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消毒水的气味刺痛鼻腔

陈思思攥着检查单看张宇躺进裂隙灯支架。当钴蓝色光束刺入他琥珀色瞳孔时，仪器突然发出蜂鸣。显示屏上，虹膜纹路正在与穹顶投影的猎户座星图重叠，血管末梢闪烁起诡异的磷光。

“结膜轻微发炎。“医生推回仪器时，张宇迅速戴上墨镜。陈思思却看清了他颤抖的指尖——那束光扫过虹膜瞬间，他脖颈后的芯片疤痕泛起了青紫。

晚餐的迷迭香烤鸡在烤箱里滋滋作响。陈思思转动香料研磨器时，突然被拽进记忆漩涡。七岁那年的暴雨夜，孤儿院铁栅栏外，穿黑西服的男人正将注射器扎进少年后颈。而那个蜷缩在紫藤花架下的男孩抬头时，琥珀色瞳孔里映着闪电——与此刻餐桌对面张宇的眼睛完美重合。

“刀叉拿反了。“张宇的声音像从水下传来。陈思思惊醒时发现银质餐刀在掌心压出血痕，而他正用特殊手法切割鸡骨——那是军用格斗术里拆解关节的技巧。

老式转盘电话在午夜炸响。陈思思摸到书房时，看见张宇握着听筒僵立成雕塑。断续的拨号音中，他左耳后方浮现出细密的电子纹路。当陈思思试图触碰时，突然被按在红木桌沿，他瞳孔缩成危险的竖瞳：“别靠近现在的我。“

铜盒在争执中跌落，陈思思的泪水滴在青铜饕餮纹上。青绿色铜锈瞬间蔓延，蚀刻出北纬32°的冷冻库坐标。张宇突然掐住她手腕，医用腕带滑落露出陈旧针孔：“二十年前他们抽干我骨髓时，你父亲就在观察窗后记录数据。“

暴雨冲刷着阁楼天窗，陈思思在张宇的军用睡袋里发抖。他擦拭伯莱塔手枪时突然开口：“我们第一次见面不是在校门口。“枪管冷光里，他解锁手机展示加密相册——六岁的陈思思穿着防护服，正在玻璃房外看他被绑在电击椅上抽搐。

“你是最成功的观测者。“张宇扯开衬衫，心口皮肤下埋着微型定位器，“他们把你记忆洗了二十次，却忘不掉虹膜识别系统的原始密钥。“他手指抚过陈思思湿漉漉的眼睫，枪口突然转向窗外：“来了。“

消音器的闷响惊起夜枭。陈思思从地板暗格摸出手枪时肌肉记忆自动上膛——这具身体记得所有杀戮程序。弹壳弹跳在松木地板上，她看见张宇在弹雨中保护画架上的母亲肖像，子弹穿透肩胛时溅出的血在油画上开出曼珠沙华。

当催泪瓦斯灌满阁楼时，陈思思撞破彩绘玻璃跃向梧桐树。张宇的臂弯铁箍般护住她腰腹，落地时她听见自己用陌生语言下达指令：“启动涅槃协议。“腕表射出的激光束点燃整栋老洋房，烈焰中三十年前的实验数据灰飞烟灭。

黎明前的溪边，张宇撕开染血的衬衫为她包扎。陈思思触碰他锁骨下的条形码刺青时，突然读取到基因编译信息——那是用碱基对序列编码的，她婴儿时期的脑电波图谱。

“欢迎回来，CM307实验体。“张宇将加密U盘塞进她掌心，里面是二十年前冷冻胚胎的实时监控。屏幕里三百个培养舱中，所有婴儿都长着与她一模一样的脸。