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35章 画壁迷局
金属尖刺摩擦石壁的刺耳声响在密闭空间里炸开,温念掌心的极光与晏沉指尖的电流交织成网状屏障,将四人护在中央。尖刺逼近至半米处时突然顿住,仿佛撞上无形的玻璃墙,在屏障表面激起细碎的蓝光火花。“这些尖刺在跟着壁画移动!“林漾突然指着逐渐旋转的墙壁,那些由温哲绘制的油画正随着墙体转动,画中晏父的领带、温父的手术刀、继母的注射器在光影里交替闪烁,“图案变化的频率和尖刺攻击间隔一致!“温哲忽然用画笔敲击轮椅扶手,在画板上快速画出重叠的螺旋线。晏沉顺着他的笔尖望去,发现每幅壁画边缘都藏着极小的莫尔斯电码,正是七年前他们在冰岛特训时用过的加密方式。“逆时针数第三幅画!“晏沉突然拽着温念冲向左侧墙壁,那幅画里少年温念正将助听器塞进假山缝隙,“当年我们埋标记的位置——“话未说完,温念已看懂画中她握助听器的手势:三长两短,正是他们约定的“危险“信号。她猛然转身,只见继母正将 U盘插入墙壁凹槽,屏幕上突然跳出温父的影像。“念念,别怪爸爸......“画面里的男人鬓角染霜,对着镜头的手在发抖,“晏家秘方里藏着你母亲的病愈记录,只有拿到它,我才能救你......“温念的指尖掐进掌心。记忆中父亲最后一次来看她,是在精神病院电击室门口,他塞给她一颗水果糖,说“忍一忍就好“。此刻影像里的忏悔让她胃部翻涌,直到晏沉突然按住她的肩膀:“看画框右下角!“那里有极小的指纹印记,正是温念十二岁时被继母注射镇定剂前,在假山上抓挠留下的血痕。壁画将这处细节无限放大,血色指纹竟在墙面上流动,最终汇聚成箭头指向天花板。“机关在头顶!“林漾突然惊呼,他颤抖的右手正指着缓缓降下的金属网,“温哲的画里,每次危险出现时,天花板都会有星芒图案——“话音未落,晏沉已拽着温念跃起。电流在他掌心凝聚成刃,劈开头顶一块松动的石砖。陈年木屑混着灰尘落下,露出藏在夹层中的玻璃瓶,三根雪白色羽毛在瓶中轻轻颤动。“第三根羽毛......“继母的声音突然变得沙哑,她盯着玻璃瓶的眼神像在看某种禁忌之物,“当年你母亲就是握着这根羽毛,从顶楼跳下去的......“温念的助听器突然发出蜂鸣。她踉跄着扶住墙壁,画中晏母坠楼的场景与记忆重叠——那个暴雨夜,她躲在衣柜里,听见晏母说“念念,带着羽毛去冰岛,那里有沉儿的生日礼物“。晏沉的手指突然扣进掌心。他看见画中自己被囚禁在疗养院的场景里,床头始终摆着个空玻璃瓶,正是此刻他们拿到的样式。而温哲新画的速写上,三根羽毛正拼成“HOME“的首字母。“机关要关闭了!“林漾突然指着逐渐收缩的屏障,尖刺已突破蓝光防线,距离温念后颈只剩十厘米,“必须把羽毛放进凹槽——““等等!“温念突然抓住晏沉的手,盯着壁画上温哲的自画像。画中少年的瞳孔里倒映着密室结构图,在第三根羽毛的位置,竟重叠着她左耳的助听器轮廓。“羽毛是假的!“她猛然扯下助听器,对着墙壁上的凹槽按去,“当年在冰岛,我们用助听器藏过应急通讯器......“金属碰撞声中,凹槽突然弹出暗格。真正的羽毛躺在丝绒垫上,尾端系着褪色的红绳,正是晏沉十八岁生日时送给她的手绳材质。当温念触碰到羽毛的瞬间,所有尖刺突然静止,壁画开始如多米诺骨牌般翻转。新的画面在墙面上展开:晏父正将注射器刺入晏沉后颈,温父举着文件站在旁边,而继母手中的 U盘里,存储着七年前车祸现场的完整监控——副驾驶座上,本该失忆的晏沉,眼中竟映着温念被拖走的画面。“你早就醒了......“温念的声音在颤抖,她看着画中晏沉紧握的掌心,那里有她熟悉的月牙形疤痕,“车祸第二天,你就醒了,却假装失忆......“晏沉的喉结滚动。那些在疗养院的日日夜夜,他只能通过装睡来听温念偷偷说“等我“,用指甲在掌心掐出血痕来记住她的声音。此刻壁画揭露的真相像把钝刀,在两人之间割开新的伤口。“很感动?“继母突然冷笑,她不知何时已拿到假羽毛,正对着暗格中的机关比划,“当年晏沉醒后第一件事,就是求我伪造他死亡证明——他根本就不想跟你走,温念。“温念感觉助听器的电流声突然变大。她看向晏沉,却发现他盯着壁画的眼神异常空洞,指尖的电流竟在无意识地灼烧掌心。这是他皮肤饥渴症发作的前兆,每当情绪剧烈波动,就会用疼痛来对抗记忆混乱。“她说谎。“温哲突然在画板上写下大字,接着画出当年的场景:晏沉躺在手术台上,后颈插着电极,晏父拿着催眠记录站在床头,“他们给他做了十七次记忆篡改,每次快想起你时,就用电流刺激后颈的芯片。“晏沉突然按住后颈。那里有块淡红色的胎记,此刻正发烫。他终于明白为何每次触碰温念的颈窝就会安心,因为那片皮肤的温度,和七年前在病房里,温念趴在他枕边流泪时一模一样。“现在该谈谈正事儿了。“继母突然按下假羽毛,地面裂开缝隙,涌出带着腥臭味的黑色液体。温念认出那是精神病院用来镇定病人的药剂,当年她被灌下这种液体后,会看见无数幻觉。“尝尝看,“继母笑着后退,“你父亲专门为你改良的版本,喝下去就能看见......你母亲是怎么死的。“温念的指尖划过真羽毛的纹路。记忆突然不受控地涌来:母亲临终前塞给她助听器,说“里面有晏沉妈妈的录音“,而她在冰岛破译后,听到的是晏母说“沉儿的皮肤饥渴症是装的,他只是想让你多抱抱他......““晏沉,“她突然转身,将羽毛塞进他掌心,“用电流顺着羽毛纹路加热,就像我们当年在冰岛烤棉花糖那样。“晏沉愣住。这个只有他们知道的暗号,是十七岁那年在极光下的约定。他忽然轻笑,电流顺着羽毛蔓延,红绳突然燃烧,露出刻在羽茎上的微型胶片——那是晏母被杀害前的最后影像。“沉儿,温家花园的密室里......“屏幕里的女人浑身是血,“有你父亲杀人的证据,还有温念妈妈的诊疗记录......他们想得到晏氏秘方,因为那是治疗皮肤饥渴症的唯一方法......“黑色液体已漫到脚踝。温念突然吻住晏沉的指尖,就像当年在篝火旁,她舔掉他手指上的糖霜:“别怕,我们一起看。“晏沉的电流突然暴涨。他将温念护在怀里,另一只手举起羽毛,胶片投影在天花板上,竟形成完整的温家花园地下结构图。而在密室最深处,赫然摆着两具玻璃棺,一具躺着晏母,另一具,是温念从未见过的年轻女人——她的面容,与温念镜像般相似。“那是......我妈妈?“温念的声音哽咽。画中温哲正对着玻璃棺作画,棺盖上刻着与晏沉后腰相同的“念“字纹身,“她没有死,对吗?“晏沉突然浑身发抖。他终于想起,车祸那天他其实清醒着,看见温念被继母拖走时,她拼命朝他比划出“三长两短“的手势,那是他们约定的“活下去“。而他装失忆,只是为了保护她,因为晏父说“只要你敢认她,就把她送进电击室“。“温念!“林漾突然大喊,黑色液体中浮出无数机械触手,正朝着温哲的轮椅缠去。温哲却异常冷静,在画板上画出晏沉后腰的纹身,接着指向壁画上温母棺盖的位置。晏沉突然明白。他扯开衬衫,露出后腰的“念“字,那里的皮肤正与壁画上的棺盖同步发光。当他将掌心按在墙上,整面壁画突然翻转,露出后面的密码锁,而密码盘上的数字,正是温念和他的生日重叠。“咔嗒“一声,密码锁打开的瞬间,晏沉突然被拽进黑暗。温念只来得及抓住他的指尖,就看见无数机械臂从顶部降下,而继母正举着注射器,对着晏沉后颈的芯片位置刺去。“不要!“温念的极光骤然爆发,将机械臂熔成铁水。她扑到晏沉身边,发现他后颈的皮肤正在溃烂——那是长期被芯片侵蚀的结果。而在他昏迷前,嘴里正喃喃念着:“念念,其实我......从来没怪过你。“密室突然开始震动。温哲指着新出现的通道,那里透出冰岛极光般的蓝光。林漾背起晏沉,温念握紧羽毛,最后看了眼壁画上父母的阴谋——原来他们争夺的秘方,不仅能治疗皮肤饥渴症,还藏着让人忘记痛苦记忆的方法。“我们走。“温念擦掉眼泪,将助听器重新戴好。通道尽头传来海鸥的叫声,那是冰岛才有的声音。她突然想起,十七岁那年晏沉说过:“等我们老了,就去冰岛开家心理诊所,专治被记忆困住的人。“当他们踏出密室的瞬间,阳光突然刺破云层。温家花园的荒草在风中摇曳,仿佛从未有过阴谋与鲜血。温念低头看着掌心的羽毛,尾端的红绳不知何时变成了两根,就像她和晏沉交缠的命运,再也无法分开。“温念!“继母的尖叫从身后传来,“你以为拿到羽毛就赢了?晏父已经带着军队包围了这里——“话未说完,直升机的轰鸣声再次响起。但这次,机身上印着的不是晏氏集团的标志,而是温念在华尔街时的专属图腾:一只展翅的荆棘鸟。舱门打开,穿着笔挺西装的助理探出头:“温总,我们追踪到您继母的 U盘信号,并且......“他看了眼晏沉,“晏先生的父亲,已经被国际刑警带走了。“温念愣住。她突然想起,在冰岛时晏沉曾偷偷将定位芯片的信号,转接给了国际刑警组织。而刚才在密室里,当他们破解壁画时,那些莫尔斯电码,其实是自动发送的求救信号。“看来,“晏沉不知何时醒了过来,正用温热的掌心贴着她的后背,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时主动触碰,“我们的心理诊所,可以提前开业了。“温念抬头,看见他眼中倒映着自己的影子,没有恨,没有怨,只有历经沧桑后的温柔。她突然笑了,将羽毛轻轻抛向空中:“先说好,诊所的名字,要叫'余生刺'——用我们的伤疤,去治愈别人的伤口。“晏沉轻笑,指尖划过她手腕的旧疤:“好。但在此之前......“他忽然凑近,在她耳边低语,“我还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其实,七年前在疗养院,我装睡的时候,听见你说过......“直升机的轰鸣掩盖了后半句话。温哲在画板上画出两个交叠的身影,背后是漫天的电子烟花,正拼出他们年少时的暗号:【回家】。而在画面角落,继母的 U盘突然弹出新的文件,标题是:《温念,你以为晏沉真的不知道,你当年冻存的卵子,其实被我偷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