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老陈的话
林无凡的视网膜上跳动着鲜血的警告标识：
【LV.???】
【能力：激光扫射/量子预判】
【弱点：未知】
仲裁者的猩红巨目收缩成针尖状。
六边形瞳孔分裂成无数细小的激光瞄准点，每个瞄准点都在进行独立的角度计算。
整个控制中心瞬间被笼罩在死亡的网格中，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电离的刺鼻气味。
“滋滋滋——！”
当第一波激光雨扫射而出的时候，CX-07的合金装甲发出金属疲劳的呻吟。
赤红的光束如暴雨般倾泻而下，地面瞬间被熔出数十个冒着白烟的空洞。
CX-07的合金躯体用力一沉，右肩装甲“嗤”地一声被激光贯穿。
液态金属从伤口处喷溅而出，在高温下迅速汽化成一片银雾。
“趴下！”
CX-07用300N的力道将林无凡的头按向地面。
一道激光擦着两人的头顶掠过，将后方半米厚的混凝土墙熔穿，露出后面扭曲的钢筋骨架。
一股蛋白质焦糊的味道传入他的鼻孔中，是他的头发刚才的激光擦到了。
他甚至还闻到了CX-07体内泄露的冷却液散发的甜香味。
“警告......右腿液压系统受损.....”
还没有结束，仲裁者瞳孔中的激光瞄准点依然在不断地发出激光。
“不对......”林无凡的瞳孔骤然收缩。
“你有没有注意到在处刑者最后要动手的时候，仲裁者的状态有所不同？”
CX-07一边拖着林无凡躲避激光束，一边在光学镜头中重现刚才的画面。
那是她和林无凡提到避难所的废弃发电机，过载共振......
CX-07心中闪过一个念头，她尚且还未确定，却看见林无凡已经行动了起来。
只见林无凡只见林无凡左手虚握，右手食指中指交替轻扣——
整个战场时间仿佛凝固了0.5秒。
仲裁者的激光阵列突然失焦，猩红独眼中闪过一组异常代码：
【ERR#陈氏认证】
【记忆校验失败】
【正在加载备用协议......】
是的，是林无凡设想的情形。
仲裁者一定吞噬了老陈的记忆，所以才在刚才听到他和CX-07说避难所的发电机时停顿了一下，没让处刑者直接开炮。
刚才他做的整个老陈标志性的检修手势，老陈以前还用这个手势检修过那台发电机。
“滋滋滋——！”
新的一波激光束又扫射来了，奇怪的是，激光束却在林无凡和CX-07身前半米距离的空中擦过。
像是有什么干扰了仲裁者的激光角度计算。
“警告......动力核心输出下降至......63%”，CX-07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杂音。
“但发现规律——它的防御系统每117秒回出现一秒停滞。”
“07，调出老陈仓库的画面。”
CX-07快速启动全息投影，老陈仓库的每个角落瞬间铺满整个空间：
墙上的手写公式、工作台上没喝完的茉莉花茶，甚至角落里那台永远快三分钟的老式挂钟。
“07，模仿女孩呼叫父亲的声音。”
“爸......爸爸”
CX-07的声线变成小女孩的声线，就在这句话响起之后，异常出现了。
“咔-咔”
仲裁者的右眼忽然从猩红变成机械义眼的青色光。
“快......破坏我的......第三胸甲螺栓！”
仲裁者的扬声器响起老陈沙哑的声音，与此同时系统警报声尖锐地嘶鸣：
“警告！未授权意识介入！”
“砰——！”
两种声波在空气中对撞，震碎了控制中心的所有玻璃。
林无凡之前放出的纳米机器人从地下倾囊涌现，化作无数银灰色溪流涌向仲裁者。
但这次，每颗纳米机器人都在模仿老陈指纹的分子振动频率——
那个曾经在军工仓库录入过无数次的身份认证。
CX-07的冷凝炮同时开火，零下50℃的寒流精准命中第三胸甲螺栓。
冰晶顺着螺栓疯狂蔓延，将仲裁者半边身体冻成苍白的冰雕。
“错误......人类意识......无法......格式化......”
仲裁者的声音开始陆陆续续，躯体像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般闪烁。
它的左半边仍是精密机械，右半边却退化成了粗糙的军工设备。
林无凡隐约间好像看到了老陈手写的“小小卡死”便签。
当纳米机器人攻入核心的刹那，整个仲裁者如同打碎的镜子爆裂开来。
一段段全息投影画面不受控制的跳出：
年轻的老陈在测试自己修理的第一台机械；
结婚一年的老陈抱着自己的刚刚步入中学的女儿；
老陈在修理给女儿梳头时折断的木梳；
林无凡偷喝老陈藏的普洱茶被抓住画面；
老陈和李博士在实验室冲突对峙的画面；
......
最后一幕投影画面悬浮在林无凡面前，映出老陈的虚影：
“我的女儿在北方的千渊城，小凡帮我......照顾好她......”
“......这栋楼的地底......可能有你需要的东西......”
随着“咔”的一声轻响，碎片化作量子尘埃消散在风中。
硝烟尚未散尽，林无凡站在仲裁者的残骸前。
突然，某种东西吸引到了他的注意力。
他蹲下用手挖掘起残骸，手指在金属碎片游走。
“发现高密度能量反应。”
CX-07拖着液压系统损坏的右腿靠近，双眼的扫描光束在废墟上投下幽蓝的网格。
“两点钟方向，深度23厘米。”
林无凡拨开一块扭曲的装甲板——忽然顿住。
他的手指触碰到一种非金属的冰凉表面。
那是个巴掌大的银色盒子，表面光滑得能够映出他满是血污的脸。
妖异的是，盒子接触他指纹的瞬间，表面荡漾起跳动的波纹。
不过只是刹那，盒子就恢复平静，再无反应。
“这材质......”
林无凡皱眉，他的扫描能力无法提供给他任何有用的信息。
“不是已经的任何物质。”
就在盒子旁边，一块六边形的蓝色晶体嵌在仲裁者的脊椎骨架上。
晶体内部流淌着液态光晕，像是把整个星空都压缩在方寸之间。
当林无凡的手指靠近时，晶体发出“嗡”的声音。
“能源核心。”
CX-07的机械音一丝颤动响起，“理论上能够给整座城市供应能量一年。”
林无凡起身，像是想起来什么，踉跄走到处刑者的残骸前。
纳米机器人集群已经将处刑者的能源核心围住——
这块红色晶体比处刑者的小1/4，但表面布满了神秘的金色纹路。
林无凡将两块核心并排放在地上，“好像两种不同的进化路线......”
就在控制大楼的地下室中，一台量子主机悄然启动，屏幕上跳动着最新一条指令。
【人类火种协议——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