群开始集结，它们不再试探，而是整齐地排列在电网外，电子眼锁定着林无凡和CX-07。
——它们在等待最后一击。
......
剩余2小时
林无凡彻底陷入昏迷。
CX-07站在他面前，冷冻炮的能源只剩下最后30%。
她的装甲已经有多处损伤，右臂的武器平台因为过载而冒着青烟。
但她没有后退一步。
......
剩余1小时
电网彻底失效。
机械犬群同时启动，脉冲干扰波如潮水般用来，CX-07的系统瞬间陷入短暂的瘫痪。
——它们扑了上来。
CX-07的冷冻炮崩碎了第一只机械犬的头颅，但第二只已经咬住了她的右腿。
金属撕裂的声音中，她的陀螺仪平衡系统受损，踉跄着单膝跪地。
第三只机械犬的利爪直取她的核心舱。
“计算显示躲避概率0.3%。”
CX-07的瞳孔微微放大。
在最后一刻，她的程序自动执行了最高优先级指令：
[保护林无凡]
她准备引爆自己的能源核心，用最后的爆炸清场。
但就在她启动自毁程序的瞬间——
一只手按住了她的肩膀。
“退后。”
林无凡的声音。
CX-07用力转头，看到林无凡已经站了起来。
他的眼睛完全变成了绿色，皮肤下的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
他的表情冰冷而精准，像一台刚刚启动的杀戮机器。
机械犬群突然集体僵住。
它们的电子眼中，数据流疯狂刷新，像是在重新评估威胁等级。
但林无凡没有给它们思考的时间。
他抬起手，五指张开——
下一秒，十二只机械犬同时爆裂，像被无形的大手捏碎了核心。
“走吧。”他说道，声音里带着陌生的质感。
“该去数据中心了。”
CX-07瞳孔微微闪烁。
她看着林无凡的背影，意识到——
纳米病毒没有击败他。
是他，吞噬了病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